他又在凶我(125)

　　“晚饭吃什么？找陈放他们……”普通的问题, 宁辞突然左顾他言，甚至还想直接拉着裴烬离开这巷子。
　　“订了你喜欢的餐厅。”裴烬早就准备好了，也由着宁辞把他拉着走。
　　宁辞松了口气，但走一半, 裴烬又突然来了句：“用的什么理由？”
　　裴烬盯着宁辞突然红透的耳朵和侧脸笑了声。
　　宁辞憋了一会儿：“别笑。”
　　“笑也不允许？我毕业了, 还不允许我笑？”
　　明知道他肯定不是因为这个理由笑的，可宁辞又不能反驳他, 只能掌心推着他的脸让他扭过头去：“别盯着我看。”
　　“这么久没见，也不让看了？”裴烬语气委屈, 宁辞一时有些心虚, 裴烬的下巴抵在他掌心蹭了蹭，又来了一句：“所以, 是用什么理由？”
　　宁辞：“……”
　　宁辞不想说话。
　　但裴烬就是有这个癖好, 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坐车的时候裴烬还挺安分，但是到了餐厅和陈放他们集合, 陈放和路让去洗手间的功夫，裴烬一边点单问宁辞还要不要吃点别的，一边猝不及防问了句：“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理由？”
　　宁辞深知裴烬脾性，不告诉他估计能一直问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问一句，宁辞抿紧唇看了洗手间的方向一眼低下头垂下眼小声：“我说我要回去结婚。”
　　裴烬：“什么？怎么说这么小声？”
　　“我说话就是这么小声。”宁辞呢喃，裴烬却突然凑过来靠到他臂弯上脸朝上和他面对面。
　　宁辞吓了一跳，脸和耳朵都红了，裴烬笑着看他：“和谁结婚？”
　　“说话，你和谁结婚？”
　　“宁老师，怎么不说话？”
　　“宁医生？”
　　“宁哥哥？”
　　“宝贝？”
　　“……”
　　“怎么了怎么了？”陈放和路让推搡着过来，终于救了宁辞一命。
　　和老师请假的时候倒还好，也就是老师多看了他好几眼最后大概知道他真的很想请假还是无奈地给他放假了还叮嘱他期末考试再努力点拿个奖学金。
　　裴烬掀了下眼皮：“没什么。”
　　他说完直起身，宁辞松了口气，下一秒手却被握住了，裴烬挠了挠他的手心。
　　宁辞：“……”
　　这顿庆祝裴烬毕业的饭吃得宁辞面红耳赤，裴烬几乎全程在看他，明明没有说什么，大多数时候也是陈放和路让在那说话，聊的也都是关于裴烬想报什么专业的事情，说更适合的可能是宁辞的对门学校。
　　不过这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因为从大二开始宁辞就可以住校外了，哪怕学业再忙，两人都可以天天见面。
　　“那我们走了啊！”
　　陈放他们喝了点酒，两个人都算是久经商场的老手了，一上桌没酒还吃不下去饭，宁辞没喝裴烬也没喝，陈放给他倒的时候裴烬还来了句：“有人管着。”
　　宁辞发誓自己绝对没有管过这种事，他也从来没见裴烬喝过酒，宁辞也没戳穿。
　　送走陈放和路让，两人在餐厅门口站着看了会儿星空，难得的满天星空，几乎快连成一片，宁辞抬手遮了下眼，裴烬笑着问：“不准备回家了？要在这儿看星星？”
　　宁辞嗯了声：“毕业高兴吗？”
　　这个问题还挺多余的，也没等裴烬回答，宁辞就抢答：“我吃撑了，去买点消食片。”
　　不远处就有家药店，到药店门口的时候裴烬想跟着进去，宁辞挠了下他手心：“我自己进去。”
　　裴烬挑了下眉，“行。”看着宁辞进了药店又看着他在柜台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看着柜员去给他找东西，然后他进了玻璃门看不到的地方，裴烬嘶了声，感觉自己魔怔了，异地的时候每天只能靠视频的那么点时间看对方几眼现在在身边了一眼都不舍得挪开，消失在自己视线里他就有点急。
　　宁辞出来的时候拎了一袋子药，还特意给裴烬解释：“家里没有药了，学校那儿也没有，买了点需要常备的。”
　　见裴烬没怀疑他松了口气拧紧了袋子。
　　回家之后是正常的轮流去洗漱，太久没回这里宁辞进门的时候还迟疑了一下，但屋内的一切好像和他离开的时候没太大差别。
　　不管是沙发上抱枕的摆放还是浴室里洗漱用品的位置都是宁辞之前习惯的地方，就连床上被子的叠放都是宁辞之前喜欢的方式。
　　宁辞愣怔了好一会儿直到裴烬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出来，裴烬边往书桌边上走边问他：“药吃了？”
　　“什么药？”几秒后宁辞反应过来愣愣地哦了声：“吃了。”
　　裴烬啧了声拍了下书桌：“差点忘了今天结束了暂时不需要挑灯夜读了。”
　　“怎么站那儿？头发都吹干了？”
　　宁辞：“干了。”他就是有些不能想象裴烬到底是怎么做到把家里的这一切都维持在自己离开之前的模样的，难道他平时都不用那些东西的吗？就连冰箱里摆放的水果都和宁辞之前的习惯一样，但那些明明都是新鲜的，裴烬有轻微的强迫症必须要摆放得整整齐齐不像他总是把要吃的东西放得多出来一截。
　　裴烬嗯了声：“过来我检查一下。”
　　宁辞心脏酸酸涨涨的裴烬说什么他都听了，听话地走裴烬身前任由裴烬把五指插入他头发间，在和裴烬对上视线的时候眼眶有些湿润，直到现在他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原来他们真的要结束异地了。
　　“坐我腿上？”裴烬一本正经：“我好好检查一下。”
　　等宁辞感觉裴烬这话不太对劲的时候人已经被裴烬按着腰坐到他腿上了，面对面坐着，鼻尖相抵，裴烬侧过脸贴上来的瞬间宁辞呼吸乱了。
　　太久没有见面，在外面的时候似乎谁都没有想到过这种事，但现在肌肤相亲的时候宁辞才感觉到原来他们对彼此有多么渴望。
　　他发现头顶的灯光是炫目的，看久了会头晕。
　　书桌的角不平，坐上去的时候会摇晃几下。
　　书桌前的窗户好像关不紧，会有风吹进来。
　　裴烬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时候宁辞猛地缩了下小腿把他推开，红着耳朵：“我、我买了。”
　　“……什么？”
　　“不是说毕业就……”
　　裴烬扭头看了眼被他随手扔椅子上那个药袋，深吸一口气拎过来翻了下，“怎么什么都买了？”
　　“不是吃饱了？”
　　宁辞捂着脸不想说话，支支吾吾应了声。
　　“知道怎么用吗？”
　　宁辞：“……”
　　“但怎么都得先把宁老师伺候了是不是？”
　　……
　　宁辞记得后来的每一幕，导致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直接想装死，而且他只请到了三天的假，辅导员也知道他不是回家结婚。
　　偏偏裴烬非得抓着他的手问这个问那个，一副十分关系的状态。
　　宁辞：“……”
　　宁辞一句话都不想说，裴烬最后还要加一句：“宁学长什么时候放暑假？”
　　宁辞的暑假在半个多月后。
　　一中外面的房子正好到期，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留恋的地方，裴烬干脆跟着宁辞一起回了学校。
　　“我自己也能收拾……”宁辞忍不住扭头看向非得跟着自己进宿舍的裴烬，“你别跟着我了。”
　　“终于肯理我了？”
　　宁辞：“……”
　　宁辞紧闭上嘴，捂住了脖子上贴的创口贴，裴烬明明知道今天他的假期到头要回来上课，昨天晚上还非得在他脖子上留下痕迹，虽然浅淡，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更何况宁辞舍友都知道他有对象。
　　宁辞是没有要瞒着别人的打算，但也没想要这么招摇。
　　“我错了。”裴烬立马低声下气：“下次往不显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