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两百斤(13)
孔缺的薄唇艳红晶亮,他脸上永远完美的笑容被啃走,微微张着嘴茫然地盯着方满,仿佛见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方满没等到孔缺露出被恶心的表情,自己先熬不住了,跌跌撞撞地跑到角落,呕出一条瀑布。
“死变态……呕……这都没反应……呕……”
鱼腥味加血腥味给方满造成了巨大伤害,可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李秘揣摩着孔缺的表情,惊恐地道:“孔先生,你没事吧?”
孔缺眼神喜怒难辨,可光是笑容消失就已经足够吓人,李秘心中警铃大作——孔缺从来不碰情人,更何况这次是被强吻,方满闷声不吭作了个大死!按孔缺的性子,说不定下一秒就把他从66楼扔下去了!
李秘扯着方满,佯怒道:“方满,你简直不识好歹!!!别脏了孔先生地板,要吐下去吐!!!”
李秘想在孔缺下令搞死方满之前尽快让他远离孔缺,只是演技太过浮夸,被孔缺一眼识破,淡淡道:“李秘,闭嘴。”
李秘一僵,瞬间安静如鸡。
方满吐了个爽,拧开保温杯将浓茶一饮而尽,好歹是冲淡了恶心反胃的感觉,弹指一挥,将银行卡甩到孔缺脚下,嘶哑道:“得,您的钱太高贵,我实在不配。”
孔缺的脸上又重新挂上了微笑,道:“我明白了。”
方满一看他那表情,警惕道:“你明白什么了?”
孔缺道:“李秘,送方满回房间休息。”
李秘松了一口气,道:“好的。”
方满道:“孔缺,我要回家!”
孔缺道:“不用担心,我已经把你的狗接过来了。”
方满眯了眯眼睛,声音一下冷下来,“你几个意思?你威胁我?你他妈用狗威胁我?”
孔缺笑道:“你配吗?”
方满:“……”
“方满!”李秘疯狂将方满扯走,抖着声音低声道:“别说了,会死的。”
方满走了之后,整个客厅安静了下来,孔缺坐在沙发上看清洁工皱着脸处理方满的呕吐物,鲱鱼尸体经过胃液的加工,味道想必更加恶臭,但是孔缺看起来若无其事。
不是孔缺忍耐力超绝,而是他根本闻不到。
孔缺没有嗅觉,也没有味觉。
酸甜苦辣咸,唯有属于痛觉的“辣”能与普通人感同身受。
而在方满亲他的瞬间,孔缺感受到了他从来没有尝过的滋味。
鲱鱼罐头里富含氯化钠,所以那是咸味。
孔缺摸了摸嘴唇,心想,甜是一种怎样的味道?
吃起来会是粉红色的吗?
第12章 跑路
方满住进了酒店的总统套房,刚进门,就见狗老斯吐着舌头扑上来,结果被方满熏了个四脚朝天,瞪大狗眼震惊地看着方满,怀疑主人一夜不归,可能是在外面背着他偷偷吃了屎。
傻狗一只。方满眼睛略酸,姿势扭曲地摸狗头,低声道:“靠,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李秘站在方满身侧,掏出白手帕擦汗,糟心道:“你要洗澡吗?”
方满道:“你觉得呢?”
李秘拿保鲜膜缠好方满的伤口,嘱咐他快点洗,方满虽然很想把自己狠狠地搓上一顿,奈何他现在站着都很困难了,勉强冲淡了身上的味道就作罢,踩着拖鞋吧唧吧唧地踏出浴室,发现李秘还没走,在墙角直直站着,和狗老斯大眼瞪小眼。
方满呈“大”字状躺上床,疲惫道:“……你怎么还没走?”
李秘可算是淡定下来了,收好小手帕,道:“方先生,你想吃点什么?”
方满吐得六根清净,胃火烧一般疼,什么也不想吃。
他气若游丝道:“我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注)
李秘打断道:“方先生,你别为难我了。喝点粥吧,好消化。”
方满叹了口气,道:“成。再给我带点胃药,类似于奥美拉唑,铝碳酸镁片之类的。”
方满的胃是个玻璃胃,平时一个不注意就会胃疼,这么折腾下来,方满怀疑他马上要吐血了。
没过五分钟,粥就送上来了,李秘贴心道:“方先生,胃好些了吗?我可以喂你吃。”
方满连连摆手,“别,你快走吧。你个大秘书在这伺候我,屈才了。”
李秘道:“孔先生吩咐我好好照顾你。其实,孔先生一般不会与他找的情人为难,实在是你的能力过于奇特了。”
“谁有他奇特?”方满含着一口米汤吞下胃药,“我也就靠鼻子闻,可他呢?我脑子里想什么他都知道。邪门了。秘哥,你跟了他那么久,方便透露吗?”
李秘摇了摇头。
方满道:“这房间安监控了么?还是窃听器。”
“没有监控和窃听器,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李秘认真想了想,道:“方满先生,我只知道,孔先生是个变态。”
方满:“……”
方满的笑点被莫名戳中,刚想笑又扯到了腰侧的伤口,龇牙咧嘴道:“你有这种觉悟,不怕他看出来?”
李秘道:“你别试探我了。喝完粥好好休息。”
方满苦笑道:“嗳,你要是被个变态囚禁了,能好好休息吗?我现在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李秘贴心道:“昨天用的麻醉剂还有剩,你需要吗?”
方满:“……”
方满想了想,道:“给我送一只过来,我伤口疼,等熬不住了自己来上一针。”
李秘道:“不用送,我包里就有。”
方满:“……”
李秘打开随身带的包,扒拉了好一会儿,才掏出一根递给方满,道:“忘贴标签了,应该是这个。”
方满怀疑道:“你可别给错了,把我给弄死了。”
李秘道:“给错了也没事,死不了,如果不是麻醉剂,那就是催情剂。你只要自由释放一下就好了。”
方满心道:“这李秘好像也不太正常!果然呆在大变态身边的,也是小变态!”
方满:“……谢谢啊。”
“如果不会打,可以叫客房服务。”李秘把针剂递给方满,开门出去了。
方满硬撑着摸了一圈,没找到摄像头,捂着胃姿势扭曲地躺上床,长长叹了一口气。
好像最终还是引起了变态注意啊。
方满转念一想,又气不过,招谁惹谁了,变态了不起,凭什么就得顺着他!
狗老斯把窗帘扯了个稀巴烂,蹦跶上床,大概是感受到了方满情绪不太稳定,伸出热烘烘的大舌头舔了舔他的脖子。
“啧,口水多多。”
方满嫌弃归嫌弃,还是伸手rua了rua狗毛,他的心理素质颇为强悍,在经过短暂的崩溃后,从狗老斯身上汲取了力量,拍了拍狗屁股,“我睡会儿,别把狗屎拉我身上啊。”
狗老斯:“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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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缺泡在浴缸里,捻着薄亮的刀片往大腿上划了一下。
他的表情没有犹豫,也没有痛苦,平静得像一位画师,用毛笔沾着朱砂在白纸上勾出明艳的一笔。
血是真实的,疼痛也是真实的。
孔缺告诉自己,他不需要味觉,不需要嗅觉,只需要痛觉就够了,只需要疼痛,就可以让他活下去。
他喉结动了动,仰头靠着浴缸壁,壁上镶嵌的白色灯泡像一轮小小的月亮,奇妙地与记忆里那轮虚幻的明月重合了。
月光照进井里,那少年递给自己一罐可乐——二氧化碳、水和糖,应该是甜的。
好想知道那是什么味道。
刀痕越来越多,孔缺心里的渴望却没有丝毫减少,反而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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