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治愈系猫精日常(12)
美色当前,田晋江差点又要抵抗不住,在“适度撸猫有益”与“沉迷撸猫可耻”之间进行了一番良心挣扎。
幸好,及时响起的新信息提示音把他从挣扎中解救出来。田晋江拿起手机看了看,糖糖用企鹅发来了工作上要用的一个文件。
“去接收吧。”苗青愉快地竖起尾巴摇了摇。他的耳朵还立在头顶上,从田晋江的角度看,真像是一只大型的猫。
【在干什么呢?】糖糖一边传文件一边打字跟他聊天。
【刚刚跟我家的猫玩了一会儿,正准备睡觉。】田晋江回复。
【肯定是在撸猫吧?哈哈哈!好羡慕你们这些有猫可撸的人啊~】糖糖发了一个猥琐萌的撸猫表情图。
田晋江回头看了一眼自家那只被撸得满脸绯红的猫,回复:【哪里哪里。撸猫是个体力活,工作量很大的。】
又聊了几句闲天,糖糖打了电话过来。
“也没什么事,就是突然很想谢谢你。”听得出糖糖心情不错,语气又恢复了以往的爽朗,“跟你说,前一阵子我都想辞职了,总觉得在这里工作不开心,生活里这样那样的糟心事也多得不得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跟你一聊天就会马上觉得很轻松。而且最神奇的是,问题真的都一个一个解决了。田田你是不是会魔法啊?”
“谢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非要谢的话,不如谢我家的猫。”田晋江半开玩笑说。
“哈哈哈!对的对的,也替我感谢你家的小喵喵。这么萌又这么酷的猫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太有爱了。”
田晋江比自己被夸奖了还要得意,同时不忘谦逊地败坏一下苗青的名誉:“哪里哪里,这家伙的个性真的很恶劣的,刚才还咬了我的手。”一边说一边示威地向苗青晃晃食指,展示上面那个牙印。这是苗青在最后那一刻咬上去的,由于可以理解的原因,有点没控制住力道,比平时咬得深。
看见自己忘乎所以留下的罪证,苗青的眼睛倏地瞪圆,接着又迅速扁了,尾巴卷起又放下,似乎在表示委屈:不怪我。
电话那端的糖糖又说:“哎对了田田,跟你说个事,你别嫌我神神道道的啊。我男朋友之前不是变得很奇怪嘛,现在恢复过来了。你猜他今天跟我说什么?”
“什么?”田晋江神经一紧。
“他说——你别笑话我啊——他说觉得自己前几天可能是‘撞客’了。那天晚上他来公司接我的时候,在前台的电梯口那里等我,远远看见有个人很快地沿着右边的走廊往办公区里面走。当时他隐约觉得,这个人身上好像有个地方不对劲,但也没往深处想。今天他回忆起这个事,突然想明白了是哪里不对劲。”
床上的苗青大概听到了这番话,一对尖耳朵往手机的方向转了转。田晋江打开手机扬声器,坐到苗青身旁。
手机里的糖糖继续说:“我们快步走路的时候,身体一般不是都会一高一低的吗?那个人走得特别快,但是身体一点儿也没有高低起伏。而且,我男朋友就站在电梯口一直看着那个人走到楼道尽头拐弯,始终没发现那人的高度有变化。”
“这个……”田晋江不想让糖糖害怕,试着安慰她,“有的人确实走路特别稳,这也不是什么诡异的事。我见过有些餐厅里的服务员走路,手里端着一大盆汤健步如飞,盆里的汤连晃都不晃。”
“不是的,你没明白。”那端的糖糖好像做了个深呼吸,“我男朋友站在电梯口那里,面向前台,看见那个人一直走到右边走廊的尽头,转弯不见了。你回想一下咱们公司那个地方的构造。”
田晋江明白了糖糖的意思。她所说的那条走廊尽头是一间级别很高的多媒体会议室,为了显得气派,铺设了两层大理石地台,就像台阶一样。人走到那里,高度不可能不发生变化。
更重要的是,那条走廊尽头是封闭的墙体,没有另一条走廊了。
大半夜的,田晋江手臂上起了一层粟。“会不会是你男朋友看错了?你刚才不是说,他是远远看见的嘛。”
“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但他坚持说不可能看错,虽然离得远,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可是身体的动作是可以看清的。那个人——”糖糖停顿了一下,田晋江觉得她是打了个哆嗦,“就像一个快速飘过去的影子。”
田晋江叹了口气,“我真是太甜了。还以为你打电话给我真的是为了表示感谢,原来你是听了一个恐怖传闻,不想一个人被吓,特意转告给我。谢谢啊。”
糖糖大囧,“不是啦,我不是故意为了吓你,就是感觉有必要告诉你一声。我男朋友今天一直说,我们公司很邪门,叫我去庙里求个符什么的。他以前从来不信这个的,我戴个转运珠他都要取笑我。你别说,我还真有点信他。我虽然没看见过他说的这种事,可我每次在公司加班晚了都会感到不太舒服。——要不然我也帮你求个符吧?你觉得那东西有用么?”
田晋江又陪她聊了一会儿,挂上了电话。回头看去,床上那只人形的大猫抱着枕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田晋江正要问他对于这件事的看法,只听苗青问:“你们公司现在招人吗?我想去应聘。”
田晋江大惊:“不会吧,我们公司的问题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看苗青这个架势,是打算在他的公司长期驻扎了。
“不是。”苗青抬起下巴,高傲地斜睨,“我要看住你。”
“看住我是什……”田晋江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手机,啼笑皆非地醒悟过来,“你总不会是在吃醋吧。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恋爱缘的,就连我姑姑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后来都变成朋友了。”
苗青大怒:“你还相过亲?!几次?”
田晋江立刻明白了什么叫越抹越黑,“就一次,是我刚刚工作的时候,一起吃了个饭,没有然后了。”
苗青的脑子转得飞快,“刚刚工作的时候,那就是你到A市以后发生的事了?在哪里吃的饭?是不是我们一起去过的商业区?你从来都没请我在那里吃过饭却和别人在那里相亲?”
“……”田晋江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种【明知对方逻辑不对但不知为何就是无法反驳】的状态,“我错了,我每天都请你在那里吃饭好不好?把那里所有的店都吃一遍好不好?”
“不稀罕。那一带我早就逛腻了。”苗青一甩头,“你每天的时间有一大半都是在公司,回到家还要吃饭睡觉,分给我的只有一点点。我要跟你一起上班,每分钟都看住你。”
第 29 章
田晋江只当苗青在开玩笑,没往心里去。
第二天,田晋江在公司测试了一上午软件。临近吃饭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一大波女同事们朝着与餐厅相反的方向跑,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可言说的神秘表情。
“这是怎么了?你们的脸怎么都被篡改成了一样的界面,难道是集体中病毒了?”田晋江一头雾水,问同样表情糖糖。
“田田你简直就是个吉祥物啊!”糖糖激动得两眼放电,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大大的少女心,“果然只要跟你一聊天就会有好事发生,我昨天还觉得咱们公司很邪门,今天就决定住在这里不走了!”
“公司发福利了?”
“精神福利!”糖糖指着人事部的方向,“帅哥,超级帅哥,三个超级帅哥!其中一个还有点眼熟,不过我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
“……”田晋江有了某种预感。
只听走廊上由远及近传来一个轻佻的男声:“美女,你的头发上沾了东西。别动,让我看看——哎呀,好漂亮的玫瑰。”
田晋江的脸抽搐了一下。这个声音,怎么听都是住在他家对门的某个蛇精病啊!
这个想法下一秒就得到了验证。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穿行政部制服的男人婀娜多姿地站在门口,红色长发被深色西装衬得越发出挑。
“Hi~”红发男人扬起两根手指,对田晋江飞了个吻。
“我介绍一下,今天从公司总部来了三名新同事,到IT部交叉培训,大家认识一下。这位是池飚。”人事部经理面部表情保持稳定,但田晋江可以想象,他此刻的内心必然是崩溃的。公司对员工的仪容仪表有严格的规定,男员工染发、留长发是绝不允许的,更不要说还是这么醒目的火红色了。不知道赤熛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让人事部经理允许他以这副形象招摇过市。
等等,从公司总部来的?
田晋江忽然想到了那天在自助餐厅见到的那个与赤熛对谈的商务男士。难道是公司总部的某位高管?妖精们的人脉还真是神通广大。
人事部经理接着向赤熛身后示意道:“这两位是苗青和白昭。”
有了赤熛做铺垫,田晋江自然对这两个家伙的出现一点也不意外了。
苗青和白招拒也穿着行政部的制服。不得不说,妖和妖的气质也是有差别的。赤熛不管穿得多正式都像个江湖骗子,而苗青和白招拒穿正装的样子就是大写的“精英”。
白招拒那一头奇异的白色长发已经变成了中规中矩的黑色短发,鼻梁上依旧架着那副金丝边框眼镜,言谈彬彬有礼。只是他始终板着脸,不管遇到什么状况,都没有一丝表情变化。田晋江猜想,这会不会是因为鱼类的面部表情系统不够完善的缘故。
相比之下,苗青是这三个妖精之中最正常的,既不像赤熛那么热情似火,也不像白招拒那么冷若冰霜,一举一动都优雅得无懈可击。硬要说缺点的话,就是走路的时候稍微有点猫步。不过,普通人类男性走猫步多少会有些不自然,但猫妖精走出来的猫步丝毫没有忸怩作态之感,反而和他的身材相得益彰,只有赏心悦目可以形容。
田晋江还是第一次看见苗青穿西服打领带,不由得回忆了一下这家伙昨天晚上在床上啊啊啊的模样。额……这也算是一种反差萌吧。
正想着,苗青的视线从人事部经理身后唰地朝田晋江射了过来。田晋江急忙把自己脸上“老实人”的标签贴贴好,假装什么也不曾yy过。
人事部经理大致介绍完了IT部的情况,看看时间,“走吧,该吃午饭了,我带你们去餐厅。其馀的部门下午再参观。”
他带着三个妖精走了,围观群众也呼呼啦啦地撤走了。
等他们走远,糖糖扶着桌子作虚弱状:“田田,我不行了,我头晕。我不但血槽全空,还透支了好几条未来的血槽。完了完了,我要贫血好久了。”
田晋江:“……你这么花痴,你男朋友知道吗?”
“正常。男朋友是男朋友,爱豆是爱豆,不冲突。”糖糖说完,又皱着脸使劲思索,“不过我越想越奇怪,个子最高的那个帅哥,我肯定在哪儿见过,但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么帅的人,见过一次就不应该会忘的呀。”
田晋江不做声。想也知道,苗青肯定又用了一点小法术。虽说被糖糖认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但终归还是让她忘掉商场里那段小插曲更为省事。而且,这也是苗青的体贴之处,照顾糖糖的情绪。自己男朋友无理取闹冒犯过的人成了自己的新同事,这种事无论换了谁都会尴尬的。
田晋江没去餐厅,一个人留在办公室。今天中午估计会有不少平时不爱去餐厅的人为了看帅哥特意跑过去,田晋江不喜欢拥挤,乐得自己清静地吃盒饭,顺便做完手头的一份PPT。
正准备打电话叫外卖,三个装在塑料袋里的饭盒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他桌上。
苗青抱着双臂靠在卡座隔断上,用一双伪装成黑色的猫眼倨傲地看着他:“知道你肯定不去吃饭,给你带了饭。”
田晋江喜滋滋打开饭盒。两份炒菜一份米饭,色彩和口感都搭配得恰到好处。
“要是哪天能吃上你做的饭就好噜。”田晋江一边吃饭,一边口齿不清地说。
“知不知道得寸进尺四个字怎么写?”
“你怎么说来就来啊?他们俩也跟来干什么,你们这是准备把这儿当成收集戾气的基地,还是准备从这里开始认真规划妖生的职业生涯?”
“赤熛的一个客户是你们公司总部的高管,找了点关系,把我们三个安排进来了。”苗青松散了领带,解开衬衫最上端的扣子,露出一脸嫌弃,“我可不想在这儿久待。我们猫最讨厌被束缚,天天朝九晚五会死的。”
“又没人强迫你,是你自己要来的。”田晋江抬手抹嘴,一看苗青的手近在眼前,就扯过对方的手来擦自己的嘴。
“靠!你干什么!”苗青猫容失色,“很油的好不好!你下次再敢这样,我一定挠你一脸我跟你讲!”说是这样说,他却并没有抽回手,只把指甲变成了尖利的形状,增加这番话的威慑力。
田晋江竖起手指。上面那个牙印还留有清晰可见的痕迹,确实咬得不轻。苗青一下子噤了声,指甲也乖乖地缩了回去,把眼睛转向其它地方,半晌才咕哝道:“你没完了是吧?我看你能拿这个要挟我多久。”
“嗯……我想大概两三天吧。”田晋江认真研究了一下那个牙印,“三天以后应该就完全看不出了。不过,我会在三天之内让你咬出一个新牙印来的。”
“……”苗青一时之间居然有点吃瘪,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话把对方顶回去。
——“不会再让你碰我了”?啊呸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我才不会再咬你”?好像也没信心做到。
——“咬就咬了,能把我怎么样”?听起来像是理屈词穷的耍赖。
……算了。这种时候,只要高冷就可以了。
第 30 章
田晋江首次口头调|戏苗青成功,心里很得意。但他不敢太嘚瑟,万一苗青恼了,自己可能就不是被挠一脸而是被咬一脸了。于是他主动把话题引到别处,让苗青顺坡下猫:“你还没说呢,你们三个到底干什么来了?”
苗青高冷了一会儿,觉得挽尊挽得差不多了,才徐徐回答:“抓鬼。”
田晋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后背还是条件反射似地一寒,压低了声音:“这地方……真的有鬼啊?可你上次不是说只有‘魖’吗?”
苗青拿出手机,手写了一个“魙(zhān)”字,把屏幕转向田晋江:“实际上是这个字,因为太难写,所以我们通常把它叫做‘鬼’。严格来讲,它并不是鬼魂,和‘魖’一样是戾气凝聚成的东西,比‘魖’的级别高。‘魖’一般都是没有自我意识的,也没有智力。但是魙有智力,而且攻击力比较强。我上次来的时候,这东西应该是跑掉了,我没有见到。”
“魙……”光是看着这么密集的笔画数,就很想把这东西干掉。“糖糖男朋友看到的那个影子,就是这个么?”
“很像是。”苗青沉吟了一下,“糖糖说,她男朋友看到那个影子的时候,影子在往另一个方向移动,也就是正在远离他,对吧?”
“对的。”
“这说明,那只‘魙’刚刚从他身边经过。‘魙’距离人很近的时候,普通人是完全看不见它们的。只有当它们远离,或者从远处接近的时候,普通人才有一定几率看到它们。——后一种情况是很危险的。如果一个人清楚地看到‘魙’从远处接近自己,那么这只‘魙’是要对这个人发动攻击了。”
田晋江脑中浮现出老式恐怖片中的经典场景:一条笔直的长走廊幽深昏暗,尽头处突兀地伫立着一道黑色的人形影子。影子慢慢向着镜头移动,消失,闪现,消失,闪现,速度越来越快,每一次出现时都距离镜头更近一些。
“靠,要不要这么有画面感啊?”田晋江打个寒颤,搂着肩膀抱怨:“跟你在一起以后,我的生活一秒钟是爱情片,一秒钟是恐怖片,还经常切换得毫无预兆。”
“不怕不怕。”苗青摸他的头,“虽然‘魙’的攻击性很强,但它们有个特点,只针对某些会引起它们仇恨的特定目标发起攻击,目标以外的人都会被它们无视。糖糖的男朋友跟那只‘魙’近距离接触过,但并没有被攻击。只是‘魙’会引来‘魖’,结果他被随后而来的‘魖’附了身。”
“我还是觉得很可怕。你们三个是打算除掉这个‘魙’吗?会不会有危险啊?”
“除掉它不算很难,但我们想抓住它。‘魙’有自我意识,可以通过某种方式操纵。我们怀疑有什么人在操纵这些‘魙’,如果抓到一只,也许能发现一些线索。——对了,有个东西给你。”苗青手腕一翻,一条红绳从他手里垂下,底端荡荡悠悠挂着一枚形状奇特的玉佩。
“我不是告诉过你,有些玉石对戾气很敏感吗?”苗青一手托着腮,一手玩赏着那枚玉佩,“这是一个汉代的玉璧,被养了很久,已经有灵性了。你戴在身上,可以护身。记住,如果它突然无缘无故碎了,不管你在哪儿,都要立刻离开那个地方。”
“你说得我好紧张。我怎么觉得做人这么危险啊?”田晋江苦着脸接过玉璧,拿在手里细细一看,又有点肉痛:“这很贵吧?”即使他不懂玉器,也明白这种品相的汉代古玉价格不会低。
苗青又不高兴了,“你知道有灵性的玉多难找吗?我费了好大工夫才淘到,你居然只关心价钱!”
田晋江已经在见风使舵的道路上取得了长足进步,立即改过自新,“谁说我是在关心价钱,我是在关心你。不是只有价钱高才叫做贵,你送给我的东西每一样都很珍贵。所以我才说,这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