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上的意思。”齐琰面色未变，他轻笑了声，不疾不徐地说着，“不是我思想保守，我要保守的话我当初也不会支持你，只是我觉得，方家只有方柏骁这一个独苗，现在栽在你手里了……我能看得出方柏骁那小子很爱你，但是你……司慕，你问问你的心，你有多爱方柏骁，能爱多久……”
　　“你是因为性上跟他合拍所以爱上他，还是爱他整个人。”齐琰一点一点地将齐司慕的心思剖开，“答案你其实很清楚。”
　　“别到时候他为你与全世界为敌，而你，却辜负了他的一片真心。”他走上前，拍了拍齐司慕的肩膀，叹了一口气，“你先好好想想，我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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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方老来的消息，方柏骁比齐司慕知道的稍微早一些。
　　因为在齐司慕离开后，就有人来卫生间找他了，是方老的随身保镖。
　　“少爷。”保镖说，“老先生找你。”
　　方老挑的聊天地方是京大的莲花池旁边的水榭里，听到身后脚步声，方老笑了声，“来了。”
　　方柏骁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方老的时候，还是怔了怔。
　　但很快他就调整好了情绪，他唇边扬起了笑，“爷爷，您怎么来了？”
　　“暑假你好不容易回家又走了，我连你的面儿都没见，这几天实在是想你想得紧，所以来看看你。”方老笑呵呵的，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来，过来坐。咱们爷俩聊聊天。”
　　方柏骁却还是杵在原地，他的目光颤动，“爷爷，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方老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收了起来，“你们学生会的表演，我看了，挺不错的，坐我身边的女孩的都看哭了。”
　　提到表演，方柏骁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抬头看着方老，等着他将话继续说下去。
　　果不其然，方老提到了齐司慕，“跟你搭戏的那个男孩子不错，吻戏那一段的爆发力掌握得很好，只是可能你们之间排练不太够，他下嘴有点狠，都把你的唇给咬破了。”
　　“我一时兴起问了问你们京大的学生，没想到那个男孩居然是齐家那位离经叛道的小少爷。”方老不疾不徐地说着，语调很平静，偶尔又带着些许笑意，辨不出喜怒，“我听说当初那孩子跟家里人闹出柜，差点把他父亲给气死了，父子断绝关系到现在，这么多年了，他也没回过家一次。你母亲前不久还跟我感慨，说那孩子不懂事，若是你，肯定不会为了情情|爱爱这种事情，跟父母闹翻……”
　　“柏骁，你打小就聪明，应该听得懂爷爷在说什么。”动之以情过后，方老的语气便沉了下来，“趁现在还没陷得太深，赶快跟齐家那个小子分了吧。”
　　静，静得能听到不远处晚会传来的声音，静得能听到池塘青蛙的叫声。
　　方柏骁的眸光一点一点地暗了下来，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放在身侧的手也攥紧，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他张了张唇，一字一字地吐出来，铿锵有力，“不可能。”
　　方老似是已经想到他的反应了，他边摇头边笑了，“你不需要现在给我答案。你先回去跟齐家那小子商量一下，过几天再回答我也不迟。”
　　方柏骁，“不管过多久，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你是我的孙子，我当然知道你是认准一条路就会走到底的孩子。”夜晚，池塘的灯光有些昏暗，方老神情更加晦暗莫测，“但是两个人要继续走下去，单单是你有一腔热血是不够的，还需要……你身后的那位愿意跟你走下去。”
　　方柏骁瞳眸一缩，他回过身，看到齐司慕就站不远处，那双眼眸平静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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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齐司慕被方老的保镖拦在水榭外，只能隔着一条走廊跟方柏骁对望着。
　　“让那个孩子进来吧。”方老发了话，“我想跟他聊聊。”
　　齐司慕这才得以进来，他走进了亭子，顿住了脚步，看向一旁的方柏骁。
　　方柏骁朝他伸出了手，他的目光带着希冀，带着深情……
　　齐司慕的眼睫毛颤动了些许，将手放了上去。
　　方柏骁紧紧地握住，这才多了些许底气，他对着方老笑了，“爷爷，我们两个是一体的，有什么事，你直接当着我们两个人的面说就行了。”
　　“不。”方老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你并不适合听。”
　　方老的话意味深长，齐司慕的神色僵了僵，手抖了一下，然后从方柏骁的掌心抽出。
　　方柏骁蓦地怔住，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齐司慕。
　　齐司慕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是淡淡的，“既然方老先生想找我单独谈话，身为晚辈的我自然奉陪……柏骁，你先回去看晚会吧，我过会会去找你。”
　　……
　　晚会的热闹气氛已经被彻底点燃，每上一个节目，就充斥着各种的尖叫声和打call声。
　　戏剧社的节目是《霸王别姬》里的其中一个片段，结局是乔彦楠饰演的程蝶衣在一折贵妃醉酒中躺在了地上，眼角流出了泪。
　　乔彦楠下了台，妆都来不及卸掉就匆匆地走到了前边去，不顾身边众人的尖叫，径直到了陆靳深的面前，二话不说就把人从座位上给拉走了。
　　陆靳深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拉到了一处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
　　乔彦楠已经放开了他，看着他的目光有些灼热，“你今晚不是有应酬吗？怎么来了。”
　　早上的时候他就问过陆靳深能不能过来了，后者的回答是有应酬，抽不开身。
　　但方才他在台上表演，正正对上观众位上陆靳深的眼睛，看到里边的惊艳和笑意，恨不得马上冲下台。
　　陆靳深的态度却没有这么热络，他微微一笑，“很早之前我的应酬就是副总和秘书去了，我现在这个身体情况，也喝不了酒。”
　　乔彦楠愣了一下，他也笑了，伸出手摸到了陆靳深的腹部，虽然月份还不大，但不知道是不是父子之间有心电感应，他总觉得里边的那个小家伙在回应他。
　　“这地方太吵了，不然我们先回去吧。”乔彦楠说，“接下来也没有什么精彩的节目了。”
　　这个音箱太吵了，要是刺激到孩子怎么办？
　　“我没这么脆弱。”陆靳深看他一脸的小心翼翼，拍掉了他的手，“既然没有精彩的节目了，那你就带我逛一逛京大吧。让我看看大学是什么样的。”
　　他已经毕业很久了。
　　京大的人几乎都跑去看表演了，校道上十分安静，只有他们两个人。
　　路过京大情侣的约会圣地时，一声接着一声似哭非哭的声音落在了他们的耳中，听声音，似乎还是个男生。
　　乔彦楠尴尬地轻咳了声，陆靳深笑了，“挺有意思的。”
　　逛京大，自然不能漏掉荷花池，二人还没走到池边，远远就听到了争吵声。
　　声音很熟悉。
　　乔彦楠慢下步子，认真地听了两声，随后目光闪了闪，“是……齐哥和方柏骁。”
　　齐司慕……
　　这个名字，这个人，乔彦楠最近都在刻意去避开，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他和齐司慕是不可能的。
　　而在知道陆靳深为他做的一切后，他就想着，与其追寻那一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镜花水月，为什么不好好珍惜一下……陪在他身边的人。
　　“他们好像吵架了。”陆靳深低笑道，“要去看看吗？”
　　乔彦楠转过头，视线落在陆靳深的脸上，后者的表情很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