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酒肉和尚(95)

怎我怎么办
    红拂女这个名字，对于玄萌来说可是如雷贯耳, 当年他还过红拂女的电影呢, 那还是舒淇演的。
    在民间故事中，虬髯客、李靖和红拂女是传说中的风尘三侠。听说当年虬髯客曾经趁着隋末战乱时期, 想要自立为王加入这争夺天下的战争，后来跟着李靖见了一趟李世民之后, 觉得李世民才是真天子, 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据说, 黄易老先生的《大唐双龙传》中, 武艺超群都快踏破虚空的主角寇仲, 在最后关头放弃争夺天下让给李世民这个段落，就是以虬髯客作为原型的。
    这种民间传说故事, 玄萌向来是听全部信一半的，就连三国演义都能有很多不符合‘史实’的地方, 还能指望这些传说故事都和他所在的初唐一样么？
    他这个初唐其实也不算历史中的初唐了，那么多的妖怪早就证明了这是一个架空了初唐。
    前几个月在大街上见到李德謇的时候，玄萌还没什么反应，一点儿都没想到李德謇的娘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红拂女。然而再立政殿里，听着长孙皇后多次夸奖李张氏, 说她机智勇敢, 武功比一般的男子都好的时候, 玄萌这才猜到。
    或许，李靖的夫人，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红拂女。
    李府的看门人看到玄萌的拜帖之后, 一路小跑地往府里跑着，路上正好遇到了打算出门的李德謇。
    “玄萌法师？”李德謇愣了一下，“来拜访我娘？”
    “是啊，我正准备去给夫人报信呢。”门卫低着头。
    李德謇摆了摆手，直接吩咐道：“这事儿交给我了，你下去吧，我去带玄萌法师找我娘去。”
    玄萌跟着李德謇往李府里面去，走着走着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对。
    一般会客的地方都在客厅或者某个院落里，而他怎么越走这地方就越开阔了？
    玄萌还没来记得及多想，红缨木仓的木仓尖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玄萌下意识地把无相决给点开了，然后才咽了咽口水，顺着停在自己面前的木仓尖，往木仓杆子的那头看去。
    那是一个身穿红衣，面带笑意，除了头发是妇人的样式以外，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已经成了婚的女子。
    发现自己成功吓着了客人，红衣女子哈哈大笑，然后提着木仓杆子的尾端把木仓收了回来，木仓尾端被立在地面上，发出了声响。
    “娘……”李德謇哭笑不得，“您这是要做什么呀？”
    红拂女把木仓抛了出去，丢给李德謇，然后从旁边的武器架上拿起一把刀，就朝着自家大儿子扑了过去。
    李德謇来不及的躲闪，踹了玄萌一脚，避免客人受伤，然后用抢扛住了红拂女的刀。
    紧接着，红拂女的下一刀就劈了下来。
    玄萌靠着练武场的墙壁，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嘴巴张的大大的，看着这一幕。
    这母子俩的切磋，根本不像是切磋啊。
    红拂女刀刀用力，朝着李德謇的要害；李德謇也是把木仓耍出了花来，枪尖时不时地就往红拂女的身上戳去。母子俩真刀真枪地打了好一会儿，李德謇的后背都被汗水浸透后，红拂女才停下攻势，把刀一收，反手就把刀背架在了肩膀上。
    “不错不错，看来大郎这几日并未疏于训练，武艺没有退步。”
    李德謇把枪插回武器架上，喘了喘气，“娘啊，有您每隔两天就来这么一出，我敢不好好练武么？”
    红拂女拍了拍自家大儿子的肩膀笑意满满，然后对着还蹲坐在地上的玄萌伸出了手，“玄萌法师，之前一直听她们提到你，这次终于能见到你了！”
    玄萌哪里敢让红拂女拉自己，他怕被这位大姐姐拉起来以后，顺势和他讨论讨论和尚也要好好练武之类的话题。
    不是玄萌不想练武，他心法错了只能当T，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实在不行就只能给这位大姐表演一个，在线扑街轮回诀复活了……
    玄萌单手撑地，拍拍衣服上的灰就直接站了起来了。
    站起来之后就双手合十给这位李张氏做了个礼。
    “阿弥陀佛，张施主的身手果然不凡。”
    红拂女笑了笑，“怎么样，做你们的那什么体育老师行不行？”
    玄萌哪敢说不行啊！
    别人面试递交简历，这位面试直接打了套刀法啊。他要是说个不行，说不定接下来刀枪棍棒十八般武艺都来一套了。
    “娘啊，你要去那女子学堂？我咋没听阿耶提起过啊？”李德謇把他娘用过的刀放回武器架上，跟在红拂女的身后走着。
    “你阿耶？”红拂女‘哼’了一声，“你阿耶最近忙的见不到人，而且过段时间说不定还得几个月不着家，我和他说什么。”
    几个月不着家？
    玄萌和李德謇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明白了红拂女的潜台词。
    能让李靖几个月不着家的，肯定不是什么别的地方的小妖精，而是战事。
    看来李世民对于突厥用兵一事，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广而告之了，而且李靖应该是此次的掌兵之人。
    “我让你阿耶带我去，你阿耶非不同意！说什么我一嫁过人的女子，不能跟着军队抛头露面。他这是说得什么狗屁？我当年跟着他上战场还上少了不成？当年娶我之前什么都依着我，上战场带着我，杀敌带着我，就怕我一离开他眼前就跟着别人跑了。”
    “结果现在呢！现在倒好，都不让我跟着他了，肯定是嫌弃我是个黄脸婆了。”
    这话玄萌根本不好接，他走在红拂女身后，对着身边的李德謇耸了耸肩。
    李德謇也不想和他娘聊这种话题啊，但是他娘说的是他亲爹，他怎么也得帮他那不在场的阿耶说个两句。
    “阿耶怎么可能认为您是黄脸婆呢，您和儿子走出去，别人都以为咱俩是兄妹俩啊！阿耶不带您去，这不是怕您操劳么。”李德謇连忙安慰红拂女。
    “怕我操劳？呸！你娘怀着你的时候，还能千军万马之中，取敌方首领的头颅犹如探囊取物呢！”
    玄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来的时机不怎么好，先是看到了母子对决，然后又听到了一出家庭八卦。
    “你也别帮你阿耶说话，我告诉你，我跟着他这么多年了，他想什么我会不知道？”红拂女柳眉竖起，看上去是真的发脾气了，“他不带着我玩，我还不带他玩呢！我去教书去！”
    “等我把那些女孩子们给带出来了，我就告诉她们，江湖宽广有趣的很，千万不要听个帅小伙的花言巧语就跟着被人回家当夫人！”
    红拂女这么一说，玄萌才明白了为什么这一位会突然想到女子学堂来教书。虽说这性格确实暴脾气了点，不过武艺是真的好，经历也足够多的，能够让那群女孩子们受益不浅了。
    “哈哈哈哈，原来在夫人心中，我当年居然还是个帅小伙啊。不错，不错。”人还没到，李靖的声音就从拐角传了过来，然后玄萌才看到一位腰板笔直，龙行虎步，披着袍子也遮不住的宽肩蜂腰大长腿。
    红拂女听到李靖这么一说，俏脸一红，“你也就当年看着还不错，现在哪里还有点以前的样子！”
    李靖走上前，揽住了红拂女的肩膀，“夫人可不能这么说，论起保养，你丈夫我可比那几个老兄弟好了不少。”
    “程咬金这几年光吃肉不长个儿，都开始横向发展了，胖倒是不胖，就是特别壮，站在眼前就和一堵墙似的。”
    “秦琼那个老小子早些年受过伤，调理了这么些年还是光吃不胖，个子又高，瘦干干的也不好看。”
    “就算是当今圣上，这么些年不锻炼，眼见着就有了肚腩了。这么比起来，你家丈夫，带出去绝对给你长脸！”
    玄萌：我到底为什么要今天来这里？又来了一出老夫老妻秀恩爱？
    李德謇直接给了玄萌一个眼神，透露着‘兄弟，苦不苦，你想想我。我天天在这个家里啊！’
    玄萌如坐针毡地听着李靖哄红拂女，和身边的李德謇一起吃这嘎嘣脆鸡肉味的狗粮。
    “爱妻想去女子学堂？那太好了啊！等你教出几个像你一般的女徒弟，我们家儿子，我的那几个徒弟们的婚事就不用愁了啊！”
    “呸，我的女徒弟们凭什么就看上你的徒弟们啊！”
    “就像你当年看上我一样啊~”
    听到这里，玄萌再也撑不住了。也不管礼不礼貌，直接对着李德謇抱了抱拳，连佛礼都懒得做了，直接辞行转身就走。
    李德謇一把抓住了玄萌的手，眼神里透露着‘带我走’‘求你了’的信号。
    玄萌抿了抿唇，本想‘死道友不死贫道’地把李德謇留在当场，谁知道李德謇直接站了起来，对着他那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爹妈交待了一句，“突然想起，儿子还有事情要和太子商议，先走一步，晚点回来。”
    说完，李德謇拽着玄萌退出房间，一路小跑着出去了。
    东宫里，李德謇觍着脸留下来蹭了一顿晚饭，他打算熬到禁宵以后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