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一一陌上花开，君归矣(36)

　　其实他想过，是谁有那个能力可以让百年前一个强大的家族甘愿背上这个摆脱不了的宿命，或许张家的先人在某个意外又或者说某次事故之下，发现了青铜门的秘密，触发了什么，所以背上了某种诅咒，这可能面临着灭族的危险，而且让所有张家人死后尸体都会发生某种变化，所以他们寻找坐落在龙脉上的地方修建墓葬群，可能是想借由龙脉庞大的气势来压制住尸体的异变。
　　“可以这么说，张家人的宿命不是必然而是偶然，整个家族花了百年的时间想要弄清楚这个背负了几代人的宿命由来，但是几乎每一任的族长都有遗传的失忆症，直到现在，漫漫长河过后，我们几乎是完全不可能去求证一些事情的起因了。但我们发现一件事，汪藏海当年在找的东西，应该就是那个媒介。我们假设他已经找到了长生的方法，但是这方法并不完整，只有通过某种媒介让这种联系达到实质化才能完成，但是最大的问题出在这个‘媒介’到底是什么！”
　　“汪藏海穷极一生都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媒介？所以他把这一切通过龙鱼蜜文保存了下来？”吴邪说道。
　　张海客点点头，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皱了皱眉头，似乎担心他随时会晕过去：“我们设想这个‘媒介’存在的时间可能是有某种限制，或者说时间并不是一个统一的，它不是一个规定好的时间，而且可能在当时是不存在的，没有人知道这个媒介是什么，什么时候出现。”
　　吴邪突然想到他们所说的：“时间在这件事上不起作用。”可能就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出现，又在哪里，或许是在几百年后出现，又或许是几千年前这个媒介就已经消失了，所以他们只能一代一代的去守护，他们发现了族人死后尸体会发生变化，所以张家人找到了可以阻止尸体发生变化的方法。他们一直等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关键。那是不是可以说，老九门可能只是被卷入这一切，所以后来他们都没有去履行这个承诺。
　　这还真是一代坑一代啊，吴邪想着，看了看小哥，才想起他抱了这么久，动了动：“小哥要不你先放我下来？”
　　然而张起灵没理他，只是示意张海客说快点。
　　张海客干咳了一声：“我们一直在调查这个作为媒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后来我们发现它似乎和你体内的那种特殊的费洛蒙有某种种紧密的关系，虽然我们并不知道这种关系是什么。”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
　　“我们想让你进一次青铜门，或许你会在哪里找到某种破解这个平衡法则的关键，这也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关键。”
　　“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去？你们不是张家人么？”你们不是牛逼么，咋不上天呢。
　　张海客笑了一下：“也许你并不知道，青铜门后那个世界有一个奇怪的区域是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踏足的地方，你或许可以！所以我们要你帮忙进去，说不定那个‘媒介’就在里面。”
　　吴邪有些无法理解张海客的意思，在他的认知里，他一直是一个普通人，没道理张家人都无法涉足的地方，他就能进去，万一判断错误呢？而且要他去找一个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关键，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但是看张海客似乎是有十足的把握，他们又是怎么确定他就一定能进去呢！
　　“他不会去。”吴邪想着，就听到小哥淡淡的说了一句。
　　张海客显然也没想到张起灵会这么说，毕竟他们有同样的目的：“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小哥没理他，也没说话。
　　吴邪觉得有些不妥，似乎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他忽略掉了，只是不容许他多想了，他感觉头越来越沉，在陷入完全昏迷的前，他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心想，又要劳烦他们一路把他背出去了，然后他就陷入无尽的黑暗。
　　广西某家医院，护士看着急症室门口站的几个人，心想这些人是刚砍完人回来么，杀气这么重！
　　胖子蹲在墙角想点根烟抽，过来几个护士告诉他这里禁烟，他又塞了回去，看着急诊室门上的三个大字发呆。
　　张起灵坐在走廊的凳子上，低着头，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上，那里的触感还在。吴邪晕倒后，他居然摸不到他的心跳，就像是停止了一，甚至连脉搏都不曾有。
　　那一瞬他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恐惧，他忽然觉得，什么家族使命，什么宿命，都没有这个人重要。
　　一路上他们几乎马不停蹄的把吴邪送到医院，然后从他进去以后，医生换了好几波给出的答案都是。
　　昏迷。
　　前一秒医生的话还在脑海里：“这位先生的病症很奇怪，他身上的伤口虽然是贯穿伤，可能伤到了神经，但是那也只可能引起手臂失去知觉，不可能会影响心跳，但他却显示不到任何的心跳的迹象，呼吸却很平稳，可就是醒不过来？这是医学上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接下来医生说了什么他几乎没有去听，没有心跳，醒不过来……
　　黎簇去办住院手续了，苏万去整顿留在巴乃的队伍。
　　听完医生的话后，胖子直到现在还还没回过神来。
　　张海客走了过来，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张起灵却突然抬头，目光直看着他，杀意泛滥，张海客心头一跳，不敢开口了。
　　他其实也没想到吴邪会受伤，那个机关是触发性的，就像是随机一样，他只是想不到，吴邪运气怎么这么好，偏偏就给他撞上了。

　　030.三十只粽子

　　两天后，吴邪转到了普通病房，只是依旧是那个样子，医生也没有任何办法。
　　胖子联系了小花。他们到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中午。
　　小花进门的第一件事抡起拳头就对着张起灵砸了过去。
　　张起灵身形一闪，就避开了解雨臣的攻击。
　　“花爷，先别动火，总得听听哑巴怎么说吧。”黑瞎子跟着后面进来，慢悠悠的走过来。
　　解雨臣眉头皱着，却没有再动手:“我以为你张起灵起码值得吴邪信任，看样子是我错了。”
　　张起灵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黑瞎子“他怎么了？”
　　黑瞎子推推眼睛，叼根烟在嘴里，并不打算说的样子。
　　“他怎么了，我想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小花抱着手，并不打算给张起灵好脸色。
　　说实话，从一开始他就从心里上排斥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和瞎子一样，让他看不透，甚至比瞎子更让他看不透，那种淡漠的感觉让人有一种他们天生就是站在高处仰望生死的感觉，脱离了世界，站在时光之外。
　　“哑巴，你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我不觉得如果你继续瞒着的话对吴邪有什么好处。”黑瞎子似笑非笑。
　　“没有心跳和脉搏，这是死人的症状，但却有呼吸，外伤不会造成这样的情况，他怎么了。”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陈述着，说了很长的一串。
　　小花有些烦躁，他看了看病床上的吴邪，这种情况以前出现过一次，是三年前他布局完所有的事情，被偷袭重伤，他在医院看到吴邪的时候，就是这种状况。
　　他们请了很多医生都是同样的结论，没有心跳却有呼吸，却怎么也找不到病因。后来瞎子消失了三天，回来后就给吴邪注射了一种不知道的东西，但吴邪却在那之后，慢慢恢复了心跳，也慢慢苏醒了过来，他本人就像睡了一觉，没有任何感觉。
　　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吴邪就习惯吧自己关在黑暗里。他始终没有问瞎子注射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因为他知道并不会得到答案。
　　瞎子沉默不语，他挂着一个一个很奇怪的箱子走到吴邪床边，用箱子里拿出的东西给吴邪注射。张起灵没有问是什么，但他知道了，吴邪这样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但是他肯定黑瞎子什么都不会告诉他。
　　“这件事等吴邪醒过来自己跟你说吧，如果……他想说的话。”黑瞎子说完不看张起灵就出了病房。
　　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快要饿死了，他要吃青椒肉丝炒饭。
　　解雨臣跟在瞎子身后，路过张起灵身边的时候对他说说:“你总想给他最好的保护，但你没想过他想要的是什么。”
　　张起灵淡漠的表情有了一丝波动，吴邪想要的？
　　眼前变得模糊，从前那些经历过的一切幻灯片一样的在眼前闪过。
　　十年前一次次的骗他，是为了保护他不被牵扯进去。替他做选择因为他觉得帮吴邪做的选择是正确的，替他守青铜门也是为了护他。
　　他总是把他放在身后，从没有问过他的感受，他的想法。
　　他知道，太多人总是把一味的想法建立在他身上，以为这是对他最好的保护，却忽略了他在他们身后的成长。以为这样做是让他一世安稳，却不曾想到这只是把他推入深渊的开始。
　　他们也从来没想过，当那些保护他的人一一离去，当那些巨大的谜团□□裸的摊开面前的时候，他一个人又要怎么承受。
　　这些，有谁想过吗？
　　到底是什么造就了今天的吴邪，张起灵现在开始有些明白了。
　　他从没为他考虑过，从不问他是什么感受。
　　只是觉得只要把他护在身后就没有人能伤害他，但却忽略了从背后而来的危险。
　　“小哥……”
　　熟悉的声音让张起灵不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胖子。
　　他好像又苍老了些许，跟张起灵站在一起，说是父子可能都有人信。
　　“天真说过，只要有小哥在的地方就会让他莫名的感到安心，哪怕是一尊石像也会让他觉得就算这是里极危之地他也不会害怕。”胖子的声音像是极力隐忍的沙哑，他就站在吴邪床边，看着他，他常常会产生一种错觉。在吴邪身上他看不到当初那个影子了，那个让需要他要处处照顾，事事提点的吴邪不见了。
　　他怕，有朝一日连他都再也不认识那个吴邪了，那个时候他还能再叫他一声天真吗？
　　“我这心里，难受啊……”
　　张起灵听着，没有反应，没有表情，就像一座雕像。
　　那一天，医院路过的人都会看到，两个大男人并肩站在病房门口，一个沉默，一个淡漠的眼底没有一丝波澜，但却让人觉得十分悲凉。
　　“哎，那两个人是不是重要的人死了呀？”
　　“应该是吧，看他们那么难过……”
　　声音断断续续的走远。
　　张海客靠在拐角的墙上低着头，勾着的嘴角早就放下了，呆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夜晚，病房里只有仪器的滴答声，小哥站在吴邪的床边，看着床上人苍白的脸色，他没有心思去想其他，满眼的只有躺在病床上的人，手放到吴邪心脏的位置，脉搏跳动的感觉几乎震动了他整个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