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威风堂堂(50)
“什么?”一时没有听清。
“海底。和你一起。”
依然流了很多眼泪。水气反射性地在眼眶中汇集,然后关不住了,失禁一般顺着脸颊往下滑,流入脖颈和耳朵里。
他哭着求明楼。求他重一点,又求他快一点。
到了末了,手软脚软,还要轻拧腰身尽力地扣住,恳求:“射在里面。”
硬物在腹腔里深捣了数下,仿佛快要被捅穿的时候,一股火热的激流烫进了深处。
可怕的热意渗入体肤,全身都几乎要蜷缩起来。
到了之后,明楼没有出来,也没有起身,仍然压着,呼吸的气流喷在他脖颈上。
明楼喘气的声音都性感得不可思议。
身上沉着,但是离不了这份重量,需要承受更久。
下体反射性地含住埋在体内软下来的器官,吮吸一般。
“刚才,你到的时候,有种错觉。”低而软的声音。
“什么错觉?”
“错觉你能让我生孩子。”漆黑的眼睛凝视着身上的人,轻声地这么说着。
眼前一片血红,性器在一瞬间涨得发痛,明楼捏着他的大腿,重又撞进他体内。
“那我们就试试。”身体深深沉进去,明楼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响起。
特别粗暴的插法,内壁仿佛会被戳破一样。
可仍是一点不疼,只是一阵阵地发麻、酸软。
“我们生几个?”抽动,磨挫,明楼这么问道。
“你说呢?”几乎说不出话来,明诚的声音非常轻。
明楼在腰上用力,宛如强迫一般,要他进一步地打开:“至少要两个。一个像我,一个像你。”
“那就加把劲。”薄薄的嘴唇轻轻吐出气息。
修长的双腿蛇一般地缠在腰上,腰肢起伏,慢慢吮吸。
明楼双手扣紧他的胯骨,已经是不可能再贴近的距离了,却还是强制性地拖过来,进入到不可测的深度。
差点把他吞下去。
动作都不成其为动作,只是一种下意识的绞缠。就像蛇的性器贯入,没有几个小时、几天脱不出来。
只剩下一样意识,就是死死地把他往阴茎上摁,直到精液把他填得满满的。
第35章 当所有的欠缺都被弥补,忠诚就是自然而然的结果
一切动作都沉寂下来,所有声息都湮没,最后剩下的,也不过是两个人。
窗户外面,风过处,落英缤纷。绽放过了,就要殒灭。然而有过盛开的时光,便不能算是虚度。
慢慢平复了之后,明诚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动作足够轻微,然而,指间的纠缠消弭的时候,仍叫人觉得若有所失。
方才,在言语不能形容的昏乱状态中,明楼的一根指头被他软软地勾住了。
并不是有意,而是无意识地那样做了。
纠缠不清,撒娇无度。
寻常情形下,自然不会如此不知节制。
他悄无声息地下了床,捡起自己衣服。薄明的光浅浅勾出他的形影,从头到脚都白璧无瑕,像是雪亮的霜刃。眉眼中的潮红尚未褪全,然而表情已经是冷静的。
清晨的空气十分寒冷,然而他毫不以为意,全无障碍地轻舒手臂,将衣服一件件穿好。不用刻意,早已成为习惯,每一帧动作都能框进画纸里,东方式的敛抑清淡,莫名诱惑。
继续恋床是不合宜的,白昼将至,便须回到现实中。来的时候没遵循礼数,走的时候自然也不能整出动静,否则又要生出事端。
明楼在休憩中凝视着他,他轻软的身体被修身的衣服贴合,是一种勾人抚摸的样子,开口问道:“今天的安排是什么?”
明诚将大衣的扣子系上,说了个地址,道:“有个画展,要去一下。”
明楼问:“去看,还是去帮忙?”
明诚解释道:“美术社的朋友前几天临时打了个招呼,问我手头有没有画作。我就帮了个忙,在里面充个数。”
明楼又问:“画了什么?”
明诚笑了笑:“一幅叫世界的画。”
明楼挑一下眉头:“题目挺大的,不好表现。具体是什么?”
明诚轻勾唇角,微微一笑:“画上的东西,用嘴怎么好说清楚?”
这话说得不岔,画这东西,重的是意蕴,即使画纸上是一样东西,出自不同人笔端,意味是截然不同的。每个人根据自己的阅历、心境,看到的也各自相异。
他俯下了身体,吐出一点舌尖,去明楼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一沾,接着便如一条幼滑的小鱼一样游了进去,勾住了舌头,轻轻一咬,又一吮。
缠绵,但不纠缠。只一瞬,便退出。
不足是难免的,但明楼没伸手扣住他。
明诚重新站直:“我走了,还要回去洗个澡。”
明楼声音如常闲适,甚至带点笑意:“这么告别法,不怕我让你走不了?”
“那就不是你了。”明诚回答他,语气平淡安然。
说完这句,他就干净利落地消失。
明楼闭了眼睛,没有马上起床。
荷枪实弹战过了两场之后,下面仍然没有熄火的意思,稍许的撩拨就有野火燎原。得要看不见对方了之后,才能慢慢软下去。
只不过,他心里怎么想,脸上全不会表现出来。
正如明诚所说,如果不擅长自我控制,那就不是他了。他当然不可能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把人掀在身下,不管不顾地操一整天。
过了几分钟之后,他才轻吁一口气,掀开被子起身。
明台走下楼的时候,撞见阿香拿着被单去洗。
阿香是个黄花闺女,不会想得太多,但明台经过她身侧的时候,立刻就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上海滩的少爷都晓事得早,世交子弟们都在一处念书,免不了互相带契传播那些大人的事儿。
一起交际的时候,便有人会搞些新玩意出来。
有一回于少爷请客喝酒,便有人领了个男孩子来作陪。是个童伶,模样清秀,羞羞怯怯,随口逗一两句就脸红,但对于陪人喝酒已经很习惯。
除了伶人,还有流莺,你带我,我带你的,一来二去也就大家都见识过了。
在这样大氛围里,一众少爷们自然没谁好意思不开荤,开荤晚了免不了要被朋友嘲是小孩子。这么些年下来,个个都是识途老马。
由这味道,明台顿时就意识到了一件事:昨天晚上,大哥找了人回家。
这是十分不合适的。
虽然那样事大家都做,但没有人会带到家里来,都是在外面解决的。毕竟世家子弟都有严肃家风,不会有人敢在家里造次。
明台脸色不定。
除了做汉奸这回事之外,明楼在其他的事情上一向都堪称家里的表率,不是破坏规矩的人。大哥居然是这样的大哥,实在让人有必要对他重新认识。
一家人一起吃早餐。明台看见明楼已经在餐桌上坐着,神色如常,毫无心虚,便有意经过他身边,再走到自己位置上。
明台调动起了全身的感官,全心注意之下,果然发觉明楼的些微不同,他身上多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并不是他本身的味道。
看来,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吃着早餐,明台开口问道:“大哥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行。”明楼答。
明台接着又说:“我觉得昨晚外面风挺大的,窗户上老有响动,有点睡不好,大哥觉得呢?”
明镜露出纳罕神色:“有吗?我房里没什么动静。”
明台盯着明楼:“也许大哥和我一样,屋里也不安静。”
明楼抬起头,望他一眼:“我倒是还好。”
明台笑了笑:“我听到晚上外面像是飞来了一只小鸟,小嘴一下一下地啄窗户。”
明镜惊异道:“这时候还有小鸟?”
明台说:“总有些赶不上南迁的,雪夜没地方去,才会到咱们家里来。”
明镜叹口气:“这样冷天,没来得及走,应该没法活过冬天。”
明台惋惜道:“我也这么想,所以下了床,想把它放进来,谁想它已经不见了。我还以为它去了大哥那呢。”
明楼心里雪亮,明台这番说辞背后是什么意思。这小子还真是机灵,这么快就发现了端倪。
他只挑了挑眉,说:“小鸟冻死与否,跟你没什么关系。而你现在的课业如何,我等会是要去检查的。如果做得不好,哪怕是新年头一天,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吃过饭,祭了祖,明楼和明台在小客厅叙话。
明台根本就没去过学校,查问他课业当然是个幌子,不过既然谁都没对对方交底,样子就还是要扮出来。得时不时敲打几下,叫他不要忘了谁是他大哥。
明台在家里习惯性满脸无辜,他打小闯了祸就这样,一点都不像是犯了错,如今受了训入了间谍行当,自然更加娴熟。
明楼陪他演着,问他在学校读书情况,拿他日日签到的事像是闲聊般去问。
明台起初着慌,后来见他脸色平和,才渐渐顺着问话一句句扯起谎来。
还行,尚算镇定,就是还有些紧张,以他只训练了这么点时间来说,过得去了,以后慢慢磨练吧。明楼这么想着,看向他身上。一家子三个人,陷了两个进去做这见不得光的事,以后也不知道是如何收场。
明台系的是条新皮带,昨晚送他的新年礼物,今天就换上了,他在这上面倒是很贴心。
明楼心中软了一瞬,想到除夕饭桌上他向自己讨要手表,干脆遂了他心愿,把手腕上的手表摘了下来,到底是送了给他。
为他摘星星是办不到的,不可能像大姐那么溺爱,俗物倒是没什么不能割爱的。
明台知道自己受宠,胆子又大了一分,重新将早餐时的话题提了起来,悄声问道:“大哥昨晚为什么找了人回家?”
明楼一脸嫌弃:“小孩子家,问这些事做什么?”
明台撇嘴道:“我都上大学了,还是小孩子啊?”
明楼截住道:“你离长大还早着。”
这话明台不能苟同,他嘟囔道:“我也就比你交的少那么几个。”
明楼看他一眼:“你在这上面倒是懂事得早。不过,风流债多了,也未见得是什么好事。你现在还是信奉着你那个‘一锤定音’论?”
不专一是因为因为遇不到,所以下不了锤。
明台脑海中浮起了几个人影来,他叹了一口气:“我也没办法,总下不了决心。”
于曼丽在除夕夜向他说出了春宵一夜的邀请,心思已经再明白不过。然而,他没有从她心愿。
在于曼丽优美线条的诱惑下,自己的心也曾有过赤裸裸的激荡。但,过了之后,就恢复成正常的频度。
不是爱情,又招惹不起,所以,只能做个正人君子。
他自语般的说:“总觉得少了那么一点东西。”到底是什么,又说不清楚。
在这方面,现在的明楼很可以做他导师:“你站在什么样的位置,看到什么样的风景,而别人又站在什么样的位置,看到什么样的风景,如果这两者之间无法对接的话,那么,露水关系就永远只能是露水关系。”
明台立刻明白意思:“这是说,高度和眼界要能共通?”
明楼点头道:“是的。”
“这也太困难了吧?真的可能找到这样的人吗?”
明楼平淡答道:“有的。只是,可能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找寻和甄别。”
明台没有接话,心中却渐渐浮起一个奇异的念头。他觉得,大哥好像是恋爱了。而且,貌似还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