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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贾大帝师(10)

作者:细鱼 时间:2018-07-13 08:50 标签:甜文 爽文 红楼梦 古典名著

  “官差老爷是有什么事吗?”车夫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们在搜贼子,你这马车不能走。”衙役沉声说道。
  贾赦的眼神从陈久身上扫过,嘴角微微勾起。
  

  第18章 第十八章

  贾琏的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个猜测来,他不自觉地攥紧了贾赦的手,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之前他能大胆肆意地猜测陈久的身份,那是因为这件事他并不清楚,但是现在猜测到陈久有可能是那盗窃陈家、扬州知府家的贼子,而那衙役就在外面,即便是胆大如贾琏,也忍不住有些害怕。
  “不必担心。”似乎察觉到了贾琏的恐惧,贾赦拍了拍他的手背,意有所指地说道:“我们行得端坐得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陈久察觉到他话里的意思,既惊又惧地抬起头来,正好和贾赦的视线对上了。
  “陈久,你去和他们说,这是巡盐御史林大人家的车,让他们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再说话。”贾赦沉默了片刻,而后说道。
  陈久迟迟未动,他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贾赦发现他了!
  他的视线下意识地朝车底下看去,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连忙转移开视线,僵着声说道:“是,大老爷,小的这就去。”
  那衙役听得这是巡盐御史林如海家的车后,脸色变了变,盯着马车看了一眼后,道:“在这儿等着,我去请示下总捕头。”
  陈久道了声是,回到马车回了话,他本以为贾赦会勃然大怒,出乎意料的,贾赦只是点了下头,什么也没有表示。
  贾琏反倒是有些不快了,直言道:“林姑父可是巡盐御史,这小衙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么说话。”
  “你这话就说错了,不是他好大的胆子,而是旁人。”贾赦道,荣国府众人只当林如海坐了巡盐御史这个位置,必然是重权在握,钱财尽来,王氏更是为此,对贾敏诸多奉承,但他们却没看到这巡盐御史岂是容易坐得,前一任巡盐御史可是无缘无故就暴毙在任上,至今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那真凶是谁?满朝文武都知道!
  是那盐商!
  可是到现在,晋商那伙盐商都还好好的,他们家财万贯,招揽了无数能人异士,但凡有人敢动他们的利益,轻则暴毙,重则家毁人亡,尤其是陈家。
  林如海到任不过一二年,他是个聪明人,所以活到了现在。
  “马车内可是金陵贾家贾大人?”一道粗犷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贾赦对对方得知自己的身份一点儿也不惊讶,低声对贾琏嘱咐了几句,掀了帘子,面色露出不悦的神色,“你又是何人?”
  “小人乃是扬州知府衙门总捕头贺涵。”身穿官服的男人粗着嗓子说道,视线从那帘子的细缝内一扫而过。
  贾赦侧身挡住了他的视线,冷笑了一声,“区区一个总捕头,就敢拦下我的车!”
  贺涵对贾赦的态度不以为然,京城来的贵人态度恶劣得多得是,“贾大人,此言差矣,小人是为了公务,就算是林大人在此,小人也不得不查。”
  “贺捕头好大的威风!”贾赦怒道,“今日这马车你还真查不得!”
  贺涵眼睛一冷,不管那小贼从知府大人那里偷了什么,从知府大人那震怒的态度来看,必定是要命的东西,他起先还不打算追查,见贾赦这态度,心里便起了疑惑了,这位贾大人跟林大人是姻亲,难道……
  “那可由不得你!”贺涵更加觉得马车里面肯定藏了人,不然这贾大人为何一直不肯让他查。
  “你这是要干什么?”贾赦不让寸步,“贺捕头这是要和我们贾家、林家做对不成?”
  贺涵丝毫不畏惧,如果查出了那贼子确实在马车里面,知府大人必定要保他,林如海自己的位置都还没坐稳呢,有何可畏?至于,贾家,这里可不是京城!
  “下官只是秉公办事,望贾大人行个方便。”贺涵语气中透露着威胁。
  几个衙役已经呈合抱之式,堵住了所有的去路。
  车夫吓得浑身直哆嗦,两股发软。
  陈久面色带着异样,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暗光。
  “好!好!”贾赦似乎气急了,脸涨得通红,“你一个小小的捕头,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我问你,等会儿马车里若是没有贼子,你待如何?!”
  贺涵见他那般语气,心里头不免退缩了,视线从马车上掠过。
  这时,那帘子底下有一衣角飞快地闪过。
  贺涵眼睛一亮,顾不得细想,“若是这里头没有贼子,下官就给大人磕头道歉。”
  贾赦眼里浮现出一缕冷笑,面色却故作惊慌,“那、那……”
  贺涵哪管那么多,一个箭步上前,手指已经握住了帘子。
  贾赦要上去拦,却被其他衙役围住了。
  贺涵得意地笑着回过头来,“大人,你等着和知府大人解释吧。”
  他一把拉开了帘子,转过头来,眼睛突然收缩了,两手颤抖,指着马车内的贾琏说道,“怎、怎么回事?”
  这马车内分明应该是个贼子才对,怎么是个黄口小儿!
  “唉呀,”贾赦叹息了一声,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贺捕头,这是怎么回事,我比你还迷糊呢,我这车里分明是我儿子,从出门到现在,可都一直跟着我,怎么就成了贺捕头口中的贼子了?”
  贺涵喘着粗气,满脸涨得通红,脖子、手上满是青筋。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贺捕头想抓贼想疯了,竟然来冤枉我儿子。”贾赦对着围观的百姓说道,“只可惜,我儿子才七岁,要是再大上十岁,就能够帮贺捕头一个忙了。”
  人群当中传来了吃笑声。
  可不是!竟然说一个七岁小儿是贼子,这事传出去保管能笑掉人的大牙。
  “你、你诈我!”贺涵瞪大了牛眼,把帘子一甩,怒气冲冲地朝着贾赦走来。
  “呦呦呦,贺捕头可得好好说话,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车里有贼子,只不过是小儿内急,急着回去如厕。贺捕头自己想多了罢了。”贾赦气死人不偿命,一串话说下来,说得贺涵满脸紫红,人群笑开了。
  “贺捕头,我们家的下人也要去如厕,贺捕头可别把他当成了贼子了。”有那等家世不差的公子在人群中起哄道。
  众人更是哄堂大笑。
  贺涵脸简直像开了染坊一样,青一阵白一阵,恶狠狠地剜了贾赦一眼,甩了袖子就要离开。
  他没走几步,贾赦却是开口道:“等等,贺捕头!”
  贺涵扭过头了,阴沉着脸,“贾大人还有什么事?”

  第19章 第十九章

  “方才贺捕头不是说要给我磕头道歉的吗?”贾赦像是突然想起这回事一般,无辜地说道,“贺捕头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贺涵眼里满是血丝,拳头紧握。
  “是啊,贺捕头,你说的话我们也都听见了。”
  “贺捕头贵人多忘事嘛。”
  ……
  这贺捕头显然很不得民心,这些人没几个帮他说话的,就是那些衙役,眼神中也都带着看好戏的神色。
  咬了咬牙,贺涵头也不回、飞快地走了,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其他衙役见状也四散走了。
  陈久心里松了口气,就听得贾赦低声说道:“让你的同伙抓牢了。”
  他愣了愣,惊诧地望向贾赦。
  贾赦却仿佛没注意到他一般,对车夫说道:“估计他们也不会拦车了,你先把我们送到林府再说吧。”
  陈久心里直打鼓,摸不清楚贾赦到底知道多少了,不过,贾赦方才也算是帮着他们说话,应该不是陈家那伙人。
  怀揣着一肚子的困惑,陈久目视着贾赦上了马车。
  一见到贾赦的脸,贾琏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他的脸红通通的,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紧张的。
  “爹,你可真厉害!”贾琏用星星眼看着贾赦,方才贾赦让他故意露出一角衣襟的时候,贾琏还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再之后,他在车里面,听得贾赦一步步引着对方进了他的计划,心里头简直激动极了,恨不得给他爹鼓掌!
  贾赦笑了下,不过一点儿小计谋,算不得上什么。
  他的眼神从车底下滑到外面的陈久,钓了这么久的鱼,也该是时候收获了。
  马车径直开入了林府贾赦暂居的院子,他所住的院子临近街道,在西脚出开了个小门,倒是方便了贾赦的计划。
  贾敏当初挑了这么个院子,目的正是为了方便贾赦出入,毕竟她还把贾赦当成个只爱上青楼楚馆的人,为了不给荣国府丢脸,就故意找了这个地方,这样,贾赦要出去寻花问柳也不至于太多人知晓。
  贾赦打发了赵二引着车夫去休息,那车夫感激不尽,谢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怀疑其他。
  院子里此时的丫鬟下人都已经被打发走了。
  贾赦把贾琏从马车上抱了下来,对沉默的陈久说道:“行了,别拉长着张脸,把你同伙叫出来吧。”
  陈久瞥了走进正屋的贾赦一眼,踢了踢马车,从马车底部滚出了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两人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后朝正屋里走去。
  贾赦在上首坐下,扫了二人一眼,手指搭着扶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陈久二人心里越发没底了。
  贾琏的眼珠子不住地盯着二人看,这陈久旁边的人是打哪里冒出来的?他刚产生了这个困惑,下一秒突然想到了那偷了扬州知府衙门的贼子,不由倒吸了口凉气,“你是那贼子!”
  “什么贼子!我才不是什么贼子!”那少年像是被踩到痛脚一样跳了起来。
  “小恒,闭嘴。”陈久喝道。
  陈恒扁了扁嘴,嘟嘟囔囔地低下头。
  “现在二位可以跟我说说你们的来历了吧?”贾赦不急不忙地说道,横竖计划已经完成了差不多了,他也不急于一时。
  陈久沉默了片刻,“贾大人果然识破了我的身份,不过,在说之前,我想问问大人是何时发现我的?”
  他自认自己伪装得很好,就连胞弟陈恒有时候都认不出自己。
  贾赦避而不谈,反倒是笑着指了下他的手背,陈久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片刻后瞬息反应过来,怅然地说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
  他当初急于混入林府,伪装自然没那么仔细,手背上的肌肤忘记了做调整。
  “大人真是细心。”陈久低声道,而后,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拉着陈恒跪在地上。
  贾琏被二人的动作吓了一跳,眨巴了下眼睛。
  “既然大人已经知道我兄弟二人的身份,小人也不敢再隐瞒,实不相瞒,旁边这是我的胞弟陈恒,我的名字也确实是叫陈久。”陈久道,他边说着边把脸上的伪装去掉。
  贾琏看得目不转睛,心里暗叹不已。
  “我兄弟二人乃是山西晋商陈家的远房亲族,虽是同宗同族,但是他们陈家家大业大,而我们陈家却只是普通的小商贩,家父是一个秀才,屡试不第,因着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才去经商,没几年,却也是挣了一笔家业,买了个盐引,打算以后就做盐业这行,不想,家父心思灵敏,却是偶然发现了这陈家和其他晋商贩卖私盐之事,家父向来是个正直的人,翌日就打算告知官府,谁知道当夜我们家中竟然有强贼闯了进来,我和弟弟二人侥幸逃脱,为报父仇,才来扬州……”陈久哽咽着说道,此等深仇大恨,日日夜夜压在他们兄弟二人身上,每每午夜梦回,忆及家里的惨状,都是一番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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