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排球当教练(110)

　　听到天海的疑问，北随手拨弄了一下土地里沉甸甸的红色鸢尾草。
　　红色鸢尾草又成稻荷草，被认为是稻荷大神的象征物之一。周围有这样一片红色田野是稻荷神社独特的美景。
　　在田野之中，也有小小的狐狸雕像隐藏在稻荷草之间。
　　“稻荷神据说最早建于室町时代，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信仰着稻荷大神。”
　　连名字都带有“稻”的神明自然是庇佑信徒丰收的，秋季祭也是为了感谢稻荷大神。
　　“稻荷大神被认为是农业、商业和财富的守护神。具有神奇的力量和智慧。”
　　北的介绍非常短，但是语气确实异常熟稔。
　　——不像是提到一位从未见过的陌生神明，而是一位很熟悉，经常相见的存在。
　　天海直觉告诉他，北和稻荷大神之间有一段故事。只是眼见着快要到鸟居，不再说话，担心惊扰到神明。
　　鸟居到神社的台阶异常干净，台阶周围整齐堆着落叶，像是每天都有在被认真打扫。
　　天海看了眼安静登上台阶的北，对教育出这位少年的神社巫女更加好奇。
　　一路上，连最为吵闹的宫治和宫侑两兄弟都保持着沉默，直到来到神社才开口。
　　神社里有很多身穿祭祀衣服的人在清理神社，准备祭祀用品。
　　见到北信介带领一些人来到神社，他们也不觉得奇怪，反而扬起笑脸欢迎。
　　“信介回来了啊！你奶奶正在挑选稻穗呢。今年的稻穗都很大，要是挑选最优秀的可不太容易。”
　　一位老人对北叮嘱道，“快去帮一下她吧。”
　　“好的，谢谢您，岩出爷爷。”
　　北帮他把手里的垃圾倒进垃圾桶，向大家示意先看着，自己去看一下奶奶。
　　虽然都在日本，可青叶神社和稻荷神社不管是神像还是祭祀准备都有很大区别。
　　天海看着面前巨大的九尾狐神像。
　　九条尾巴在身旁挥舞着，生动得仿佛这世间真的曾有人见过稻荷大神的真身，凭借着记忆雕刻出来的一样。
　　“每次祭祀前，负责运转这个神社的神主、宫司、巫女、守护和铃杵都会再将神社打扫一遍。
　　挑选最合适的祭品，通常是这片土地上长的最好的稻谷、瓜果、蔬菜。”
　　北一离去，宫治和宫侑又什么都不懂，最后还是由角名站出来向天海讲解。
　　“你小子不是爱知县的？怎么这么清楚我们兵库县的事情啊！”
　　在这片土地上成长十六年，对于祭祀了解的还没有一个外县人多，这让宫治和宫侑非常不爽。
　　角名挥了挥手中的手机，页面上赫然就是稻荷神社官方账号分享的秋季祭的帖子。
　　他眼睛一眯。
　　明明也是第一次前来稻荷神社，可是那眼睛，那神态却像极了神社外田野上的狐狸。
　　“善用搜索。”
　　他轻飘飘地吐出嘲讽。


第79章
　　“手机搜索是作弊！祭祀之类的当然是要亲身感受啊，亲身感受！”
　　宫侑嘴硬着反驳，在场却没有人反驳他，都沉浸在神社的美景里不想说话。
　　天海看着脚下几乎满地的枫叶，和稻荷大神主殿中的红色柱子交相辉映，整个神社变成了一片赤色的海洋。
　　“好神秘。”
　　岩泉满目惊艳地注视着神殿的一角
　　扫洒庭除
　　——铃杵清理神社里的香炉后重新点燃一炷香，散发出淡淡的烟雾。
　　再伴随着“哗啦......哗啦”的扫地声，整个神社都陷入历史的神秘。
　　北信介在来之前就对这里的神主叔叔讲过，想要带同学们来参观顺便帮忙。
　　厚见大辅对于这群好奇的毛头小子也不惊讶。
　　他将挽起来的宽大袖袍放下，拍拍手吸引少年们的注意。
　　“你们就是信介提到邀请来的孩子们吧？”
　　预料到将要有“任务”被安排下来，中鹤和花卷摩拳擦掌，“是的！神主，有什么事情请吩咐！”
　　厚见今年刚继承父亲的神主职位，秋季祭是父亲退下来之后他完全接手过来的第一场大型祭祀。
　　“那就拜托你们了！”厚见将打扫和整理的工具发给在场的学生们。
　　本来有些紧张和担心自己无法完美完成任务。但是看到这些高中生充满活力的样子，厚见内心的负担松下了许多。
　　“这个灯好高，你真的能摸到顶吗？”
　　冬寺背部紧绷挺直，脸上装的是一片淡然，然而勾起的嘴角出卖了他。
　　町井本来还在感动，仰脸看到冬寺宽贱笑的表情怒上心头。
　　顾忌着还在神社，没有大喊，抬腿踢了一下猖狂副攻手的屁股。他压低声音， “滚啊！”
　　不就是伸手能擦到灯顶吗！
　　和岩泉被安排去搬着擦小狐狸铜像，纯纯干力气活不同，及川靠着自己出色的脸来到整理签桶的位置。
　　宫司非常耐心地教他签解的折叠方法，如何找到对应的空格。
　　想到手中的每一份签解都是前来祭祀的人们的期待，及川手中的动作不由得放轻，捏着手里的签纸生怕碎了。
　　天海也等待着安排自己需要干什么，可就当排到自己之前，所有的任务都被厚见分发出去了。
　　十几位少年同时在神社活动打扫的场景是壮观的。天海凝视着仅仅三位，称得上是稀少的神社人员，眉头微皱。
　　“只有三位人员的话......”加上在后院的北的奶奶也仅仅只有四个人。这对于稻荷神社来讲人数是有些少了。
　　真的能完成秋季祭的准备吗？
　　“没关系的哟。”一道苍老却慈爱地声线在天海身后响起。
　　天海扭脸望去，是一位白发老人。她身穿巫女服，短发理到耳边。
　　身高不高，温和中带有坚持的样子和身后的北信介一模一样。
　　“他们正在准备到时候的表演哦，一会儿就会上场演示。”老人慢慢走到天海身边。
　　这正是照顾北信介长大成人的奶奶北仁结衣。
　　“奶奶好。”
　　按道理他作为教练的辈分，应当喊北仁结衣阿姨。可是想了想自己比北信介大了两岁的年龄，天海还是喊成了“奶奶”。
　　天海走上前去搀扶，却被北奶奶轻轻躲过，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信介给我说了您对他们的帮助，非常感谢你天海教练。”
　　天海连忙摆手， “没有，信介的进步还是靠他自己的努力。我们只是给出了一点建议。”
　　不远处刚开始还在乖巧收拾落叶的宫侑宫治两兄弟，不知何时已经开始用树叶摆形状了。
　　“看我摆的，排球！”宫侑先完成了拼图，冲兄弟炫耀。
　　也先承受了北信介的注视。
　　“唔啊啊啊！北前辈！”宫侑慌不择路，想要用手捧起落叶往垃圾桶塞，却被北信介制止了。
　　“你们两个过来这边一趟吧。角名，你也来。”
　　正想偷偷逃跑的角名放下已经抬起的腿。
　　三分钟后，稻荷崎三位一年级新生齐齐穿上围裙，跪在木质长廊上准备擦地板。
　　令天海有些局促不安的是，连北都换好衣服了，自己却被北奶奶带着，走到了神主身前。
　　“大辅，感觉如何？”
　　与其他神社神主和巫女仅为同事或上下级的关系不同，北奶奶从厚见大辅小时候就认识，关系更像是家人。
　　厚见大辅强撑着的镇定下见到慈爱的长辈后骤然瓦解，
　　“以前每到秋季祭，都玩儿得很开心。这一自己主持瞬间感觉就不一样了。任何事情都担心自己完成不好啊......”
　　怪不得父亲之前每年这个时候都很严肃，是不想给神明的献祭出现任何问题。
　　“哈哈哈，要是厚见知道了，肯定要笑话你。”
　　北奶奶想到前神主，他一定会很开心
　　——往常只会玩耍的臭小子也在学着父亲的模样，核对秋季祭日程，自己却已经过上了闲适的退休生活。
　　“感觉在这里生活的人，都很热爱着这片土地啊......”天海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