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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鼎(95)

作者:朱砂 时间:2018-08-25 19:28 标签:灵异神怪 年下 恩怨情仇

    他说着就要去打电话,自己的手机却先响了:“哎,队长?”
    李元的声音从手机里隐隐地透出来:“……到鑫钱柜这边来……”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小成放下电话,神色严肃起来,“k吧死人了,我得马上过去,这个电话给你,是我那个朋友的手机,你跟他说是我拜托他的,保证给你弄两杆好鱼枪。”
    “行。”管一恒也不耽搁他的时间,“那谢谢你啦。”
    小成匆匆跑了,连海鲜都只能送给了中年女警。管一恒给他的那个朋友打了电话,果然小伙子非常痛快,马上就让他去自己店里挑,并且连租金都不肯收。
    管一恒当然不能随便占人便宜,这可是用的小成的人情,执意按标价付了租金,然后把鱼枪送到了李老大船上。
    李老大的动作也很快,这会儿已经准备了不少东西,什么干粮罐头淡水打火机是不用说了,还有驱虫药止血药创可贴,甚至刀子斧头都备下了,一看管一恒扛了两杆鱼枪来,顿时乐了:“这东西好!一看小管你是有经验的。”
    管一恒跟他开玩笑:“您可别这么说,一说我就害怕了。”
    李老大哈哈大笑:“好了,这么一来东西就准备得差不多了,只等明天一早出发。今天晚上你早点休息,这几天咱们运气不错,走到哪都风平浪静的,我看你也没什么晕船的样子。不过要是遇上风浪就两说,虽然我备了药,你还是休息好了最管用。”
    此刻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管一恒跟他一起在附近的小饭店里吃了饭,就自己在夜色里走回旅馆去。
    这边从前就是渔村,不过现在建了个海鲜城,夏季的晚上就格外热闹,到处灯火通明,来吃饭的人的欢声笑语,不停地从窗户里传出来。
    这一片喧嚣之中,管一恒却觉得说不出的寂寞。四面的笑语声把他包围着,却又像隔着一层似的,有难以形容的距离感。他慢慢地走回自己住的小旅馆,才打开门,就突然站住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可是管一恒听见了一个轻微的呼吸声。他慢慢地推开门走进去,没有开灯,却直接把门关上了。
    窗帘还拉着。这里的窗户对着海面,并没有什么特别明亮的灯光照进来,于是房间里就是一片黑暗。
    管一恒慢吞吞地往前走了几步,就到了房间中央。对房间里的布局,他记得清清楚楚,现在他离着床只有两步远,而另一边的沙发也只有两步远,那个轻微而柔和的呼吸声,就是从沙发的方向传过来的,而当管一恒站住不动之后,这个呼吸声稍稍急促了一点。
    管一恒拿不定主意自己该怎么办。他想现在躺到床上去,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现,就这么一觉睡到天亮。但他最终还是向沙发方向转过身去,两条腿不怎么听使唤地往前走了两步,然后他的腿就跟另一个人的膝盖撞在了一起。
    黑暗中只有急促的呼吸声。管一恒伸出手,抱住了那个一下子站起来的人。两人在黑暗中撞到了额头,不过谁也没在意,而是在下一秒就找到了对方的嘴唇。
    轻微而暧昧的声音响了很久,然后变成了急促的喘息声,叶关辰低低地叫了一声:“一恒——”
    “别说话。”管一恒额头抵着他的,把他紧紧搂在怀里,手臂几乎要箍断叶关辰瘦窄的腰。因为贴得太紧,他的胸膛能感觉到叶关辰的胸膛在起伏,小腹上也能感觉到叶关辰的硬度……
    “什么时候来的?”管一恒狠狠拧了自己一把,压抑下了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欲-望。这里只是个小旅馆,并不合适。
    “今天刚到。”叶关辰任由他用力地勒着自己的腰,轻声回答,“你出海去了?”
    “对。”管一恒也不问他怎么知道,“明天去大公岛。听说那地方的风浪说起就起,我想去看看。”
    “大公岛……”叶关辰怔了怔,喃喃地说,“我怎么没有想到……我,我可以一起去吗?”
    管一恒沉重地呼吸了几下,忽然拦腰把叶关辰抱起来,直接压到了床上,伸手就去扯他腰间的皮带。叶关辰双手搂着他的肩头,并不反抗。管一恒已经解开了他的裤子,又突然收回手来,掀起叶关辰的上衣,双手在他胸膛上用力抚摸起来。
    他手劲太大,叶关辰稍稍瑟缩了一下,但双手仍旧搂在管一恒脖子上,喃喃地叫了一声:“一恒……”
    管一恒用一个吻封住了他的嘴唇,黑暗之中只剩下了喘息声……

第66章 大公岛

一个深吻结束,管一恒喘息着,并没有抬头,反而顺着叶关辰的唇角一直往旁边亲下去,啃咬着他的耳垂和颈侧。
    叶关辰的身体有些僵硬,但还是偏过头,任由管一恒为所欲为。
    一路吮吻到锁骨上,管一恒才抬头透了口气。恰在这时,窗外有一辆摩托车驶过,车手似乎喝大了,一边嗷嗷地唱着不成调的歌,一边硬是开着车从海边那坎坷不平的石子步栈道上驶过去,于是那扭来扭去的车灯就从窗帘缝隙里漏进一线来,虽然只是一晃,却也让管一恒看清了叶关辰的脸——脸颊微微有些发红,眼角也有些湿润,甚至有星点般的水光。
    叶关辰的眼神里有几分惶惑,那一瞬间,管一恒突然觉得他像只受惊的家犬,似乎已经知道自己要受到伤害,却又并不准备反抗。
    车灯一晃而过,破锣嗓子的骑士已经远去,房间里又重新黑暗下来。管一恒僵硬了片刻,忽然低下头去,把脸埋在了叶关辰颈侧,紧紧地抱着他,却什么也没有做。
    良久,叶关辰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下来,轻轻又叫了一声:“一恒?”
    管一恒伸出手,摸索着替他系好腰带,又拉下衣服,双手有些留恋地在那温热的肌肤上停顿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收回来,哑着嗓子说:“睡吧。”
    叶关辰没有动,半晌才慢慢地说:“如果你——”
    “没什么如果!”管一恒粗暴地打断了他,翻身躺到床边上去,扯起被子没头没脑地把自己捂住,半天,像泄愤似的迸出一句,“我知道你不愿意!否则就不会拒绝陆云了。我也用不着你用这个赎罪,我不稀罕!”
    叶关辰半天没有声音,许久后才轻轻在床另一边躺下了。管一恒支楞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把被子甩过去一半,冷冷地说:“盖上!屋里有空调,明天还要出海,你别到了岛上再生起病来。”
    旅馆的单人间,那张床才能有多宽?也就比病房的床宽些罢了。两个成年男人躺在上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没有接触。管一恒像根铅笔似的在床边上挺着,却仍旧感觉得到叶关辰的肩膀轻轻地靠着他,温热的肌肤隔着薄薄的衣服,像块火炭似的烫着他,让他想躲开,却有些舍不得。
    “阿云——我一直把他当好兄弟……”直到管一恒以为叶关辰睡着了,才听见他低低的声音,就像当初他背着他下山的时候,轻声问他问题一样。
    “我们两家是邻居。阿云的母亲是继母,对他并不好。阿云的父亲偏爱继妻,对儿子也多有误会,阿云性子又倔,小时候经常挨了打躲到我家来……”叶关辰的声音轻微得像呼吸一样,如果不注意去听,或许都听不清楚。
    “后来阿云跟家里的关系更加恶化,大学他甚至都不想上,要跟着野外考察队出去,就遇上了方皇。那一次实在太危险,他差点就死掉,之后才收了心回来重新上学。那时候我父亲也去世了,他又不愿回家,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在西安这里努力打拼……”
    管一恒忍不住问:“那你——你喜欢他吗?”
    “我说了,他是我的好兄弟。”叶关辰轻轻叹了口气,“我们一起开公司,从无到有,什么都是我们两个人一点点赚来的,其中的辛苦,也唯有我们两个人知道。阿云——其实五年前他就隐晦地向我表示过,那时候我觉得他大概是搞错了,只不过是他被家里人伤透了心,所以把全部的感情都放到我身上来而已……”
    “可是你们还住在一起……”管一恒脱口而出,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计较什么了。
    “是啊。”叶关辰微微苦笑,“那房子是我们一起买的,当初我还没有明白……等到房子买好,阿云就向我表白了。”
    “你为什么不答应呢?”管一恒觉得喉咙里好像堵了点什么,很想咳嗽两声。
    “只是兄弟,让我答应什么呢?”
    “那为什么不拒绝?”
    “他不会结婚了,我也不会。”叶关辰自己似乎也有几分迷茫,“阿云说只要我还在他身边就可以了,其余的,他也不会再要求。而我……谁知道什么时候死呢?又何必非要连这一点安慰都不给他。”
    “胡说八道!”管一恒听见死字,顿时觉得心口一股闷气往上冲,顾不得自己正在装铅笔,立刻就翻身向内。但这床不够宽,他这一翻身,就跟叶关辰挤在了一起,呼吸相闻。
    “别胡说八道……”既然已经翻过来了,总不好再翻回去,管一恒只能尴尬地保持着这个位置,“你才三十岁就说什么死!”
    叶关辰似乎是轻轻地笑了一声:“妖为阴物,人与妖久处,或阴剥阳,或阳烁阴。即使是养妖一族,有种种法器盛放妖物,也免不了受到影响。倘若养妖太多,则阴胜阳,必然折损阳气,消耗寿数。自古至今,概莫能外。”
    管一恒觉得自己心都揪起来了:“胡说!倘若养妖要养得自己短寿,谁还会养妖!”
    叶关辰没说话,管一恒略略一想,突然明白:如果不肯折损自己的阳气,就必然驱妖食人,以别人的性命血肉阳气来养妖。叶关辰不肯这么做,就只好来损耗自己。难怪他的父亲早亡,难怪他自己身体也不太好,难怪他会在火车上偷偷喝药……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管一恒忍不住伸开手臂紧紧抱住了叶关辰。在生与死面前,很多东西都不再那么重要了,人之将死,又何以矫情?
    叶关辰在他的怀抱里笑了一下,这次不是苦笑了,而是带了一点儿真正的愉悦,轻轻拍了拍管一恒的手臂:“有啊。只要能将它们重新封回鼎中,我不必再养妖,当然也就没事了。这么多年,我和我父亲,不是一直在努力吗?”虽然父亲没有成功,但毕竟,目标就在那里,只要走下去,总有成功的可能。
    管一恒紧紧抱着他,额头抵着叶关辰的额头,低声说:“我会帮你。”
    “我不用你为了心里愧疚就做什么!”管一恒觉得自己的嗓子哑得要命,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我也不是只为了你,我是不想再让这么多妖物现世!我——”
    “我知道。”叶关辰的身体不像刚才被压倒时那么僵硬,伸出手臂搂着管一恒的肩头,喃喃地说,“我都知道。你是为了你的信念,而不是忘记了不该忘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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