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兑换系统(33)
“洗菜!”苏临江眼皮跳了跳,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叫他洗菜,再说那些菜都带着泥,该有多脏啊,他心里郁郁的不想动作。
“怎么了?”殷粮才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面上倒还客气的问了一句,可白汉还不了解苏临江那傲性子嘛,‘肯定是王子病犯了’,“没什么,没什么,师傅,您去忙吧,我们这就去洗菜。”一把抓住苏临江的手臂拖着人走向菜堆,丝毫不理会后者嫌弃的想甩开他的动作。
“你干什么?”等殷粮一走,白汉的手一松,苏临江就鼻子眼不对的耍脾气:“要洗你洗,我才不洗呢~”
白汉看着那张娇艳的脸,心里怎么也想不通长这么好看的人怎么脾气就那么骄傲呢~
“你不洗是吧?”白汉搓搓鼻子,眼皮子吊着看着苏临江,半晌没见人答应,妥协似的叹了口气蹲下来收拾起菜来:“行,您老是太子、是主子,是那天上的仙人,可不能让这堆菜玷污了您,你不洗我洗,我一大老爷们可不怕洗菜!”
苏临江眯了眯眼睛:“喂~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不洗菜怎么就不爷们了?”
白汉看了他一眼:“呵呵~不洗菜怎么就爷们了!”继续洗手中的菜。
“你!哼~不就是洗菜嘛,跟谁不会似的。”说完双手一撸袖子抓起一把菜就放在水池里面……
苏临江咬着牙愤愤的冲洗着手中的菜,明知道白汉是用激将法来激他,可他还是上钩了, ‘怎么每次遇上他就没好事’。
后厨是一家餐厅的生命,即使餐厅装饰的再豪华服务再好,没有过硬的菜色依旧无法在餐饮界立足,因此整个厨房可以说是另一种弥漫着硝烟的战场,不容许犯下一丝错误。
“这是谁洗得菜?”一声爆喝将整个后厨的氛围降低到了零度,正洗着土豆的白汉心里一凸,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是我洗的。”苏临江做事从来不怕承认,此时站出来可谓是没有丝毫犹豫,那看人的眼神虽然淡却依旧含着抹不去的傲慢,仿佛他才是主导一切的那个人。
这在后厨无异于是对主厨的挑战,那爆喝的人名叫曹权,正是这‘一品坊’现在的主厨。
“你看看这洗得什么菜,菜叶子都烂了,菜杆子都裂了,这怎么给客人吃!”
苏临江看了眼自己洗的菜,满不在乎的道:“怎么就不能吃了?”他这么问却不是死鸭子嘴硬,而是真不知道这菜洗成这样就不能吃了。
“哼~好大的口气,这是给客人吃的菜当然不能和你吃的菜相提并论!你滚吧,这厨房的工作不适合你。”
白汉心里暗叫不好,看了眼依旧死犟却眼角泛红的苏临江,心底叹了口气,连忙道:“师傅,我们是今天新来的,以前从来没干过厨房里的活,难免犯点错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一旁的殷粮瞧二人可怜,也道:“是啊,他们两个都还是学生,找个兼职不容易,别人干坏了点事就辞了人家啊,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苏临江从未经历过被人炒,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活干的不好被人嫌弃以至于要别人求情才能继续留下来,而这份活只不过是在厨房打下手、洗菜罢了……
然而骄傲如他,此时绝对不可能说出‘我不干了’这种话,他的骄傲是真正的骄傲,他不会让自己屈服于失败,只会让困难臣服于他的脚下,因此他现在唯一的信念就是一定要洗出令人赞叹的菜!
曹权鄙夷的看了眼苏临江:“我再叫人送点菜过来,要是还被你洗坏了,你就不用在这里干了。”
“我知道了。”说完回到自己的位子,打开水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水闸竟然被扳直了,直冲他的脸就喷了出来,顿时,狼狈不堪。
“你看看他啊……听说还是个大学生呢,连菜都不会洗……”
“是啊,嘻嘻嘻,念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呢,主厨还不是要炒了他……”
“……”
耳边是其他下手悉悉索索的嘀咕声,然而整个厨房就那么点大的地方,苏临江的耳朵又不差,当然一字不漏的听完了全部,顿时心中五味杂陈。
“你衣服都湿了,要不要去换一身?”白汉实在看不下去:“你这样很容易着凉的。”
可惜苏临江根本不买他的账:“哼,你离我远点,不用你假好心。”
“嘿,这怎么能是假好心呢?”白汉刚想解释,那新送来的菜就被搬了进来,苏临江径自去取菜,丝毫没有搭理站在身边的白汉,白汉摸摸鼻子,‘真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这菜到底怎么洗呢?
苏临江以前吃过这种菜,但当时这些长得一模一样的菜都被摆的整整齐齐的码在盘子里,所以他到现在对于‘洗菜’这种事情是完全没有概念的。
他的生活层次、等级,也决定他可以对这些东西没有概念。
抓着一颗菜苏临江皱了皱眉,将水闸扳下后重复原本自己的动作,将所有的菜叶子都掰下来,然后放在篮子里面使劲的揉揉、冲洗……
“不不不,你不能这么洗菜,知道吗?”一直注意着他的白汉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一堆菜能被洗成咸菜的样子了,就这手劲揉几下那菜叶都烂了,更别说苏临江揉的还不止两下。
苏临江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白汉一眼,显然是想让给白汉讲解一下,但嘴上却没有说出任何请教的话,白汉认栽,这人到了这步田地都不愿向自己低头,这脾气不仅傲还犟。
无奈的叹了口气,白汉也不争他一句请教了,为了两人能顺利在后厨混下去,他主动当起了苏临江的生活小顾问。
“你仔细学着啊,饭店里的青菜和我们平常吃的不一样,它讲究品相,每一颗都要保证它原来的形状,不能都给掰散喽,这菜呢,黄色的叶子就是已经老了,不能吃了,把它们掰下来扔了,剩下里面的菜叶都是绿色的就是可以吃的……这带泥的部分呢,用刀把它给切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些菜不能揉也不能搓,你处理干净它们之后就找一盆泡着它们。”
“为什么要泡着?”苏临江皱皱眉问道。
眼见对方此时正温顺的站在身旁,认真的听着他的讲解,仿佛眼前正在听一场重要的讲座一样,这是一个和骄傲的孔雀很不一样的苏临江,白汉的心又漏了一拍。
复杂的乱想也只在一念之间,白汉回道:“因为要泡掉这些菜上面的杂质、农药等等。”
“那泡过后不用再揉了吗?”
对揉菜有特殊执着的苏临江不知为何令白汉心中一软,“不用揉,记住这些菜都不能揉,会烂的。”
苏临江了然的点了点头,重新开始洗菜,微微皱着眉头尽量克制自己不去揉搓这些菜,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这些菜给洗烂了。
这件事也只是一个小插曲,曹权很快又回到了厨房,一进来就直奔苏临江,看了看这次洗的菜,倒是没再说什么了。
苏临江面上没什么表情,实则心里松了口气,接着精神也就放松了下来,‘看来这洗菜也没什么嘛!’
白汉一边洗着土豆一边注意着厨房里面的情形,他之所以想办法过来兼职定然不是为了那点钱,而是想搞清楚马盛和那个曹三爷之间的关系。
他早就派人把曹三爷的底细查清楚了,只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混混头子,连黑道都扯不上边,又凭借什么能耐能让青龙帮的人对他客客气气呢。
虽然白汉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情交给手下去做,但现在正是他上任的紧要关口,青龙帮表面上平静安定,实则暗流涌动,谁都想探探这一任帮主的能耐,倒不如借着这次的机会震一下帮里的老虎们。
查出来没什么最好,一旦真的被他查到点什么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的,他既然是青龙帮帮主,便注定不能心慈手软,论起手段来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快,快快,那个谁过来把这些豆腐切了。”
白汉愣了愣,看那个人指着自己:“我,我是今天新……”
“废什么话呢,快过来。”那人定是不清楚白汉新来的身份,以为他是这里的配菜师傅,白汉看了看周围的配菜师傅,每个人手上都有活,那菜板被切的‘蹬蹬蹬’不带停顿的。
“诶~”无奈之下白汉只能擦擦湿漉漉的手走了过去。
原来那人面前摆着一大块的嫩豆腐,白汉看了眼豆腐:“这豆腐怎么切啊?”
那人不耐烦的道:“当然是切成丝啊,麻溜的,待会主厨就要来做菜了。”说完直接走了出去。
白汉愣愣的看着越来越忙的厨房,根本没人有空闲理睬他,就连苏临江也在忙碌的洗菜,‘豆腐切丝?难道是要做文思豆腐?’
文思豆腐,将豆腐切成毛发般粗细,考验的不仅是手眼刀的配合,而是要心手合一,下刀时要与左手食指后退速度相应起伏,先切片再切丝整个过程必须一气呵成,容不得半点闪念。
一般来说要想切好‘文思豆腐’要求的豆腐丝,没有厨师三五年的坚持训练是不可能做到的,而白汉在亚空间里面就是靠豆腐练的刀工,至于练了多久,他也不清楚。
现在倒是考验他刀工的时候了,只见他随手抓起一把刀,先是几刀下去将一块大豆腐划分成几块小的,接着白刃抄着其中一块豆腐的底移到摆在自己面前的菜板上……
根本不用做任何心理准备,白汉手一紧就开始‘蹬蹬蹬’的切起了豆腐,只听那切菜声音却不似其他厨师那般响亮,仿佛被刻意控制住了一般,只是微微的碰了碰菜板便即刻离开了,板砖一般大小的豆腐很快被切片了,接着刀锋一转再从头开始切,这一回却是切丝了,原本果冻一般凝固的豆腐此时看似软成一滩豆花,实则里面都是一根根的豆腐丝,这便是文思豆腐了!
“啪啪啪啪……”
白汉切好一块豆腐就听到周围一阵掌声,他这才注意周围的师傅们竟然都看着他。
“小子,看不出来啊,刀工竟然这么好!”这是真实佩服白汉的。
“也不知道切得是不是丝,说不定只是摆架子,那些豆腐可能都烂了。”这是嫉妒白汉的。
“那就看看是不是真的吧。”曹权走近白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多话,“洗菜的,拿个碗,装点水过来。”
苏临江脸色一僵,这主厨似乎认定了他就是个洗菜的,但此时他也知道不是使性子的时候,只能板着脸挑了个大碗装了点水放在白汉面前的料理台上。
白汉知道曹权的意思,文思豆腐成不成功,遇水即可见真假。
那一坨软趴趴的豆腐一入水就似那天上的云雾般,一团一团的散发着柔和的光,曹权的眼睛微微亮了亮,一般来说像这种豆腐丝切之后放入水中需要动作轻柔的慢慢拨开它们才能见识到真正的细如毛发。
可白汉的豆腐却不一样,那豆腐一如水仿佛被注入了灵魂一般,随着时间的变化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分散开来,根本不需要人为的拨散,这足可说明白汉的文思豆腐做到了真正的丝丝分离。
“好!”
“好!”
“太牛了!”
周围再次爆发出一阵掌声,这都是送给白汉的,他用他的能力得到了行内人士的尊重,白汉细细搓了一下手指,这上面都是亚空间里面锻炼所受的伤,而这一刻,他觉得一切都值了。
这一刻,就连苏临江也不得不在心底佩服白汉,他眼睛一瞥看见了白汉微小的揉搓动作,这才注意到这个同龄人的手上竟比自己多了无数条的细小伤口,‘难怪他的刀工这么厉害。’骄傲如他,从不抗拒内心的直觉,这时候在他的心里对白汉的印象有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