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ET，混娱乐圈(27)

　　对于“大杨”他本来不过是想向新老板交一份过得去的“投名状”，并没有对杨祈北这个人抱有过什么期望。
　　但是现在看来，不但大杨的形象与气质让他刮目相看，那一声“清欢”……啧！妙不可言。
　　听到杨祈北问起工作，顾瞻一凛，立即进入状态，向他解释来龙去脉。
　　《一路狂奔》的拍摄已经全部杀青，老仇正闷头埋在剪辑室里，与制片人和剪辑师混战三百回合——华国的导演虽然不像西方的同行们那样悲催，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拿到终剪权，但是为了影片更符合市场预期，导演的剪辑权还是受到相当程度的制约。
　　年纪大了，这么暴脾气地干架，自然颇伤元气，所以老头听说倒霉被坑的邬明东搞出来的这桩丑事才格外光火。偏偏大杨似乎也牵扯在内，虽说没逮到现场，仇导也是话里话外让顾瞻多看着点人，千万别让他“旧病复发”！
　　影片后期在紧张制作，宣发也早就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北美上映定在二月，华国的放映档期经过与其他几家公司的协调，初定在春节档，与北美差不了几天，国内同期还会有其他公司的三部大片上映。一年最好的档期就那么几个，再怎么“协调”商议，有实力的，无论哪一家都始终要吃肉，不可能白白让出市场来，无非是唇枪舌剑、利益交换。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华国版的预告片就相当正统，重头放在了黄瀚和马朝杰这两位影帝级的老搭档上。宣发一边网络发力，一边让主演们分头路演，半个月跑了二十来个城市，马朝杰说是都不用减肥，直接掉了二十几斤五花肉！
　　“大杨”的重口魅力版预告片虽然翻墙过海悄悄登录华国，也曾在网络上掀起一阵喧闹，最近没了水军的推波助澜也就渐渐平息下来，俞总裁也没打算反复抓着一个点炒作——过犹不及。毕竟一部电影的口碑还是要靠片子本身的质量来决定，“以正合，以奇胜”。
　　大杨也需要用这段时间来沉淀，而不是反复以丑角的形象来固化观众脑海里的印象。
　　反正有大boss罩着，杨祈北既无生存压力，更不可能有什么“饭局”之类俗事之扰——也没哪位大佬有那重的口味，顾瞻就趁这机会在圈里好好滤了一把递上来的各色题材剧本——背靠大树愁的就不是资源不够，没处接戏，而是愁怎么能从众多资源中选出合适艺人形象，有利事业进步、口碑塑造，又符合市场喜好的好项目。
　　因为大杨年龄和形象的局限性，顾瞻考虑再三，选择了两部近期即将开拍的好本子，打算让大杨亲自做最终的定夺。
　　一个本子是都市言情剧《一丈老夫》，讲老男人与小媳妇擦出火花，家长里短，儿女情长，还要时不时与年纪差不多大的岳父大人斗智斗勇。这本戏，给的是男一号，不是导演大胆有魄力，而是资方就是北煌，俞先生一言九鼎。
　　另一部则是华国市场上从未有过的仙侠剧《心剑》，根据去年在网上大火的同名小说改编，一群少男少女为正道为苍生踏上仙途，悲欢离合，欲说已休，总体上是一部古装仙侠偶像剧，整个本子都是“撒满了糖的玻璃渣”。作者因为网络版凄凉哀伤的结局被读者喷得半残，赌咒发誓会在电视剧改编上给大家个完美的交待，然而，看这剧本，仍然是一言难尽，渣性难改。
　　“你的建议是什么？”杨祈北快速浏览了一遍，问。
　　“这就牵涉到你的市场定位。”对大boss全心关照的人物，顾瞻不敢有一点怠慢，连忙拿出他制作的分析资料，一一分析给大杨看。
　　大致来说《一丈老夫》针对的观众是婆婆妈妈级别的妇女同胞，能在这部老戏骨、戏精们荟萃的剧里出演男一号，对大杨的人生阅历和演技都会是个挑战。如果成功，那么大杨将会瞬间晋升为华国当红的新一代中老年妇女偶像。
　　而《心剑》则是一个冒险的尝试。
　　虽然原小说的网络知名度非常广，针对的受众也是广大的青年，但谁也不知道这种体裁的电视剧能否在年轻人心中引起共鸣，能不能把他们吸引到电视机边来。但俞boss和顾瞻观点一致，都非常看好这部创新题材，打算先做成电视剧上星，再上网络推广，齐头并进。
　　如果选这一部，大杨就只能担当里面的大配角，男主的掌门师叔。
　　这是一个非常奇特，却富有悲剧魅力的人物，演得出彩，也许会成为爱剧的年轻人心目中，一抹再难忘怀的朱砂痣，触之生痛。
　　这还需要选吗？
　　杨祈北毫不犹豫地拿起了《心剑》。
　　婆婆妈妈们虽然爱看电视剧，也会因剧生恨，因剧而喜，但没有网络与wifi等等传导情绪的介质，再多的眼泪和欢笑都是浪费！难道他还能分散出亿万条触须，千里迢迢伸到她们的家里去“用餐”吗？！
　　他当然要选择以主要“食物源”——网络时代的年轻人们为市场目标的剧。
　　当明星只是获取充足食物的必要过程，不能得到食物，就算成为德艺双馨的人民艺术家，对他来说还没有一丝“情绪能”有用。
　　“好的，那就这么定了。”顾瞻非常愉快地收起一堆资料，也很高兴大杨在市场和定位上，与自己能有相当的共识。
　　“对了，因为《一路狂奔》的档期协调，我们和秦合公司那边达成了一些协议，所以《心剑》那个片子，他们也会塞两个人进来。袁孟凡，那个南国男团出道，现在红透半边天的小鲜肉，你听说过吧？”


第32章 进组
　　何止听说过, 这颗去年才在华国土地上释放出惊人能量的超新星, 曾经是大杨同学在网络上参照的“红星”标准之一。网络上的娱圈内, 自打去年袁孟凡回国起就迅速沦陷, 半壁江山都被号称“思凡”的狂热粉丝们占领了。
　　杨祈北用精神云触须在网络间搜索学习各种娱圈资料时，到处都能见到“思凡”们为爱豆摇旗呐喊，为凡生, 为凡死，为凡敢把“阎王”撕！
　　“阎王”当然不是那位阴曹地府的老大，而是华国魅影集团的总裁，娱圈大佬之一——王严，因为当时魅影推出的一批小鲜肉组合刚上市, 却偏偏迎头碰上袁孟凡携亿万狂粉横空出世, 自然是下场惨淡, 死得很难看。
　　老王利益和面子一块受损严重, 就酸了几句“南国三流团出来的不值一提, 奉劝粉丝理智追星。”
　　于是被狂怒的“思凡”手撕劈叉, 在魅影官网、老王围博甚至魅影其他明星的围博下，“思凡”们刷屏追着骂了一个多月，直到老王半遮半掩地道歉，才罢手散去, 留下一地狼藉。
　　后来魅影那个组合迅速拆分，两个最嫩的鲜肉被挑出来单飞，然而被追魂夺命的“思凡”盯上，哪里还能混得出头？最后也不过馊成十八线的腌肉。
　　虽然袁孟凡红得发紫, 粉丝遍地，当时就让老杨流着口水羡慕了好几分钟，但最终他还是没选择学习袁小鲜肉的那条“爆红”之路。
　　原因太简单了，瞅瞅自己刚捡的身体，根本不存在的“颜”和虚浮的“块”，再看看人家的盘靓条顺……
　　杨et果断而明智地决定自己要走一条以演技碾压观众，让他们哭着喊着捧出爱与恨或者是唾弃的平坦饱足之路。反正他又不计较情绪是什么口味的，宠辱不惊，越多越好，黑红也是红啊！
　　有机会能与这位完全不是一条道上的超级红星共事，近距离观摩学习能让亿万粉丝疯狂的当红炸子鸡，杨祈北也挺愉快的。
　　因为俞大老板打算年后就在合作星台上推出第一季《心剑》，然后看市场反映炒热其中某些让观众印象深刻的演员，同时抬一把《心剑》的价格，让各大电视台看到这部创新剧的潜力，再拍卖第二季以获取更高的回报率。
　　这样做的好处相当明显，但是赌性也重。
　　如果这剧拍得好，能在观众中激起大的浪花，那么自然不管价格还是演员们都水涨船高，各方盆满钵满；但如果没估准市场，观众们不能接受“仙侠”这种新题材，不但没将年轻人吸引到电视机边，反而连婆婆妈妈们的市场都丢光，北煌不但要根据对赌协议弥补合作电视台一笔费用，第二季也必然胎死腹中，更不用说前期的庞大投资都得砸水里了。
　　俞清欢作为一个年纪算“小字辈”的总裁，个性持重温和，他骨子里却是个赌性十足的男人。
　　天生的破烂身体，连正常生活都困难，他赌上一切，拼出了美国“奇迹小子”；在身体最糟的时候，他任性地回到母国，遇到杨祈北这个“奇迹”，他又赌了，赌上自己的性命。
　　前者赌赢了，后者……来日方长。
　　但起码，他已经为自己赢得了一线生机。
　　在《心剑》这部剧上，俞大佬相信自己的眼光，更何况，他已经有钱到了根本无需谈“任性”的阶段。
　　捧大杨杨，俞总风清云淡，挥挥手，金钱如土。
　　万一这部砸了？那就再来十部大制作。
　　北煌赚钱，不过是顺便而已。
　　左牵黄毛，右擎顾瞻，一帮狗腿簇拥着风一般的“大杨”如期卷进了《心剑》剧组。
　　导演姓何，出过几部爆红的刑侦剧、青春剧，也是电视界的名导了，奈何他在电视圈里混得风光，就有些飘飘然，雄心壮志想跨过“影视”之间的天涧，然后……
　　没有然后了，步子太大扯到了蛋，凄凉扑街。
　　他那部呕心沥血的电影处女作，五千万的制作宣发成本，老何讲情怀，卖面子，拼尽了老脸只拉回来六千万票房，影院、院线等等一分账，制片方连裤衩都快赔掉了。“豆牙”网上还山呼海啸般的差评，差点没用臭鸡蛋把老何给淹死。
　　结果，他就只能卖身北煌，忍泪含笑，重操旧业，拍剧还债了。
　　老何脾气挺好，见到大杨也是满面笑容地“欢迎欢迎”，他不当恶人怎么服众？自然有他家铁腕的夫人助理出面说了要求，剧组除了工作人员，其他演员的助理们一概不得入片场，只能在场外等候。
　　这规矩可比老仇拍电影都严了。
　　但是何夫人魏华珍有资格说这话，她不是站在老何背后的女人，而是支撑他的脊梁。魏女士不但一手操办老何的剧务，连融资、发行、宣传都做得风生水起，可以说老何军功章里有她一大半功劳。
　　老何风光，她霸气，老何落魄，她照样不离不弃。
　　所以，何导的剧组里，何导的话要听，不听他也不会发火；但何夫人的话一定要听，不听后果很严重。
　　杨祈北是一个十分愿意遵守“规矩”的人，尤其在他无法制定规则时，他非常愿意在一般情况下遵守这些能保护他的规则，当然如果事情关系到他的“生命”和“食物”这两大“逆鳞”，杨et将不择手段，让冒犯者知道什么叫“噬神”的恐怖。
　　顾瞻细细叮嘱了他几句该注意的事项，就带着其他人把嗷嗷叫的金毛助理米特给一块拎出去了。
　　“对了，给。”顾瞻递过来一只鹅黄色的保温杯，他笑了笑，意有所指，“俞总让给你准备的，菊花茶加枸杞。”
　　好好保养，别皮，大杨叔。
　　杨祈北默默接过印着卡通小王子的和星空的杯子，决定要把这杯带着俞总关怀和善意的“老干部”茶喝个精光，以示他合作的诚意。
　　拎着自己的“小王子”走向化妆室，杨祈北的精神云触须轻轻飘起，从角落里捞了一点“鄙夷”、“生气”，味道还挺浓烈。眼角余光一瞥，一个戴眼镜的鸡窝头嗖地缩回了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