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砸鬼挺疼的(21)
这一笑，乔金立马观察到，女孩儿的羞怯，只是因为眸色很浅，看起来似乎总在闪躲，小巧的嘴唇微微抿着，薄的几近透明，秀气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完全是乖乖女的样子。
第37章 一切都很畸形
“很少在这里见到你这么安静的女孩儿，你非常适合静吧。”乔金的屁股一沾上软沙发，立马表情一晃，耳朵上仿佛被贴上了一道膜，将之外的吵闹隔绝了，他顿时警惕起来。
女孩双手抱着雪碧瓶子，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声音小心翼翼的：“我也喜欢静吧。但是热闹的地方，便于隐匿。”
乔金也不再废话，开门见山：“号码就是我留的，你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你身上气息好奇怪。”女孩缓缓抬起头，这一次，眼眶中只有一片灰色没有任何焦距。
乔金蓦地攥紧酒杯，眉头紧皱，目光没有躲闪，刚才还有瞳孔的。
女孩没有在这一句话上过分纠缠，她灰色的眼睛充满迷茫：“我最近很奇怪，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看到的一切都很畸形，家里的镜子是弧面的，桌子是软的，地是凹的。”
搞失忆啊！乔金试探的问出口：“那你……是不是鬼？”
女孩怔了一下摇头：“不是，我不是。他们才是！”
最后一句话说的急切而冲动，乔金抬头看去，呼吸一滞，人来人往拥挤的夜店，开始混杂着无数影子，他们奇形怪状，有湿溻溻的，缺臂少腿的，甚至有些和人在攀谈！
“最近感觉总被盯着，真是糟透了！”女孩儿激动的捶桌子，小巧的面容满是烦躁。
乔金感觉心里一突，眼前的女孩儿逻辑混乱，面容尤其是眸子，也不像是……人。
“我们来梳理一下。”乔金双手握着放在桌上，盯住女孩儿骇人的眼睛，“你说你不是鬼，那么你是人吗？”
“我不知道。”女孩儿泄气般的摇摇头，“我的脑子几乎要炸掉了。”
乔金无奈的呲呲牙，梁月阳怎么还不出来：“那么，是什么东西在追踪你？”
“一个和尚！”女孩儿猛然抬起头，“黑色的，我从他手里第一次逃掉后，就一直没有甩掉他。”
什么叫一个黑色的和尚？当画画呢？乔金努力挤出和善的笑：“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女孩儿的卷发柔顺的从肩膀滑落，将她的面颊趁的更小，更楚楚可怜：“上个月，在鑫岸桥。”
“！”乔金面色一紧，“可以回忆下是哪天吗？”
“月中吧，大概是阴历十五十六的样子，月亮很圆。”女孩儿努力回忆着，慌乱的去手机上点开日历。
乔金看她全身都在颤抖，就自己去查，苦笑着出言安慰：“你先冷静一下。”不过问几句话，怎么跟在逼良为娼一样。
女孩儿愣愣的盯住乔金，眼神空洞，手机从手上滚到桌面上，她灰色的瞳孔蓄着泪花充满惊惶：“他又来了。”
怎么还没有出现，想起那个东西两人都看不到，乔金咬牙，犹豫片刻，翻桌过去牢牢把小小的女孩儿禁锢在自己的怀中，希冀身上的阳气能抵挡一下，顺手一个电话给打过去。
梁月阳听到手机再次传出“无法接通”的声音，眸子阴沉的可怕，他和自己断联系了，看他和那女孩儿聊着没什么问题，就被门口那两只嚣张的恶鬼给勾过去了。
怒气一点点积累，梁月阳顺着刚才乔金走过的路线，身上冷绝的阴气散发开来，走过之处，鬼怪都只觉重压倍增。
“不好意思，请问刚才这儿的两个人呢？”停顿在乔金坐过的桌旁，梁月阳两根手指按在桌上，侧头问旁桌的男人。
男人迫于威压，额角冒汗：“抱歉，并没有注意到。”
“打扰了。”梁月阳长呼口气，脚下不停，监控室总要拍到点什么。
乔金拉着女孩儿脱离了座椅，仿佛回到了十面埋伏的夜晚，超乎寻常的感知力再次出现，他几乎没有犹豫的冲到一旁，然后全身冷汗的看到自己刚才坐的地方滚着一个人头，骇人的目光死死的盯过来。
“快走。”乔金把女孩儿挡在身后，后退着步子，面色冷静的从衣袖深处掏出一个手链，是梁月阳送的铆钉戒指，四环套，正好能圈个胳膊。
这个方向不好往外去，乔金当机立断，示意上楼梯。
刚刚固定好武器，座椅上的人头“桀桀”笑着，快的如同闪电，脖颈下拖着血肉内脏一个猛扑，乔金按着女孩儿的头，匆忙的躲闪后狂奔到楼上的玻璃柜台后，咬牙呸一声：“真恶心，都不想动手。”
说着赶忙往后撤，惹得旁人一阵侧目。
女孩儿踉跄的随着乔金的脚步，一停下，正是拐角处，眼前的镜子中浮现出一张黑土色的圆脸，唇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啊！！”女孩儿抱头尖叫一声，“他明明不会追到这么热闹的地方！”
乔金二话不说，明亮的眸子凌厉无比，手臂一曲，狠狠的往后一撞，玻璃一声“呼啦”，碎的满地都是。
“先生……”远远的有人出言招呼。
“看护好。”乔金毫不犹豫扯出钱包整个扔过去，“晚点来换。”
他没有注意到，接住钱包的人，瞳孔是竖着的。
刚说毕，额角青筋一抽一抽的跳。乔金吃惊于身体的警惕，已经一个弯腰半滚到旁边，再一看，原处一个指甲尖长的女人正探着手，她面色安详，笑的温婉，表情维持着一变不变，而且肤色毫无生气。
“你平时被这么多东西堵着吗？”乔金忍不住苦着脸看身边的女孩儿。
女孩儿一脸迷茫：“没有，平日只有一个黑和尚。”
身边越来越冷，乔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搓着手臂，看到远远近近的围上来一层，有虚体带血带肉的鬼魂，也有和女人一般毫无生气的石偶。
“我们不是只上了一层楼吗？”乔金脸上的笑逐渐挂不住了，“这里怎么说也不应该是鬼窝吧。”
目光所及之处，居然看不到正常的人类。乔金握紧拳头，拇指摩挲着铆钉，沉着目光看眼前的石偶。
“有点熟悉呢，那个叫沈无雨的，好像有收集石像的癖好。”乔金半蹲着揉揉腿，睫毛一扬，脚下飞动，在彩灯映照下闪光的一拳照着女人脸颊招呼过去。
第38章 让你飞！
女人动作迟钝，含着笑，一半脸颊在铆钉打击下仿佛放映的慢动作，一点点崩裂成小块，她尖利的指甲高高扬起，乔金手指一翻，按住她的脖颈往下压，曲起膝盖毫不留情的向上一顶。
“卧槽槽槽槽！”乔金捂着膝盖狂退，整张脸纠结在一起，丫的大失误，双肩还各有两三道女人指甲留下的划痕。
身旁有东西袭击。乔金忍住剧痛，拨住女孩儿的肩膀向一旁踉跄，身体反应超级快，快到令乔金吃惊不已。
“你没事……”女孩儿声音惊恐。
“别废话。”乔金堵住她的询问，“这明显不是冲你来的，你不会是来钓我的诱饵吧。”
乔金声音冷冽，女孩儿慌忙的摇头，瞳孔再次出现在眼眶中，似乎变黑了些。
“其他我不管，你别在我后面捅刀子就行。”乔金活动一下手指，真是硬。
女孩儿忙缩到一旁，确实没东西追她。
不同于一楼开放式的大厅设计，这层是餐厅式的大包厢，桌椅稀稀落落，而顺着走廊的前方，还有封闭的小包厢。
除了沈无雨，乔金猜不到还会有谁，他痞痞的用手背擦下嘴唇：“沈无雨，你安的什么心啊？”
话一说出口，仿佛触发了什么开关，眼前聚拢的石像全都转向他，它们眼睛是身上唯一有活气的地方。
包房，收银台，走廊，哪个地方更能躲避呢，脑中念头飞速旋转，乔金手指弯曲的“嘎巴嘎巴”响。
已经被圈起来，暂时看来只有走廊薄弱，只能从走廊中往上下跑。
缓慢的后退中，乔金猛然抄起身边的椅子，照着身边石像的眼睛摔去，这些硬疙瘩，怎么都没办法除去啊。
他一动，女人的指甲和石像的拳头，分别向他的脑袋，肩膀和小腿齐齐进攻。
乔金砸着的椅子直接脱手不要，他蹬住石像狠狠用力，把自己送出这个狭小的包围圈，刚落地，头顶哗啦啦的砸下来一片重物，他奋力滚了一道，忍不住粗口猛骂，再看身边，是天花板的吊顶。
这个当口，熟悉的蛇头人身石像已经近了身，乔金不想跟它对视，曲腿一勾，钳制住它的蛇头猛掰，却只觉得硬的绝望。
蛇头突然一歪，一根血红色的芯子吐出来，乔金忙抽手，手臂蹭过蛇眼，只觉一股阴冷到骨头的酸痛，随即是一种全身冒汗的虚热。
“你大爷的！”乔金眼睛发红，含着怒气捂住手臂狠狠一脚踩上蛇像，腿上似乎瞬间充满了力量，蛇像隐隐的晃了一下，“呼啦”一声碎在了地上。
似乎是被激发出来的阳气，实质的暖和虚晃的燥在抗争。他倏地一弯腰，躲过头顶，扑到装饰用的玻璃架上，搬起花盆和红酒照着飞动的人头猛砸。
不分轻重的砸了三两下终于砸中，他丝毫没错过这个机会，拉起攻击范围更广的凳子，朝天一拍，终于把这个又烦人又血腥的脑袋像拍苍蝇一样拍在了地上。
“让你飞！”乔金一脚蹦到椅子靠背上，大喘息着又踩了两脚。
遍体鳞伤，这些家伙根本不给喘气的机会，一个挨着一个，乔金咬牙看着又围过来的东西，丫的。他扯开领口，撕掉略紧身的衣袖，狼一样的目光狠厉无比。
禁闭的空间突然传出“哒”的一声，乔金竖起耳朵，又是两声连续的“哒”，“哒”。敲木鱼的声音！
乔金目光一滞，瞬间清醒，知道声音也厉害，赶紧把玻璃观赏架东西摸了一遍，没什么软的可以塞耳朵。每次木鱼一敲，总会有片刻的失神，本就劣势的乔金被它一带，步子挪的更艰难了。
“行，沈无雨，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乔金吃力的和石像较劲后，脚步虚软的退了两步，他汗如雨下，高挺的鼻尖上有一滴欲落不落。
“哒”！
乔金目光恍惚一下，鼻尖上的汗滴缓缓的往地上落，仿佛心思也完全凝结在这小小的一滴水中。声音在北边七八米处，声音凝而不散却遍布每处，是话筒！
缓慢的眨下眼睛，乔金抬起头，势不可挡的气势伴着飞速的步伐，他硬生生承受着路途中的袭击和绊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快捷一脚踩碎了发声的东西。
而敲着木鱼的，是一个黑和尚，他的皮肤润泽，经过精致的淬炼，眼睛仿若极品玛瑙，动起来跟真人无异。
“原来也是个假的。”乔金毫不畏惧的和黑和尚对视。
黑和尚眸中闪着温和而令人沉沦的光。
“很好，”乔金摸着肩膀上流淌的血迹，笑的自嘲，“你们弄出来伤，省的我自残，下面可就是一面倒了。”
血制不住石像，但是能蔽了它们的眼睛。
梁月阳走过之处一片冰霜，路途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他心中烦忧，第一次感受到一种无力。平日一个人，什么情况都无所谓，因为没人动得了他。
而这次，不知是谁，会对乔金怎样，摄像头中只出现他和女孩儿急退的模样，然后转进楼梯口再也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