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表最强疗养院(118)
敌方为了步这个局,俨然放了很长的线,很早之前就埋过种因。
“让学生们卧底成功后,尽量在研究所、军事基地查询这类武器的来源。”
艾隆帝国的军事学校,基本在15到16岁左右放学生们毕业、上战场或者进研究所。
按照绝大多数妖精学生们的年龄,以及战场上急缺人手的现况,只要学生们成绩够好,完全可以在今年冬季前直接毕业。
系统谨慎地飘回来:【再过半个月,帝国军校要办一场联合军演,如果想更快地引起更多研究所、军事实力的注意,学生们最好能抓住这个机会。】
半个月之内恶补物化生肯定是来不及了,但有炼金术、光明法术的帮助,再加上妖精学生们天生具有的抚慰精神力的天赋,完全足以让诸多研究所对他们抛去橄榄枝。
寰总算从气得微微寒噤中平复下来,寒着脸撩起被——
康柯把寰从被褥里重新薅出来:“先别忙着自闭,还有需要你做的事。”
“只要别存着不该有的小心思,去联盟军校还是个不错的决定。”
寰拍开康柯的手,几乎要被气笑了:“没兴趣。”
之前主动去军校,是为了让康柯和敌方都不痛快去的,现在去算什么?岂不等同于替康柯干活?
“不,你要去。”康柯起身去洗漱,顺道打开光屏,将旧床帐拽进回收站回收了,赚回200点零花,“艾隆帝国建国了这么久,当年那份重机枪的资料未必还留在国内,也有可能流入联盟。我要分拨一部分学生潜入联盟,你去联盟替我看着。”
“我……”不字怎么都说不出,寰恼火地往床上一倒,头刚沾枕头没几秒,又青着脸坐起身。
洁癖这种东西,康柯有,寰更严重。
康柯拿刚回血的200点给寰买了套洗漱用品,牙膏牙刷往寰面前一递:“用不用?”
寰:“……@#¥给我。”
·
一场露天床上打架,整得院里气氛怪怪的。
第二天一早,卡兹米尔就拉着昨天买的建材开始砌墙——
毕竟露天院长室里的两人不介意别人围观他们同床共枕,但学生们还未成年,总觉得不该放任这种怪怪给给的风气。
康柯浸在幽兰的冷香里惺忪睁眼,伴随着雀跃的阳光落入眼中的,是寰那张柔润清逸的脸,闭上眼轻轻呼吸时,那双浅白的睫毛像落了雪的蝴蝶翅翼,轻轻颤动着,纤浓而脆弱。
“……”康柯的视线一路下滑,定在那条银链上看了几秒,心情愉悦地起身看向卡兹米尔,“还没到上班时间,别这时候就砌。”
“……?”卡兹米尔侧过头,微感困惑,“上班时间不是从七点起吗?”
明明有在打上班铃。
“那个是自由加……自由活动时间。”康柯若无其事地把“自由加班”咽回去,翻身下床,“意思是——你可以离开疗养院,做一些你想做的事。”
反正有七美德戒律拴着,所谓的“想做的事”也只能是好事或者摸鱼。
甚至有时候摸鱼太过,也会被判定为违背了勤劳的美德,驱使倒霉牛马们赶紧工作。
“……”卡兹米尔手里拿着砌水泥的工具,顿了片刻,才有些意想不到似的看向康柯。
毕竟在此之前,他呆过最久的那间疗养院明明不是这么规定的。按那个院长及系统的理论,员工属于院长,就该为院长或者疗养院创造价值才对。
康柯摆摆手:“赶紧去做你该做的事……学生们呢?第一批学生出发了吗?”
伊瑞尔遥遥应了一声,康柯洗漱完毕,走回床边,勾了勾寰脖颈间的新银链:“醒醒,干活了。”
·
因为答应了朝辞要一起开酒行,康柯出了院就和挂着张冷脸的寰分道扬镳。
他们在中央医院门口和米利尔碰面,上了米利尔家造价不菲的军用飞梭,一路抵达第三区。
——是的,不是第一区。
昨天敲定店面事宜时,朝辞就想过了:
既然他将酒行的受众定为下三等的公民,那继续在第一区开店就有点不合时宜了。
干脆直接将店开在第三区,至于和军方搭线的任务,完全可以交给精神力方向被判定为抚慰、操纵的学生们处理。
朝辞和米利尔寒暄套话时,康柯就坐在舷窗边,观察帝国三大区的情况。
就如卡兹米尔所说的那样,帝国的第一区贯彻的是完全军事化的建设风格。
第二区偏服务业,第三区偏……呃,像垃圾场。
军用飞梭在第三区某颗星球降落时,康柯看到不少人从老式居民楼里探出头围观,神色困惑又错愕,显然不明白这种上三等公民才开得上的飞梭,怎么会出现在第三区。
比公民们更错愕的是第三区的治安官,接到消息后就连忙赶了过来,恭恭敬敬地将米利尔迎进市区:
“您说……什么??”
治安官怀疑自己听错了:“您要在第三区买门面?”
米利尔昨天才宣泄过一次脾气,又有妖精学生替他抚慰精神力,此时脾气是前所未有的平和,大概给治安官描述了一下朝辞的计划,以及酒品的特殊性:
“……我对第三区不熟悉,劳烦你代为择选地址了。”
“……”治安官僵了几秒,才又点头哈腰地表示包在他身上。过于市侩的姿态让习惯了军事化作风的米利尔不自觉地蹙了下眉。
康柯放开系统,示意它去扫描他们未来的落脚点。才收回视线,朝辞就靠了过来,借着骨扇遮住口型:
“——院长,你猜这治安官在想什么?”
第68章
开酒行,朝辞和康柯只要等着坐享其成就行了,治安官要想的就多了。
比如这些年,他对待辖区公民们的态度如何?有没有在他们被欺辱的时候站出来,为他们说话?
有没有睁着眼睛装瞎,偏帮上三等的公民,无视下三等公民受到的一切损失……
越想,他背后渗出的冷汗就越多。
在今天之前,他从未觉得自己做的事有哪点不合理。
首先,他是中三等出身,哪能和上三等硬刚?
再者说了,这么多年来,治安官们都是这么管理第三区的……
他也没以权谋私,只是在面对强权时,不得不明哲保身一下,说起来,也算是帮下三等的公民嘛。
毕竟谁都知道,上三等天天在军校或者战场灌各种药剂,脾气一个比一个暴躁。
装一团软棉花吃点闷亏,人家可能觉得没意思就走了,要是真想当刺儿头,指不定人都得被废掉。
他不断在心里为自己找着开脱的借口,可又比谁都清楚,下三等的公民们绝不可能接受这些理由。
从前不接受倒没什么,反正也闹不出什么水花来。可现在有了这种据说能“治愈基因缺陷”的酒……
万一有人对他的偏帮心怀怨怼,又恰好觉醒出个上三等的精神力,他岂不是完蛋了?
不,不行。治安官这么想着,明面上领着众人前往适合的门店踩点,暗地里却拿定了主意。
等和这群人一分开,他就要立刻派人散播流言,说“这酒其实是军区缺人缺疯了,研究出来的不合格药剂,喝完就只能活不到一年”,或者“军区根本就是没把第三区的当人看,这是在拿咱们试药!”
朝辞在店面里逛了一圈,饶有兴致地目送治安官匆匆离开:“院长,咱们要不要……”
跟过去狠狠打脸?不管是抓住把柄,设法把人踹下官位,还是威逼利诱,将人收服,都是不错的选择嘛。
康柯却没动,只看着走廊里和米利尔一起room tour的黑芝麻团们:“不用干涉。”
即便这家酒行真是试药点,那又怎样?即便这酒喝完后,只能活不到一年,那又怎样?
总会有人愿意站出来尝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