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皇朝模拟器(255)
又是一个停车的片刻,他抬头,看见一架架飞车从上方,游鱼似的穿过,目光又往前,看见大道两旁四五层的高楼间有拱形木桥相连,桥上又有红绸彩带装饰,随着入夜,一盏盏灵灯飞行在高楼廊桥间,仿佛一道道萤火,只留下一窜令人惊艳的流光。
水声响起,被光芒折射出七色光彩的瀑布从高翘的檐角上飞流而下,落入莲池之中,锦鲤争相跃出莲池,在落花流水间追逐,一派闲适之态。
江人凤看见一辆辆飞车从拱桥下穿过,看见一艘几层高、挂满彩灯的画舫从城心湖进入城中运河,又看见落花追着玉笛飞声,飘荡在人流如织的河岸边,还看见夜色中有修士随手化出万千虹彩从天而降,如同吹落漫天星子……心中只为这从未见过的人间盛世之景如痴如醉。
“这朝歌,真是繁华啊!”
“是啊,灵气又如此充裕,要是能长居于此就好了。”
同行之人纷纷感慨,江人凤心中也有了留恋,正感叹间,忽然看见不远处一栋阁楼上,有几个容貌姣好,长着狐尾狐耳的人。
江人凤:……
他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
第198章 第一更
朝歌城西有一栋江心楼,楼高五层,北边的门户打开,是一条木板铺就的长廊,每当黄昏,夕阳斜照,朱漆圆柱,茜红纱幔,都仿佛融了光的的水波。游人立在这长廊上,能依稀瞧见城北那栋数十层的高楼,细细长长,像传说中的定海神针,结结实实立在朝歌的大地上。
而江心楼南面的窗子打开,就能望见运河对面的朱漆高楼,两栋高楼间以一架拱形木桥相连,游客在江心楼酒饱饭足,沿着拱桥走向对面高楼,在笙歌曼舞间纵情欢饮。
哒哒哒!
哒哒哒!
江心楼上,欢快的脚步声从东头奔到西头,踩得木板不住响,等游人循声望去时,原地只留下一窜湿漉漉的脚丫子印。
“胡不善!你又瞎跑!”
毛茸茸的白色尾巴飞快闪进拐角,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女探出脑袋,见没人追上来,她哒哒哒地从长廊北面跑到了南面,蹦蹦跳跳地奔上了拱桥。
恰好又有一束烟花冲上天际,胡不善抬起头,少女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漫天星光坠落的场面,她乐淘淘地趴在拱桥栏杆上观赏一番,听见咿咿呀呀的唱曲声自下而上传来。不禁低头,正看见一艘画舫从桥下悠悠行过。
玉壶光转,画舫上有个身着青色罗裙、红色披帛的女子载歌载舞,曼妙的舞姿引得运河两岸的人流不停追赶。
拱桥上的人也啧啧称奇。“那是陆娘子,听说年纪不大,但已经是成名的舞蹈大家,她的舞姿,连陛下都夸过呢!”
“要不是陛下结婴大典,陆娘子可不会在这画舫上起舞。”
“这艘画舫从城心湖一直开到内城去,大家能看一晚上呢!”
在含笑花馥郁的香气里,胡不善从乾坤袖里掏出一把红花,精准地朝着画舫投去,画舫上的陆双双正跳到一个抬手捧花的动作,手心里忽的就有了一朵红花,她讶异地抬起眼,就对上了拱桥上那小姑娘的目光,陆双双回以一笑,将这朵花簪到了头上。
“啊啊啊……”
运河两岸的人群顿时发出大叫声,紧接着花呀绸呀红绡呀,便落雨似的朝着画舫撒去。
桥上的胡不善也一声大叫,抓住一个路人就大喊,“陆娘子簪我的花了,陆娘子簪我的花了!”
这被她抓住的路人正是迷迷瞪瞪上了拱桥的江人凤,他目光下垂,盯着胡不善那蓬松的大尾巴看了一会儿,目光又上移,对着她毛茸茸还动一动的三角毛耳朵注视一会儿,眼神越来越直,直到被眼前少女一巴掌拍在脑袋上,江人凤才猛然回神,退后一步,磕磕巴巴道一声失礼。
胡不善打完才想起来这是大人们叮嘱过要礼遇的客人,她眼珠子往楼里看了一眼,见有一个姨姨看了过来,立刻端正站姿,露出个笑来,“不失礼,我是江心楼的侍女,客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江人凤嘴巴张了张,却不知说什么,只好指了指她头顶,又指了指她身后。
胡不善哦了一声,她熟练地应付起这些好奇心分外强烈的外地客人。“这是我们一族的命器,我们一族体质特殊,命器都是各种灵兽,又因为修行功法的缘故,命器与自身融合,所以形貌才变了。古时候一些凡人以讹传讹,便以为我们是化形的灵兽了。”
胡不善一族过去的遭遇其实并不好,因为体质与命器特殊,常遭到权贵掳掠,后来族人就避世隐居了,直到不久之前,他们隐居的秘境因为山火的缘故塌了。族长就联络了常年与他们做买卖的方掌柜,再后来,他们就搬到了朝歌。
“客人,朝歌可是个好地方,吃的喝的玩的,什么都有,到处都是人,热闹极了,比秘境山谷里可美多了!”
江人凤点头,仙洲为了避免太多人分走灵脉灵气,向来推崇人少清净,走出去一看,不是深山老林就是荒僻野外,他曾经以为北盛洲岚城就足够繁华了,可跟今日的朝歌一比,就什么也不剩了。
桥上凉风习习,和着楼里隐约的笙歌,不时飘来一盏灵灯,此情此景,江人凤也只能感叹一句,“这朝歌,真是太平盛世啊!”
胡不善引他去拱桥对面的客栈,她光着脚丫,脚步轻盈得像一只小狐狸,“说起来,我们一族其实擅长种田,种出的粮食谁都说好,方老板每年都来找我们进货,可是来了朝歌以后,才发现朝歌的种地机比我们强出十倍百倍,没法继续种地了,我们就只能在江心楼当小二了!嘿,这才发现当伙计可比种田轻松多了!”
种地鸡!原来这就是城外田间那种法器的名字啊!这名字真是奇怪,那法器一点也不像鸡啊!江人凤便问,“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
胡不善摇头说道:“这是陛下取的名字呢!我也不知道。”
原来是朝歌真君起的啊!江人凤慎重点头,那其中一定蕴含着他无法理解的深奥玄理。
胡不善见他感兴趣,就继续介绍道:“再说回那种地机,产出这法器的工坊就在城外那些高屋子里,姨姨还带我们去参观过呢!如今城外有十台种地机,一台种地机一天就能犁完五十亩地,犁完以后还会撒种子、插秧苗、移栽树苗呢!”
胡不善语带向往,“我当时还挺不服气,后来我看了一天,发现种地机就是比我们强,族长就抱着我们哭,说这种法器推广开,以后就没有我们这些种田人的活路了。”
“可是陛下说,我们修行,求的就是自在,法器只是我们求自在的方法,抢不去我们的活路。而且法器粗笨,不是人,不会思考创新,更不会选种育苗,人是法器的主人,法器是人创造的工具而已,将一切繁重的劳动交给法器,我们才能求得自在逍遥啊!”
胡不善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最后总结道:“反正陛下当时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江人凤自叹弗如,“朝歌真君,当真是一位豁达又亲切的前辈。”
胡不善却微微蹙起了眉头,“但我觉得,他虽然是一位好前辈,可一点儿也不亲切。”
江人凤有一种自己即将探知到秘辛的兴奋,他压低了声音,悄悄道:“什么意思?”
胡不善正要说话,不远处的江心楼里却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接着又有敲锣声,没多久便有一群身着蓝袍的轩辕卫噔噔瞪踩着楼梯冲了上来,从灯火通明暖香阵阵的江心楼里拉出来一个醉醺醺的客人。
那客人被轩辕卫反剪双手,还不住挣扎,“我就是想摸摸他的尾巴,你情我愿的,我犯什么法!”
那轩辕卫一脸凶相,活似个索命阎罗,“朝歌律法,严禁强迫、闝宿,违者牢狱伺候,你既是带着请帖入城,难道没有看见请帖内附的朝歌律法?”
客人一脸愤怒,“你那律法足有一百条,我哪儿记得住啊!”
轩辕卫比他更怒,唾沫都喷了出来,隐约还有点悲愤,“才一百条你都记不住!我们当差的要背五千条!五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