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高岭花失败后(222)
他虽然让这群人休息,却没说过让他们开饭,八方域食物不算多,他们再馋也别想吃。
可现在他们吃上了,也不知道谁授意的,反正江昼没说过。
季云琅跟那几个八方域人聊完,转身径直朝江昼走来。
江昼正低头,手里的小花突然被抽走,紧接着听见一声冷哼,季云琅站在他身前,捏着小花看。
“刚种下,这么小的花都偷摘,换了别人,高低得关进沙牢教育三五天。”
江昼伸手,揽了下他的腰,问:“我呢?”
“你嘛……”季云琅被他揽近,垂眼,笑了,“你是我相好,不关你,先亲个三五下看看诚意。”
江昼不给他看诚意,把他带到腿边,问:“你让他们吃的饭?”
“怎么可能,咱们自己都不够吃,”季云琅靠在他身上,拿小花往他头发上扎,“况且这段时间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哪儿有机会安排他们?”
扎好了,季云琅拍拍他的小花脑袋,在他身边坐下,给他指指不远处几个八方域人。
“是那几个厨师,他们说,最近这群人对他们态度很好,还主动帮他们摘菜,送他们新衣服……说起这个,他们的乾坤袋,你没收?”
“不需要,他们跑不了。”
江昼没小花了,抓起他的手玩,“而且人太多,全收了,还得让他们来领,会乱。”
季云琅笑,“我知道,你一开始就没准备杀他们。”
他捏捏江昼的手,继续道:“那几个厨师看他们态度这么好,等收完新菜,就顺便做了他们的饭,喏,第一顿,正吃呢。”
江昼不满:“我没说过,可以给他们吃饭。”
“你也没说不可以啊。”
“……”
江昼不玩他的手了,把他扔开。
季云琅又牵上他,接着说:“之所以打起来,是因为有几个仙洲人嫌弃,当着他们的面把饭倒进地里,摔碎碗,骂得很难听。”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像是故意的,本来是我们占理,但是这几个厨师没忍住,火气上来差点把人打死,现在吃饭这些弟子,我来的时候,都吓红了眼,还有人商量着要不要一起上。”
江昼:“哦。”
“?”
“这不是好事,江昼,”季云琅捧住他的脸,严肃道,“五大派的这群人,既然不杀,那迟早要放回去,发生这种事,你知道他们回去之后会怎么说吗?”
“爱怎么说,怎么说,”江昼面无表情,“他们活该。”
“但现在神医那边隔几天就有人能恢复记忆,找到在仙洲的家,八方域里迟早有一批人要去仙洲住。”
“一旦这里的事传出去,仙洲人对他们有了偏见,他们在仙洲,会生活不下去。”
江昼起身。
季云琅问:“去哪儿?”
“全杀了。”
“……”
他太冲动了,季云琅把他拽回来,安抚道:“也没那么严重,想把八方域跟仙洲连通,这种事本来就是必经的,你总不能逼到眼前了还装没看见。”
江昼皱眉,手里已经提了刀,“是他们先找事。”
“对啊,”季云琅把他的刀接过来,“碰见挑事的,我们私下处理了,没人知道,这样最好。可今天众目睽睽,打得那么凶,就算我们有理,现在也变成没理了。”
“不需要那种东西,”江昼说,“直接杀。”
“要是一直在八方域,当然不需要,可你又不是不清楚,江昼,大家都在往仙洲走,既然这样,就该懂得最基本的为人处世,你这个当老大的,总不能这点事都不帮他们处理好。”
他这话一出,江昼更不高兴了,“关我什么事?”
季云琅笑了笑,拍拍他头上的小花,“别生气,我就是跟你说一下,没责怪你。”
“这样,你先不用管,那群五大派的人交给我,不能让今天的事在他们脑子里定性,起码不能让他们觉得错在我们。”
江昼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擅长这个,嘴皮子溜得很。
他往季云琅腰上捏了一把,问:“你一个人?”
季云琅笑,“当然不是,还有林霄,被揍的那几人里有他从前的老仇人。”
“人呢?”
“剩着半条命,被他带走了。”
江昼说:“他带走,会杀。”
“不会,他又不是傻子,那几人现在不能死,不然就真成我们弄死的了。”
江昼坚持道:“弄死也不怕,之前战斗,没少杀他们的人。”
“你也说了,之前是战斗,现在已经不打架了,连五大派都开始跟我们其乐融融。”
季云琅捏了捏他的手,“想在仙洲生活,江昼,就得互相给面子。”
江昼从来不给人面子,也不喜欢徒弟跟自己谈的这些话,他又朝季云琅腰上拧了一把,趁季云琅呼痛,往他嘴里塞了几颗糖,僵着脸说:
“你现在闭上嘴,云琅,不然,太像爹娘。”
被江昼说“像爹娘”,就是已经很让他烦了,季云琅含着糖来亲他,江昼本来推拒,后来勉强接受了他的示好,在他屁股上重重掐了几下,松口道:“你随便吧。”
“嗯。”
季云琅知道他烦,又低头亲了他一会儿,轻声道:
“师尊,仙洲人这边我和林霄交涉,你去提醒咱们的人,现在起,再有故意惹事激怒他们的,能骂的尽量骂,实在忍不住想打的,晚上偷袭,不要明面上揍,会落人口实。”
“要是偷袭时被看到了脸,”季云琅幽声道,“那就杀了,别给他们出去乱说的机会,我们现在特殊时期,谁犯贱,谁倒霉。”
江昼觉得他又不像爹娘了,爹娘说不出这样的话。
“云琅,”他心里舒服了很多,捏起季云琅的脸,问,“今天挑事的那几个,怎么处理?”
“他们居心不良,要杀,但是不能死在八方域,再等等吧。”
远远看到林霄回来,季云琅不在他身上坐了,跟他告别。
江昼抓住他手腕,不让他走,问:“什么时候见?”
“晚上啊,”季云琅勾唇,俯身在他耳边亲了一下,“天黑了要回家,师尊,我们谁先到家算谁赢,晚到的要乖乖伺候赢的人,用哪里都行……”
江昼今天没什么安排,就是找人通知几句话,一会儿就能回家,季云琅却有得忙,到家会很晚。
这话就差直接告诉江昼:知道你不满足,这不是有事吗?晚上回去好好让你满意,你现在就别抓人了。
江昼闻言果然松开了他,面不改色道:“我没那个意思。”
季云琅:“嗯。”
季云琅走了,想起他的话,江昼起身,去找八方域人聚堆的地方,心里酝酿着怎么说。
这种感觉很像当初爹娘要求他当上领主后制约八方域人,让他们学会收敛自己的脾气,变成正常人。
现在江昼才知道,让他们变正常的最好办法不是当上领主制约,而是找神医看病。
不过神医忙得连轴转,人要一批一批送,剩下没排上号的,就只好先口头制约。
说来说去,还是要酝酿几句话出来,想着江昼就烦,这事也该让季云琅来的,他都有徒弟了,怎么还要亲力亲为?
后来他没憋出什么新话,把季云琅的话原样复述了一遍。
只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这些人听他讲话时,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瞅他脑袋,欲言又止。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头顶有什么东西。
不止一个人这样,江昼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不想了。
赶在日落时,他先到家,外面忽然刮了风,空气中浮起些湿润的凉意,天边也渐渐聚拢起了小片的乌云,这是要下雨了。
江昼踏入洞穴的脚步一顿,转过身,在外面吹了会儿风,风携着细小的雨丝落在脸颊上,也带得他头顶两朵小花微微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