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物收藏家[无限](222)
守卫自然当这小子又是来“卖身求荣”的, 留下个稍显鄙夷的微笑,便钻进去禀告。
几秒后, 应允如期而至:“进去吧。”
沈吉忙低头走进了温暖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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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朝既然已经不复存在,唐忠也便不再研究那些奏折了, 他桌上半开半合的,已是北疆的军事地形图。
想必是认为沈吉没读过书的关系, 唐忠并没多加提防,反而笑得相当“慈爱”, 他见面问:“是小吉啊,本官还想着晚上再找你, 怎么一大早便过来了?”
考虑到这玩家的教师身份和油腻恶心的询问沈吉有点不寒而栗:姓唐的如此道貌岸然又如此恬不知耻, 到底残害过多少孩子啊?
梦傀:“拿掉他的脑袋!取代狱长之位!登上蚕魂塔巅峰!夺回你应有的一切!”
沈吉:“……你最近又在网上看了些什么?”
唐忠笑容不减:“发什么呆呢?”
说着, 竟然走过来握住了沈吉的手。
沈吉吓得赶紧抽回胳膊, 在唐忠变脸之前赶紧找借口:“小的刚去狱里送完饭, 手、手脏。”
唐忠在副本里仍是□□薰心的状态, 马上又摸向沈吉白净的面庞与脖颈:“这么可爱的小人儿,本官怎么会嫌呢?快来本官怀里,让本官好好疼疼——”
沈吉立刻躲过,故作慌张说:“唐大人,是有大事不好啦!我方才在送饭的时候, 听到那些囚犯们说、说大周亡了!这事他们怎么会知情的?如果传开了, 犯人们还会服管么?我害怕,他们不会造反吧?”
唐忠色眯眯的样子凝固住:“什么?”
沈吉并不想直接出卖雷三让矛盾升级, 低头解释道:“狱里黑灯瞎火的,是哪个犯人所言,小的也看不清楚,但此事非同小可,所以马上就来找您禀告了。”
唐忠面色变了几遍,哼道:“你倒是机灵。”
说着他便失去了寻欢作乐的心情,重新看向桌上的军事地图,摆手吩咐道:“本官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此事莫要再声张,待稍晚时,本官再传唤你。”
传唤你自己的冤魂吧!老狗贼!
沈吉又在心里骂了句,抓住机会无声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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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寒愈裂,生病的伙夫不减反增,加之要给难民们准备吃食,本日的工作比往日还要繁重许多。
本想探听消息的沈吉很快又被伙房抓来干活。
谁知他正切着堆积如山的冻红薯时,雷三那家伙忽然火急火燎地跑回了厨房,在气急败坏中当众质问:“沈吉!是不是你小子和狱长嚼舌根了?”
这么快就被查到了?沈吉装出纯良的表情:“什么?”
雷三是伙房的消息通,总习惯把沈吉当跟班使唤,今天忽被摆了一道,因刚刚遭到了严刑拷问,连本就单薄的棉衣都被打破了,心里自然恼火得紧。
他跳着脚骂说:“别以为狱长看上你,你就真是个什么人物了!没了我你什么都不是!敢背叛兄弟伙们,以后有你小子好瞧的!贱货!”
其实沈吉根本没想害到他头上,看雷三已经挨了顿鞭子狠抽的狼狈样子,更加不能承认,只得故作委屈地小声说:“你到底在喊什么啊……我都没听明白……”
“雷三!干活!吵吵什么呢?”
总管在厨房门口怒道。
而今是谁都都不能乱讲大周朝的八卦了,雷三忍气吞声地撇了撇嘴,拿菜刀把案板子剁的震天响,仿佛恨不得自己刀下是沈吉的脑袋一般。
梦傀:“啊哦,白给他玉件了,线人减一。”
沈吉倒没在意这个,反而担忧:“雷三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他肯定知道狱长的统治很快就要出问题。这样看起来,消息走漏的比想象中快很多啊……副本的剧情向来是不拖延的,那些犯人恐怕……”
梦傀:“虽然你弱鸡!还是得所有准备!”
此时留在这切红薯已无任何意义了,沈吉忽捂住肚子,跑去门口哼哼唧唧:“总管,我想去趟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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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的确如沈吉担心的那般,在蚕魂塔的顶层,那些犯人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然而最终动与不动,都还得凭老邢一句话才能决定。
孙秀才在旁蛊惑:“老大,机不可失啊!如今就算砍了唐忠的脑袋,也没人管他死活了,这蚕魂塔里有吃有喝,凭什么让我们遭罪?”
老邢眼皮子懒懒地耷拉着:“了不得,你刚来几天,就惦记起官兵们的吃喝了?”
“那倒也不是,这辈子我什么没享受过?谁在乎那两口吃的。”孙秀才阴气的脸笑得邪恶,“就是这坐牢的日子着实无聊,想找点乐子呗。”
老邢切了声:“我知道,你可是奸|污了不少女子才被发配到这儿来的。蚕魂塔里没什么女人给你提供乐子,还是别惦记了。”
孙秀才扶住老邢的肌肉结实的手臂:“老大,您还不够了解我,男的我也行。”
“滚他么一边去!”老邢不耐烦地把他一拳怼开,“老子找人泻火也不找你这种脏东西!”
被喷了的孙秀才丝毫不气,反而笑得更加开心,“那是那是,我今天瞧着狱卒里也有个眉清目秀的,反正我们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老邢摸着下巴开始琢磨。
缩在角落的吴弥尔目光阴凉,却并没有生出和这些疯狂的角色同流合污的动力。
坏事他是做多了的,但做坏事有快|感么?灵魂被复杂的心印之力不停拉扯,根本没有快|感,只有痛苦!
仍旧年轻的他深吸了口气,紧接着又默默地攥起拳头,压抑住想把身边这群恶人赶尽杀绝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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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伙房工作,别的东西不好偷,武器还是不难找的。沈吉到小库房里,把能拿的厨刀通通拿上,便选择去间那带了群孤儿的杨茉递送消息。
可能是之前的草药非常管用,杨茉对他的态度很感激:“阿吉,我正想找机会谢谢你呢。”
此刻大部分难民都被指使着干活去了,为数不多的孩子和女眷被留在这里,简直是狼群中肥肉般的诱人存在,恐怕出了事首先遭殃的就是他们。
沈吉小声道:“谢就不必了,我只能说你不该听那个李腾飞的,来这里真的是来错了。”
杨茉比想象中聪明:“怎么?难道大周的状况……那些犯人也知道了?他们肯定要不安分吧?”
她不仅想得到,而且丝毫不怕。
这女人真是个卖艺的?
沈吉来不及多琢磨,把用棉布包着的厨刀给她:“发给稍大点的孩子用来防身,如果有机会,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去投奔你说的那个长城军吧!”
杨茉蹙眉:“来不及了。今天狱卒宣布,我们以后就是蚕魂塔的奴仆,这辈子都不准出塔半步。”
这唐忠,做事比想象中还绝!沈吉心里微沉,开始琢磨若是馆长身在这个副本里,又会如何安排一切……
梦傀:“臭猫会带大家杀出去,你行不?”
沈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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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副本的能量在山顶隐隐作祟,风雪已然恐怖到了成灾的地步,数十里危路难见半个人影。
一只白猫守在断碑处,不知趴了多久,小小的身体似被冻成了冰壳子,被大雪掩埋得几乎快要看不见了。
吴格予带着黑衣人自风雪中吃力经过,表情不善。
他身后的黑衣人报告说:“大少爷,这整个白鸭山上都是江馆长的能量,他肯定是没走,但实在定位不到身在何处啊,我们继续留下会有危险的……”
吴格予扶着防雪镜骂道:“诡异多端,继续搜!”
黑衣人不能忤逆他的意思,只能跟着渐行渐远了。
白猫忽睁开金色的眼睛,圆脑袋微动,雪花顺势簌簌落下。它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等待是这么漫长又难熬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