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龙被劈后他成了我相公(123)
老摊主点头,“诚然,我等都承龙君大人的恩泽,才有今日之景象啊,不少人有幸,曾在昏天暗地中稍稍瞥见过云中龙君大人的身形,所以现在才家家户户都绘制龙图挂在家中,用来祈福了。”
那日事情,知道的凡人本占少数,但事情一完,皇帝封了相助龙君的秦岭龙脉之后,便下旨,昭告天下,上天有好生之德,龙君现身救世,要天下人大祭三天。
众人仿佛说讲神话一般,其乐融融中带着难以言说的尊崇,但含章听这些话却一愣神,心里不由得一痛。
但这些年下来,他已经熟练的忍受这种深入骨髓的痛,至少面上能够不动声色了。
摊主说着,他手上也没停,精细熟练之下,一只正是一条似鱼非鱼,周身糖丝缕缕如烟云一般环绕的腾龙!
“看好喽,老头我塑一条龙来,给你们这些小娃娃沾沾福气。”
丹儿被含章抱着,只觉得爹爹搂着自己的胳膊越来越紧,但他也感受到爹爹似乎心中难受,便没出声,只是顺着含章的目光,朝那半成的糖人看了过去。
最后,糖人成型,摊主笑眯眯的伸手递给摊前的小孩儿,但一晃神的功夫,那串糖人便莫名其妙的被苏小公子抱着的小儿拿在了手中。
一时间,仿佛空气和时间都凝固住了,老摊主和一众小娃娃都像是被定在原地,只有丹儿他手中拿着那条在如云的糖丝包裹中,活灵活现的——龙。
对,小丹儿心中想着,他们这些人都是这么叫的。
含章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在怀中歪着头打量那串糖人的丹儿。
丹儿这才呼出一口气,随着这口呼出的气,他们面前站着的一众人才重新解了封一般,活动起来。
含章没多说什么,只是给摊主和那还在等着的小孩儿告了一声罪,而后取出钱,请摊子前所有的孩子,一人一串糖人吃。
在众孩童的欢喜声中,含章则抱着丹儿默默退出了人群,往回走了。
他看着丹儿依旧拿着的那串糖人,心潮起伏许久,才问出声。
“你喜欢这个?”
丹儿点了点头,其实他是看爹爹很喜欢,才使了法术拿在手中的。
小孩儿拿过糖人,谨慎的在上面舔了一口,仿佛太甜了,他不甚爱吃,私心里又下意识的不想让这飞舞的鱼龙有缺,便不再吃了,一直爱惜的拿在手中。
含章不多说,他慢慢平复着心绪,带着丹儿继续看看人间。
直到逛尽了一条街,他才领着孩子回苏府,门房处小福已经等了许久,一看是公子回来了,连忙相迎。
几年不见,小福已经长成了大福,老管家蒋爷也全放开了手,府中一应事务,都交给了他。
但今日好不容易公子回来,小福则说什么,也要跟在含章身边伺候,于是便眼巴巴的在门房等了许久了。
只是小福觉得有些奇怪,公子出去一趟,没买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倒是一小一大两人,一人手举着枚精致的糖人,一人手里拎着一条还活着的红鲤鱼。
“呃,公子,怎么自己买鱼获?恐脏了衣衫,不如小的拿去膳房给炖了吧。”
含章笑,小福还是同从前一样,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鱼不是拿来吃的,我,我看他还活着,索性,放回咱们花池中养着吧。”
小福挠了挠头,心道一条鳞片残半的小红鲤鱼,放花池子里,也不好看啊。
而含章怕这一小尾的红鲤鱼离水太久救不回来,便不再耽搁,快步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他起初看见这条勾着鱼唇挂在摊子上的红鲤鱼,便想起了那人的原身,那人曾言,千年之前,自己也只是一尾津水中的红鲤而已。
于是,含章便下意识的上前,买下了这条还活着的鲤鱼,等他站在摊前,看着手中这条连鱼唇都被勾出血的小尾鲤鱼后,一时间又在心中暗暗的嗤笑自己。
真是念头存久了,就疯魔起来,整天的痴人说梦。
不多说,他站在院子中间的花池边,小心翼翼的解开已经钩缠在一起的鱼钩鱼线,修长柔软的双手,捧着红鲤鱼,将它放进了水中。
那鱼在水中缓了一会儿,沉在池底不动,含章则低着头,细细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怔怔的对着花池说话。
“这小花池连通津水,你若能动,得了自由,便往更宽广的水里游去吧,好好活着,别叫人再钓上来了。”
不一会儿,那鱼在水中缓过神,便一甩尾巴,顺着花池底的沟渠游走了。
第86章
苏老爹的寿宴还没过,含章就不得不急匆匆的带丹儿回津水去了。
不是别的,身边这个往常很活泛的小家伙,近日却突然不舒服起来。
小孩儿总是挨在含章身边,一时或抵在他身上蹭蹭脑袋,一时或把含章冰冰凉的手搭在自己的后背上,好像总是痒痒,如同要换皮似的折腾。
期初还以为只是出了津水,水土不服的缘故,看了些郎中,也吃了些药,但也没见好。
谁知这种情况越演越烈,含章这才着急了,只得告别家人,急匆匆的带着孩子回去了。
含章到了津水边的家,再看丹儿,就见他又好了些。
含章给他泡了泡药浴,浴桶里他小儿子的筋骨结实,皮肤光滑细嫩,好生生的,并没什么异常,于是这才放心。
等含章终于有空整理行礼的时候,就见丹儿自己收的小包袱里,那糖人还在呢,或许是被施了法,不脏也不化,好生生的被一长大黄纸包着,挺珍爱的样子。
含章心底一笑,依旧将糖人收好,放在丹儿枕头下的他自己的小宝库里头。这里还一同放着几颗形怪状的明亮石子、两枚天青色的贝壳、端午节含章给他编的彩绳等等,都是小孩儿平日收藏的小物件。
就在这时候,只听在院中兀自玩耍的丹儿手拿着小石块,敲了敲花池子边的垒壁。
含章边收拾屋子,嘴里边应答,“怎么了丹儿?爹这就来。”
于是,正是上午艳阳高照的时候,父子俩都抻着脖子,一个姿势的往花池子边一趴,朝水底望去。
就见那往日清清静静的小花池中,竟艳艳的聚集了好些红鲤鱼!
他们形状不一,颜色深浅不定,只不过都不怎么游动,聚成一团,胖嘟嘟,又老老实实的。
阳光透过水面参差的花叶,映在水底的鱼身上,光影氤氲间,颜色纷呈,瞧着倒是也很好看。
含章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水中轻轻拨了拨水,那些鱼儿便轻快的动几下,围在他的手下转几圈。
于是含章转过头,丹儿也转过头,俩父子面对着面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瞧了瞧。
“丹儿,不是你调皮抓来的吧。”
丹儿咬着手指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最近干过的恶行,仿佛并没有这一件,于是很坚定的摇了摇头。
但小孩儿最后脑袋一歪,伸手指了指水底红鲤鱼最中间那条,然后扯了扯他爹的袖子。
含章低头仔细看,但光影太过明暗不定,也看不太清,但隐约看见那条鱼的鳞片有些斑驳。
他心中便一动念,或许是那条伤鱼顺着琼林镇的池子地下的水道,真真到了津水中来么?
只是没等细想,丹儿便身上又开始难受,且比在琼林镇苏府的时候还剧烈,连喘气都急促了很多,于是含章赶紧抱起已经顺着池壁软软滑到地上的丹儿,心慌意乱的就往屋里去。
所以,他也没发现,池中的某一条红鲤鱼,在他转身后,蓦然艰难的眨了眨眼睛……
被抱进屋里的丹儿时好时坏的,有时候仿佛没什么事,但过了一会儿,又浑身上下的难受。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丹儿又没什么异常了,完全好起来,眼见着他开心,都有心情张着嘴,无声的和树上的鸟雀闲聊了。
含章坐在院中,抱着儿子好好查看了一番,实在觉得小孩很健康的样子,这时好时坏的到底是个什么病因,也摸查不出来,叫人白白着急。
看了好半晌,含章绞尽脑汁,而后叹了口气,索性低下头,在小孩儿的肉肩膀上贴紧了噗噜噜的吹气,丹儿痒了,就弯起眼睛,扭七扭八,呲咪呲咪的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