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智能联盟(78)

　　他这么说意思就是没在这俩身上报什么希望，毕竟范子默在他家一天消耗一个慕斯蛋糕的样子，实在是没有什么信服度可言。
　　而唐源，上次在人类池他最后虽然也是开了枪，但祝满心里一直觉得他比较胆小，善良的医生确实更适合救死扶伤，而不是铤而走险，所以对唐源也没什么希冀。
　　但没想到，打开突破口的，居然是唐源。
　　唐源一直跟着钱珥进行救助工作。最近激进派在世界各地发动针对温和派的袭击，反智能联盟的诸多小组在其中帮衬，伤员数量激增。
　　在一次到C市的外勤中，唐源意外发现，实际伤亡人数和7-11联盟总部悬浮大屏上实时投放的伤亡数字对不上号。
　　根据情报，唐源跟着钱珥到C市的一个地下室进行救助，在要离开时脚步一顿，他隐约听到了从脚下传来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的方向，来到一个下水道井盖前。
　　掀开井盖，里面竟然塞满了人类的尸体。
　　那些尸体有的还流淌着新鲜的血液，有的已经腐烂，他们拥塞在逼仄阴暗的下水道里，在这座城市的角落里无声地死去，像是一场盛大的秘密，一场无人知晓的恐怖。
　　最上面的那个人还有呼吸，操着嘶哑的嗓音微弱呼救：“救……我……”
　　唐源和钱珥一起将他拉上来，看见他手腕上带着反智能联盟的智能手表。
　　带着这位幸存者回B市总部的路上，唐源一直在给他急救，心肺复苏和除颤做了一次又一次，肾上腺素推了一管又一管，但最终，监测着心跳的机器上，折线还是变成了直线。
　　他死之前，最后一句话是：“下水道有好几十人……C市好几十，你们想想全世界有多少？有人……故意切断我们和……联盟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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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们，下一章周三晚上见哈！


第66章 衣帽间
　　执行完任务回到别墅，唐源第一时间将情况告诉了祝满和范子默。
　　祝满的第一反应是：“钱珥什么看法？”
　　唐源回答：“虽然目前看来她没有什么叛变的嫌疑，但以防万一，我没有在她面前说这件事可能和李诗有关系。”
　　祝满点头，“做得好。”
　　唐源思忖片刻，疑惑地问：“满神，这个人……TA故意掩盖伤亡人数的目的是什么？切断那些人和联盟的联系又是为了什么？”
　　目的。
　　祝满闭起眼睛，思考。
　　“目的”这个词他从很早之前就开始想了，黑色芯片组织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时至今日，仍未可知。
　　见祝满没说话，范子默小心地问唐源：“我亲爱的辅助者，那个人的死因是……？”
　　唐源回答：“那个人是电击致死。这次我和钱珥去C市救援，是因为联盟和的人遭受了激进派的袭击，而这次袭击的方式就是电击，所以……”
　　唐源没说下去，但接下来的话已经不言自明：
　　所以这个人到底是被激进派弄死的，还是被联盟的叛徒弄死的，不得而知。
　　再往深一步想，激进派和联盟的叛徒是否存在关联，他们又和黑色芯片组织有什么关系，仍不得而知。
　　祝满蹙起眉。
　　权力网如交错的藤蔓般，错综复杂，混乱不堪。人在迷途，很容易就会被绕进不知名的死路，头脑要时刻保持清醒并不是件特别容易的事。
　　特别是对于罹患PTSD的祝满而言。
　　精神药物总是有时效的，不能一劳永逸。祝满不禁想到林琅之前说的通过脑机接口治疗精神疾病的方法，也不知道林琅研发得如何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问一问林琅。
　　“亲爱的二位，那我们要不要再去C市确认一下其他人的死因？”范子默看向唐源，“那个下水道里还有很多……死人吗？”
　　想到被尸体塞满了的下水道，唐源的眉心蹙起来，“一整个下水道……都是——”
　　“不用。”祝满忽然睁开眼，果断地说，“确认死因没有用，死因没有办法确定凶手。如果是枪伤，开枪的可能是任何人，如果是电击，行凶者也可能是任何人。没有意义。”
　　一条路被堵死，唐源和范子默的表情都有些苦恼。
　　祝满想到什么，问范子默：“组长，孙山这个人怎么样？”
　　范子默睁大眼，“你是想……”
　　祝满利落地点头，“实际伤亡人数和联盟总部悬浮屏幕上的实时人数不匹配，这是孙山的责任，但现在是李诗在控制悬浮屏幕，所以如果我们将人数不匹配的消息告诉孙山……”
　　是夜，月光勾勒着窗上的爬山虎，爬山虎勾勒着他们眼底的色彩。
　　斑驳陆离的光蒙在眼前，光之后的黑暗令人兴奋。
　　“只有赌。”祝满勾起唇，眯起眼，“赌他是站在光里，还是和李诗沆瀣一气。”
　　属于他们小组的隐秘任务开始推进。
　　由于范子默进入总部后选择跟随了孙山，于是就由他去推进和孙山的接触，在恰当的时候向孙山透露数据出错的消息。
　　唐源则继续跟着钱珥进行救援，以不变应万变，同时观察钱珥是否有叛变可能。
　　而祝满……
　　翌日凌晨。
　　祝满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家，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个微型U盘。
　　贺风回为他开门，看见他正在讨赏的眼神，便倾身过去揽住他的腰，给他得意的人类宠物一个深吻。
　　手是贺风回松的，贺风回是祝满拉回来的。
　　祝满的手臂直接攀上贺风回的肩膀，紧紧圈着。由于身高差，他不得不踮起脚，又由于踮脚，他不得不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贺风回身上，惹得贺风回只好再次揽紧他的腰。
　　祝满承认自己确实有些欲求不满。
　　唐源和范子默是他邀请来的没错，但有外人在家确实不方便黏糊在一起也没错——尽管贺风回似乎并不在意其他人类的眼光，如果不是祝满令行禁止，他可能会直接在范唐二人面前跟他来个舌吻。
　　不过今晚，范子默跟孙山出任务了，唐源跟钱珥出外勤了。
　　偌大的别墅，只有他们两人。
　　吻到贺风回开始微弱地漏电，祝满终于尽兴了。
　　两人分开，那个微型U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贺风回手里。
　　贺风回淡漠地瞥了眼自己食指和中指之间的U盘，又直直看向祝满，冷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这么容易被色诱啊，执行者。”
　　祝满立刻从他身上起来，推了他一把拉开两人的距离，扭头往楼上走，边走边嗔怪：“你真不会讲话，我把这玩意盗出来容易么？也不夸我。”
　　末了，他还低声嗫嚅：“再说，我难道还会被别人色诱不成……”
　　下一秒，他的AI就一步上前将他背后抱住，夸他：“夸你，你好厉害，宝贝。”
　　祝满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里勾了勾唇。
　　贺风回将下巴搁在他颈窝里，唇似有若无地触着他的颈侧，“所以，之前说的要去找别人，也不算数了，是不是。”
　　脸迅速发热，祝满没想到贺风回还听到后面这句嗫嚅。
　　贺风回则伸手摁了一下他耳后的微型监听器，低声在他耳畔说：“我们处于连接状态。”
　　……这个AI知道“连接状态”不能随便乱说吗？
　　“是不是？”贺风回掰过祝满的下巴，“之前说的要去找别人不算数了。”
　　祝满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贺风回指的是什么。
　　刚从人类池出狱的那天，他们拿着枪大战三百回会的时候，自己说的那些气头上的话——其中有一句就是“我会去找别的AI、别的人来抚慰自己的身体”。
　　……AI的记忆里有够好的。
　　短暂的沉默里，贺风回抱得更紧了。
　　扑面而来的冷杉气味让祝满的身体瞬间发热，他“哼”一声，语气都软了三分：“你最好别表面跟我一套套的，背地里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