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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投喂一只深渊!(263)

作者:江为竭 时间:2023-03-18 09:49 标签:甜文 末世 情有独钟 萌宠

    他和剧团成员吃了餐饭。
    陆听寒说可以给他们安排个好地方吃饭,  时渊想了想,说还是算了。
    ——他在加西亚大剧院工作的时候,经常和众人在路边吃。环境确实不好,  人来人往,  炒菜的油烟到处飘,  偶尔还有路过公交车的尾气,但现在回忆起来,长街色调都是温暖的,一盘简单的炒菜味道特别香。
    于是他们还是在食物分配处吃了。
    一张圆桌子放在最角落,  众人围坐,  桌上放了热腾腾的炒素菜。
    陆听寒没要求时渊保密,  他们都知道时渊要去“深潜”。
    相应的,他们也知道了时渊的身份。
    程游文和秦落落早有察觉,  倒不是特别震惊,  沃尔夫冈沉默不语,  一双眼睛瞪得比铜牛还圆。
    但这不妨碍他们担心时渊。
    秦落落无心吃饭,  拽着时渊的手,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呜呜呜时渊啊时渊,  咱们就不说别的了,你待在深渊底下肯定没问题,但是呜呜呜呜,  万一你们的舰船遇到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你这小身板哪里挺得住啊呜呜呜。”
    “先别哭了,  看你把鼻涕都快擦到时渊手上了。”程游文挥着筷子说,  “人家厉害着呢,  万一真的出什么事,  还能变成黑雾对不对?”
    “那万一反应不过来怎么办呜呜呜。”秦落落根本停不下来,  “深渊里有乱流有怪物群,多危险啊,而且深渊之间不是会互相排斥么呜呜。”
    时渊安慰她:“没关系的。我听说齐鸿先生是非常厉害的驾驶员,陆听寒也知道怪物在想什么,我、嗯、我应该也能吓走一点怪物吧。”
    秦落落:“呜呜呜呜——”
    她根本没听进去。
    程游文嘴上劝着秦落落,实际上,他吃了几口饭也吃不下去了。
    他就空举着筷子,也不夹菜了,告诉时渊:“时渊,我想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不是和你讲过,我因为感染后遗症活不了几年吗?”
    时渊:“嗯。”
    程游文说:“你们从帝国带回来融合剂,抑制剂又有了新的改良方向,他们说,新版抑制剂很可能减轻后遗症,让人体更适应感染。所以,我想我应当是能活久一点。”他哼哼,“毕竟我这种天才编剧,要是死了,可是世界的损失……啊!”
    他被秦落落狠狠掐了大腿。
    “哇是吗,那太好了!”时渊很高兴,“等去了尔顿,说不定还能演出你的新剧本!”
    “那必须的。”程游文说,“等情况好转了多雇几个演员,我们就不用分饰多角了,你也……”
    他突然顿住,意识到时渊不会和他们去尔顿。
    时渊说:“听起来很好,希望你们演出成功呀。”
    程游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是笑道:“嗯。”
    饭点到了,分配处的人越来越多。人挤着人摩肩擦踵,好似又回到了拾穗城的某个傍晚,剧院门口的餐厅飘起食物的香气,他们坐在路边谈天说地,发愁演出票卖得怎么样,还要不要多贴几张海报,晚霞橙红,一班公交车顺着长街驶向远方。
    之后,时渊去见了林叶然。
    林叶然还在数据中心工作,也参与了“深潜”的规划。他忙得团团转,还是抽空和时渊见面了。
    他不是个善于表达情绪的人,当年在心理咨询中心就常常把人骂得狗血淋头,为数不多的好脸色,都是给优秀员工时渊的——
    时渊还留着优秀员工的奖励,那张买房3万减5元的代金券。
    倒不是他不想用,而是他勤勤恳恳打工多年,至今凑不够3万。用陆听寒的话说,他着实体验了一把打工人
    的苦。
    林叶然来时拿了两杯咖啡,一杯分给时渊,告诉他:“这可是数据中心的宝贝,我从唐博士那里薅来的,绝对没其他地方有咖啡了,那老头子在我耳边念叨了好几天。”他晃了晃杯子,“可惜就是咖啡豆快没了,冲得很淡。”
    时渊尝了一口。
    他试过陆听寒的咖啡,不喜欢那苦味,现在这咖啡太淡,苦味几乎没有,他反而尝出了点香气。
    林叶然等会还要上夜班,不方便走得太远。他和时渊靠在墙边,聊了一会天。
    他说:“现在终于没有迟到早退的人了,大家都很有危机意识,天天加班。”他很满意地点头,“也是,再不加班就死了。”
    时渊:“噢……”
    林叶然说:“但是现在有个问题,人人都加班,等于人人都不加班,‘深潜’项目那么复杂,我隔壁那个姓沈的,和我一样也是主管,都不知道该提拔谁。要我说他年纪那么大,早该把职权都给我了,我能永远住在研究中心。”
    时渊:“噢……”他想了想,“林先生,您真的是个工作狂啊。”
    “是么。”林叶然不以为然,“怎么可能呢?”
    就像酒鬼不知道自己是酒鬼。
    工作狂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是工作狂。
    林叶然又说:“总之,自从你们去尔顿开始,整个数据中心忙得没完没了,我都觉得自己折寿了五年,至少五年。”他猛灌了一口咖啡,笑了,“但这又有什么办法?战士在前线,我们这种干脑力活的,当然也要努力。你呢?时渊,你最近在做什么?”
    时渊就告诉他,自己最近在叠纸花,还讲了手工厂里的趣闻,比如有人摔倒了,压扁了大堆纸花,比如那几盆真的雪见花被小心养着,众人对它们跟供祖宗一样,要水有水有阳光有阳光,活得格外滋润,又比如说每个人叠花的手法不同,有两个人还因为哪种叠法更好看,差点吵起来。
    林叶然专心听着。
    等时渊差不多讲完,他接了个电话,是组里有急事要他回去处理。
    林叶然和时渊讲:“那我先走啦?”
    “好呀。”时渊说。他看到,林叶然还戴着严歆的“狗牌”,细链子在光下闪着银光。
    林叶然走到一半又折返回来,和时渊说:“加油。”他不习惯说这种话语,别别扭扭,“我相信你们能做到的。”
    “好哦。”时渊说,“谢谢你。”
    林叶然点头,时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研究中心的门口。
    临出发的前两天,时渊找到了王妤和吕八方。
    兜兜转转,两人又当回了军医,随部队四处奔波,不方便离开。时渊就去驻扎地找他们,进到帐篷内。
    医生的帐篷内还是放了不同器械,时渊已经能认出一些了,但不多。
    吕八方和王妤跟他讲了军队的事情,尤其是他去尔顿,不在这里的日子。
    他们说,傅修中将一直指挥,很快重建了防线和据点,井然有序地处理黑水晶和怪物;他们说,战士们士气高昂,全心全意为去尔顿准备;他们说,所有人都在为“深潜”的执行者祈福。
    王妤盘腿坐在软垫子上,身边是摊开的医疗箱,她刚刚在清点药品。
    她笑说:“好像我们刚见面,你也是坐在帐篷里。”
    “是啊。”时渊也坐着,用尾巴围住自己,“你还教我怎么认硬币,告诉我城市是什么。”
    “我记得。明明都过去好几年了,还像昨天一样。”王妤支着脑袋,她的眼尾多了几条皱纹,笑起来就更明显了,“我还记得你那条打结的尾巴怎么也解不开,淋了肥皂水也没用。时渊,只有你是一模一样的,好像永远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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