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之子 下(180)

　　“目前约塔CVS37行星尚未进行全面勘探，这不属于我们可以披露的内容。”
　　“没有全面勘探吗？可是我这里有一份关于约塔CVS37的地质探勘调查文书，上面显示这颗星球上存有极为丰富的珀油, 多莫玻硒有一定几率出现在珀油矿藏旁。”
　　“尊敬的客人, 约塔CVS37尚未进行官方勘探，一切信息请以本星球正式发布的公告为准。”
　　“但是，你看这份报告。”诺娅点开了一份地质报告传送给了电子客服颜岸8号。
　　“这是第三方报告。”电子客服的声音不紧不慢，“我方无法证实此文件的真实性，一切信息请以本星球正式发布的公告为准。”
　　“等一下……”
　　“可以了。”忍无可忍的亲王瞧着他们来回了几波后说, “请你们暂时离开一下房间，我要和这位客服单独谈谈。”
　　在他的命令下，诺娅露西所长以及孔戴都离开了房间。
　　等到所有人退出后，小真立刻开启了反窃听信息屏障。
　　屏幕上的电子客服继续说道：“还请客人您等待我们的进一步公告……啊？小真？”
　　切入小真星网账号登陆的亲王恶狠狠地说道：“告诉我，你在这里干什么？”
　　“……”电子客服沉默了一会儿, 它说：“现在地球的北京时间是周三上午10点05分。”
　　“嗯？”
　　“小真, 你现在应该在学校里上课。”电子客服说，“你上课的时候不应该开小差。等等, 你的登陆地点不在地球。”
　　“我问你在干什么，不要扯开话题。”
　　“小真, 你怎么可以旷课！！”电子客服的声音流露出了几分恨铁不成钢，“你是学生，你竟然在旷课！”
　　“我在问你话呢！”
　　“小真, 你竟然旷课逃学。”电子客服说，“你知不知道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
　　“……”
　　“这次期中考试你就没考好，现在快考试了你还逃课。你越来越了不得了啊。你让你妈知道了会怎么想？”电子客服越说越激动，“你知不知道下学期你就要准备升高中了啊！”
　　“好了你可以闭嘴了。”
　　“小真，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逃学是不对的！”
　　“你再用这种腔调跟我说话，信不信我马上把你给删了。”
　　“小真，请对你的父亲好一点。”电子程序的声音变得异常低落。
　　“请对你的主人更加充满敬意一点。”
　　“可我的人格算法就是以你的父亲颜岸为基准。”电子程序委屈地说道，“逃学是有违学生义务的，小真。”
　　“行了。别再表演这种完全刻板的人格算法了。说说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我只是在做我的本职工作，处理一个日常咨询，今天这位客人正好轮到我。”
　　“平常的咨询？我记得前面上门来问的不都是在问那子虚乌有的熠砂矿吗？怎么会变成多莫玻硒？”小真意识到了什么，“轮到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轮到我当班的意思。”电子程序颜岸8号说。
　　“嗯？你ID后面怎么多了一个数字8号？都给我解释清楚！！”
　　“是迭代序号，代表着自我复制体，或者可以称之为增殖体。我们认为这样可以更有效率地处理咨询工作。”颜岸8号说，“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正确的。现在这颗约塔CVS37行星的咨询量在不断激增中。”
　　“谁让你们迭代的？激增？熠砂矿的骗局还没消停吗？又是怎么和多莫玻硒扯上关系的？”
　　电子程序颜岸8号开始了解释。原来约塔CVS37行星是否有熠砂矿是银河投资界早就过时的话题，在诸位电子程序颜岸客服各种（神神秘秘语焉不详）的努力宣传下，再加上各种怀揣着发财梦的炒作客的顺水推舟，是否有超级熠砂矿已不再是重点。投资们公认的观点就是这颗未开发行星上一定藏有非常宝贵的神秘矿产资源，所以政府才会用这种方式来掩盖真相。
　　这颗行星的神秘矿产到底是什么？如今众说纷纭，有说是行星上有着难以估算财富的神秘资源，而这资源被一种行动缓慢的无机物所看守，有说是该地有某种极为罕见的同位素，更有甚者说是星球上有某个上古超级文明的遗迹，其中埋藏着黑暗恐怖的禁忌科技。
　　在这无数荒谬的流言中，共通的一致性便是这个星球藏有着非常厉害的宝藏。
　　“这太扯谈了！！”小真说。
　　“用地球的词汇来说，约塔CVS37就像是一个盲盒。”
　　“盲盒？”
　　“在未开启之前，盒内之物激发着智慧生物的各种遐想。”电子程序颜岸8号说，“不管是什么异星人，都会下意识地从自己的角度去考虑盲盒的最优解。”
　　“……”
　　“赛狄人和西宜奇人如今最看重的资源是多莫波硒，在这种形势下，他们会怀疑约塔CVS37行星上也许会有多莫波硒。”电子程序颜岸8号说，“一旦人们去相信这种传言，就会有投资者想要从中获利，没有证据也会冒出‘证据’，你刚才看到的地质报告便是这样来的。”
　　“……”
　　在电子程序颜岸8号的说明下，约塔CVS37行星俨然已是宇宙的中心，万物的起源，这世间的无限可能之地。
　　“这听起来还真厉害啊。”星球主人小真面无表情地说道，“接下来我是不是可以宣布我是宇宙之主了啊？”
　　接着颜岸8号告诉他，在不久前，甚至还有某星球雇佣了库鲁姆海盗发起了对约塔CVS37行星为目标的星际战争。
　　“擦。”
　　“小真，不可以说脏话。”
　　“然后呢！”
　　“幸好被伊利安监察长大人发现，他及时将这场战争的萌芽扑灭了。毕竟这颗星球原来就是监督之眼的财产。”
　　“……”小真怒道，“猫先生这个混账竟然什么都没告诉我！”
　　“因为这层关系，更加坚定了无数人对约塔CVS37的无限遐想。”颜岸8号说，“所以现在本星球咨询量在不断激增，作为客服，我们的迭代非常有必要。”
　　“……”小真叹了一口气，他又想起了方才看到的那些可怜变异者，“那么我这个星球上真的有那个多莫玻硒吗？”
　　“这个星球并没有经过真正的实地勘探。”颜岸8号说，“它只是一个未开启的盲盒，一个薛定谔的猫箱，是叠加状态的量子概率，是一千种一万种可能性的概率。也许有，也许没有。”
　　“……”
　　“严格来说，从多莫玻硒的稀缺性来估算，约塔CVS37行星上有多莫玻硒的概率比我们家房子下面有金矿的概率还要低一些。”
　　“好了我知道了。”小真站起身，他在房间内踱了几步，“8号，从现在开始你不是客服了。”
　　“……”电子程序颜岸8号在窗口闪了一下又熄灭，“小真，你是不是觉得爸爸没用了。”
　　“哦，你不用作客服了。”
　　不用做客服等于自己失去了存在的目的，颜岸8号立刻得出了结论——自己即将被删除。
　　“小真，你是要弑父吗？”颜岸8号的语气极为低沉，“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可以接受。”
　　我弑你爷爷的父。
　　“你再一口一个父，信不信我真的删了你。”小真说，“我只是让你去干点其他事。”
　　“好的！”
　　“这是我用西宜奇亲王的身份授权给你的通信密令和许可。”小真说，“现在你可以调阅亲王权限下的所有文件。”
　　“接受授权。”
　　“我的日程排满了来不及看，我现在需要你把能看的所有文件都过一遍，不要漏过任何一个文件，但同时你也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另外你要注意这些信息，在明天对我汇报。”小真对电子程序颜岸8号说明了一下自己需要调查的几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