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养圆一只白骨精(40)
“呯”得一声巨响,他们掉到了底楼地上,高冲击下,两具尸体像两个摔烂的西瓜,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纠结混烂在一块。
死里逃生的乐年想说点什么,却是半个字都挤不出来,觉得自己的脖子上还隐隐作痛,惊悚地发现那只手还牢牢扣在自己的脖子。
“……”班顾转过头,看乐年的窘态,还有他脖子上臭烘烘的手,掩住鼻子,份外嫌弃地把血糊糊的断手从乐年的脖子上取了下来,想了想,问乐年,“嗯……尸体不完整好像不大好,我是不是要把手送过去还给她?”
“送……送……”乐年瞪着断手,想哭,他要说什么?
班顾有点无辜,很认真地说:“失去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肯定觉得不好受。”
乐年在飘窗上缩了缩:“她……她……”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全身骨头都摔断了,死得透透,还能有什么感受?而且,为什么要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这么惊悚的话题,把断手还给死人什么的。
班顾见乐年半天不回应,问:“乐年,你怎么不说话?”
“我……我……特妈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乐年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我下去把手还给她?”班顾尽量把断手拎得远一点,太臭了,“不能让她死无全尸。”
乐年瞪着眼前血淋淋的断手,很想干脆弱晕过去算了,努力半天,愣是晕不了。
班顾从飘窗上下来,又体贴地把乐年扶下来,看了看自己砸烂的玻璃窗,过意不去:“我把别人家的窗户打破了,我愿意赔偿的。”
乐年莫名被他的思路带偏,忙说:“不不不,你是为了救我,我来赔,而……而……且我认识房主。”
“那我先下去把手还给陈亚男,你赔了钱,再回去直播。 ” 班顾说,丧气地想:第一份工作就搞砸了,有点不大吉利。算了,迷信不大好。
乐年傻傻地目送班顾离开,摸摸自己的手机,摸了个空,才想起自己手机上交节目组了,骂了句“操”,踉跄地往楼上跑,刚跑上来,跟匆匆跑来的姜回撞了个正着,连忙抓住他:“姜哥,借我手机,我和班顾把楼下的窗户给打破了,我得打电话给房主,赔点钱给他。”
这是人傻了?姜回脸都白了:“乐年,你清醒点?班顾呢?他在哪?他有没有事?你楼下的房子是原野的,他现在人都在来的路上了。”
是吗?这么巧,居然是他姘头的?哦对,确实是他姘头的,不然他怎么知道谁是房主。乐年甩甩头,懵圈的三魂六魄总算全都各归各位,抹了一把脸:“我操,我他妈已经吓得脑子不清醒了。班顾去楼下。”
姜回差点给乐年表演个原地蹦起一米高:“他去楼下干嘛?”傻吗?他们都报警了,班顾下去干什么?近距离吃瓜还是充当嫌疑人?姜回气得破口大骂几句,从逃生梯冲下了楼。
姜回团队里的几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有点
抓狂:姜哥就不好奇乐年和班顾是怎么得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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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城的车速很快,他的那辆“五菱宏光”总算发挥出了作用,就是剩下的驾驶分纷纷拍着小翅膀飞走了。
班顾的小指骨在他的衬衫口袋里,靠近心脏的位置,还挺欢脱的,证明班顾应该没啥事。
其实,班顾有事的机率不会太大,虽然是个白骨精,却是天道私生子,一般阴物死物根本伤不到他,但,陆城却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仿佛不赶过去会出事。
车开到乐年小区附近,陆城拐了个弯,正要提速,前方忽然冲出一个人,陆城措不及防,下意识地踩下了刹车那“五菱宏光”的车胎跟路面刮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整辆车往前滑了近十米才堪堪停下,那人应声而倒,伏在车前不动了。
陆城停下车,小指的尾戒发出红芒,他边开车门边抽出了一根线芒,手一抖,发出暗光的光线鞭子般抽向倒在地上的“人”。
“呵呵。”地上的哈哈大笑,避开光鞭,慢吞吞从地上爬了起来,摆摆手招呼,“哈啰,陆总,又见面了,谢谢你来看守所看我。”
“齐述?”又不是齐述。陆城皱紧眉,他一时竟是看不透是什么东西占据了齐述的身体。
齐述拍拍身上的灰尘,笑:“陆总不认识我,但我认识陆总。”
陆城压根不跟他废话,光鞭脱手飞出。
齐述又是一躲,然后露出一个古怪至极的笑,状似烦恼地说:“别别别,陆总确信要对我动手吗?其实我是半点不介意陆总对我千刀万剐的。你看……”齐述举起手,在掌中划开一道血口子。
陆城瞳孔微缩,这道血口上流出的鲜血,是令人不安的黑红色,又黏又稠,蚂蟥一样在那蛹动了几下,这不是血,这是一些恶魇,它们胶着在一块难分难解,一接触空气,立马分离开来。
黏稠的黑色血液越来越淡,越来越灰,从液状变成了烟状,直至成为无数个裹携着恶意的魇,它们活跟有嗅觉一般,急欲钻进人心之中,勾起人所有的负面情绪。
“你看,你不能动我,除非……”齐述笑,“你把我关起来。”
陆城却没受他的挑衅,冷静得不像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他无比清晰地知道:齐述的目标是班顾。
他得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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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顾提着断手,站在陈亚男和陈御的尸体前,高空坠落,他们二人的尸体变形得不成样子,头颅四裂,脑浆和血沫碎骨皮肉混在一块,陈舆那张已经残缺扭曲的脸上,竟还带着愉悦的微笑。
班顾的目光从陈舆的尸体移到陈亚男身上,她很奇怪,她从跳下来前就像死的,却又是活的。虽然她身上满是恶魇的腥臭味,可恶魇只会放大人心的恶,却不会让人变得死不死,活不活的。
班顾满腹的疑惑,将陈亚男的断手放在两具交缠的尸体旁。
断手放下的瞬间,陈亚男的尸体忽然动了动,不等班顾反应过来,她从地上把自己起出来,将五指扭翻的手狠狠地插/进了班顾的心口。
第27章
班顾低下头,有些茫然地看着插/在自己心口的那只手,陈亚男的尸体一击得中,重重往后栽倒,重又变回一具摔得稀烂模糊的尸体。
“班顾……”匆匆赶来的陆城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冲过来一把抱住软软跌倒的班顾。
“我……有心脏。”班顾颤声说,“它已经长回来了。”无尽的岁月里,他记得他最早只是一具白骨,大部分时间他都是躺在石棺里沉睡,有时醒了,就在地宫里无聊地拆下骨头,自己跟自己玩。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重新拥有了心脏。
它能在他的胸腔里跳动。
“我不想自己跟自己的骨头玩。”班顾快哭了。他的地宫虽然很温馨,很有安全感,可真的太无聊了,连老鼠虫子都没有一只。
陆城愣了一下,手忙脚乱的解开他的衣服扣子,班顾的胸口有着一个像被硬生生厮裂的伤口,却没有流血,隐隐冒着黑色的阴气,“你别怕,我带你去找祝宵。”
“我……”班顾半直起身,看了眼陈亚男那只变形的手,朝着各个方向扭伸的手指,七零八落外翻的指甲,小指脱套露出挂着点肉丝的骨头,这只手就在刚刚插/进自己的心口?而且,它还臭气熏天。接受不了的班顾两眼一翻,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陆城脸都白了,看着臂弯里了无生气的班顾,他从来没有遇见过班顾这种情况,不敢耽搁,将人放到车上,一边风驰电掣地往特物处赶,一边挂了个电话给祝宵:“班顾出事了,你在不在办事处,我带他来找你。”
“啊?”祝宵站在陈舆的公寓下,以为自己听错了,“谁?”
“班顾,你他妈是聋子吗?”陆城怒骂。
“我在外面,不在特物处。”祝宵说。
陆城发急:“特物处现在有谁?原伽呢?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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