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恹恹的团宠(96)
涂荒:“你可是生错年代了,你要是在以前唐门都不怕没有传人了。”
涂洪点头赞成,“可能五毒教也会来抢一下。”
涂年:“优秀如我,在哪个年代都这么吃香。”
众人:“……”
涂荒:“你这脸皮也是与日增长,现在少说也有城墙那么厚了吧,过来给我捏一把。”
他就坐在涂年的左手边,右手边是烛酒,说着就伸手捏了一把,没有想象中软乎乎的触感,以前小时候四个哥哥都喜欢捏他的脸,因为他的脸上全是肉,后来长大之后好了很多,但是也还有一点婴儿肥,现在已经没有肉感了。
涂荒怔了怔,收回了手。
有些时候变化悄然无息,然后在一个特殊的时间点你会突然察觉到它,然后感叹一句原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早已有迹可寻。
饭后,涂年往后靠在烛酒身上,这会的精神明显不如之前那么足了,原本的热意也消失殆尽,彻骨的寒意卷了铺盖又回来了。
这冰火两重天,想他从小到大,大病小病也是数不过来了,这回还真是大开眼界了。
有点困了,但是按照他看电视剧的经验来说,现在是不能睡着的,这要是睡着了那可能就真的要睡过去了。
今天很奇怪,大家都很自然但是又让人觉得有几分做戏,气氛很融洽又莫名有几分压抑,涂年现在无法思考这些了,刚才的精神十分亢奋,脑子不停不停地转,以至于现在觉得疲累,连动动手指都是个大工程。
不过短短的一天,外头的风景没有丝毫变化,就连那通红的叶子都没有掉几片,但是就是莫名凄凉了一点,萧条了一点。
涂年眼睛瞪得大大的,不一会就酸涩不堪了,恍惚中他好像又看见了那个光团,光团中有两个影子,他辨认了好久,终于看清了他们的脸,父母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和记忆中一样。
“爸妈……”
他低声喊了一声,很低很低,若是没有注意一定听不见。
只是现在的客厅十分安静,所以他的两个字所有人都听在了耳中。只见他眼神望着虚空中,那里好像有他们看不见的人一般。
烛酒握着涂年的手下意识收紧了些,手腕上传来的微疼将涂年拉回了现实,他疑惑地抬头望向烛酒。
烛酒这才发现他的眼睛中全是血丝,眼尾也微微发红,连带着眼角那颗痣都像是黯淡了不少。
他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只是一直强撑着,这会也还在努力聚焦辨认着烛酒的脸,最后可能实在是有些模糊,只能伸手探去,一点一点的摸过他的轮廓。
烛酒:“乖年年,我们闭上眼休息一下好吗?”
涂年摇头,固执道:“我不要。”
金离低声骂了一句,像是受不了这种场景,拿着烟走到院子中去,背影有几分仓促、狼狈。
涂洪他们也看着涂年,父母离世的那段日子他们也这样围坐在涂年身边,他那时候年纪很小,又亲眼目睹了他们的死亡,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惊醒,醒了之后也是这么拗着头固执地说他不睡了。那时候他们会轮番上阵哄他睡觉,讲故事、唱催眠曲等等,反正是能用的手段他们都用了,虽然有些闹腾,但是的确每次都能把他给哄睡。
涂年扯着烛酒的衣袖,用尽了所有的气力以至于指尖都有些发白。他当初昏迷的时候做过一个梦,梦中也是他爸妈来接他了,在一片暖阳中他进了另一个世界。
可是……他不想走啊。
“我不想睡着,酒儿,我不想睡。”
烛酒低头吻住他的唇,他笑道:“没有睡,只是闭闭眼,眼角都红了,会不会疼?”
说着又吻上了他的眼,温暖的唇落在眼睫上,一丝丝麻痒篡入心脏,眼睫微动,涂年终是缓缓闭上了眼。
眼角一颗泪水润湿了小小的一颗痣,他低骂了声,“你太坏了。”
非要逼着他走……
涂洪垂着眸,遮住眼底的那丝悲怆,低声唱出了那唱了无数遍的催眠曲,屋子中只留下他那低低的吟唱声,很好听却又无端让人想哭。
涂荒一脸不可置信,用手捂了脸。涂宙和涂宇只是坐在沙发上,没有表情没有动作甚至连眼神都是麻木的。寒风刮过,院子里的树叶扑朔朔地掉到了地上,金离夹着烟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转身望向屋中。
“轰隆”一声闷雷过后,屋外竟然飘起了雪花,一如那个夜晚的雪原。烛酒低头在他的无名指上吻了吻,吻在那枚说好了要带一辈子的戒指上,冰凉刺骨的戒指再没人将他暖热,再抬头双眼铺满了泪水。
原本他所有的希望都在双生佩上,他以为涂年如果走了能把他一起带走,可是到现在双生佩都没有一点反应,他们明明立了契的,明明立了契的不是吗……
“我要怎么等你呢……”
他爱他,他爱他,雪花飘在空中,轻轻一碰就成了水滴,只是再没人垫着脚尖红着脸吻上他的唇。
……
不过没过多久大家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涂年的心跳没有停止,不是死亡,只是现在的体温、心跳以至于呼吸都维持在一个临界值。
做了各项检查之后,涂宙和金离说了个比较让人难以相信的事实,涂年肚子里的孩子竟然在反哺……虽然的确有这种例子存在,他曾经手过一个例子就是婴儿在肚子里的时候通过脐带像母亲输送造血干细胞。
很神奇导致他一直没有忘记,没想到的是这奇迹般的事也落在了涂年的身上。
不止如此,涂年原本的旧疾似乎也在好转,身体像是正在重新被构造一般,说不定等涂年下次醒来之后就连旧疾也痊愈了。
初步的检查结果就是这样,但是面对失而复得的宝贝总是会有点患得患失,所以几人决定还是将涂年送到了医院,好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照顾以防发生什么变故。
这巨大的喜悦突然砸下来,大家都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金离感叹了一声,“活着就是希望,活着就有希望啊。”想了想又憋出一句,“不愧是烛龙。”
肚子里就开始和天道作对了。
这话一出引出了好几个人的瞪视,他眨了眨眼,手在嘴上做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禁声了。
唯有烛酒没有动作,只是坐在涂年的身边,一双眸紧盯着他的脸,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以至于涂荒偷偷问涂洪他不会是受不了这个刺激傻了吧。
涂洪瞥了他一眼,没有打扰只是用手勾上涂荒的脖子,把这个单细胞生物给带了出去。
屋子里就只剩下烛酒和涂年了。
烛酒不知想起了什么,抿着唇笑了笑,说道:“你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我等你。”
……
涂年醒来的时候,正好是在一个午后,窗外阳光明媚,微风刮过白色的窗帘纷飞。刺眼的阳光让他的眼睛都睁不开,窗外的树已经开出了绿芽,但是还不到枝繁叶茂的时候,不能完全挡住照下来的阳光。
金黄色的斑驳中有一个人正坐在窗前,手中正捧着一本书,白色的衬衫完美,挺拔的腰身,涂年勾了勾唇,很久没有发声的嗓子干涩不已,“烛酒。”
那人动作明显一顿,缓慢又急切的转过身,四目相对时,那满腔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剩下眼中那丝庆幸与劫后余生的喜悦。
五个月后,涂年看着婴儿车里那个才五个月就已经学会皱眉的小子抿了抿唇,手肘怼了怼旁边的烛酒,“你小时候是不是就这么臭屁?”
婴儿车里的那个孩子生得和烛酒有八分像,唯有那双眼睛和涂年一模一样,白白嫩嫩的,谁看到不得大喊一声可爱。孩子姓涂,烛酒决定的,涂年起名最后实在不知道起啥名,干脆叫涂烛,小名竹竹。
只是这小孩子饿了也不哭要上厕所也不哭,就只会盯着那对新手父亲,如果他们猜不出他的意图,或者要是没有理他,他就会开始用眼神制裁,眉头紧皱。有时候还会叹口气,像是嫌弃他们的智商,把大家弄得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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