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愿成神系统[无限流](108)
他单手扶住王冠,开始挣扎,试图跳下去。
“别乱动。下面是河海,真跌下去,会出人命。”
简明庶隐约猜到了地点,可能是香农河。他听取了伍舒扬的建议,安静地扶好王冠,由着他抱着前行。
“我没答应你这一点。”他小声嘟囔道。
“别担心,没人看到。”
这段路没多长,再度落地的时候,地面似乎在柔缓地律动。
当人的视觉被完全剥夺的时候,其余的触感会显得尤为清晰。
冰凉的触感探上他的小腿,简明庶后退一步:“干什么?”
对方没答,但也没再碰上他的小腿或是脚踝。他感到自己的裤脚被人仔细地卷起。
“……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感到对方开始抽自己的鞋带。
“别怕。又不会吃了你。”
“……”
一只,然后另一只。
他耐心地帮简明庶脱下鞋子,让他光脚站在地面上。
脚下是略显奢华的实木地板,不住在柔和摇摆,像浪潮。简明庶明白过来这里是哪里。
迟疑间,整个人被轻轻兜起,没走几步路,又被小心地放在了什么地方。他坐着,双手自然垂落,触到了略显粗糙的木质地板。
温而润的触感没上脚面,他下意识缩了缩,之后了然。
这是大海。
傍晚的海洋经过了一日的暖阳照射,留有余温。许多人不知道,实际上,海水是柔缓而温和的,和发自雪原、冰寒的河流江湖不太一样。
更何况,爱尔兰还有着天风的馈赠——北大西洋暖流环抱。
他放松下来,任由温暖的海水高高低低地抚过他的小腿。一浪离去,再度满含柔情地袭来。
结合这些触感,他猜想这应当是一艘游艇。刚刚上船站着的地方是二层的实木甲板,而此处,应当是游艇的尾端,船艉区域。
纵身一跃,就可以跳入大海的地方。
拂面的海风中,夹杂着海盐和柠檬的香气。
身后传来了低低的汽笛。
出航。
浪潮澎湃,他感受到整艘游艇缓缓调头,开出了静谧的港湾。
一浪接着一浪袭来,像和缓的手,托起整个船只,又狠心离去,让船凌空落下,重重地摔在水面上。
细浪不止,层层叠叠,带着他的心一道游曳,一道仿徨。
伍舒扬没说话,但他感觉得到,他就坐在自己身边,一直陪伴。
和煦的光落在他的脸庞上,落下最后一丝温存。
是夕阳。
天风吹得旗帜翻动不止,只是他的双眼被蒙住,不知道这面随风招扬的旗帜,是绿白橙的爱尔兰国旗,还是这艘游艇的舰旗。
“你有些狡猾。”
他依旧被缎带蒙住双眼。失去了视觉,反而能将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最为原始的触感上。
其实,这种感觉不赖。
他没再打算解开。
“为什么?”伍舒扬低声问,他果然一直坐在身侧。
“——你听过,情绪双因素理论么?”
对方没答,简明庶猜想,他应当是摇了摇头。
简明庶:“情绪基于认知,但也会由生理唤醒引起。比如危险刺激当中,生物本能地分泌去甲肾上腺素,以激发潜能,引起心脏急速跳动、身体紧张、神经兴奋,甚至瞳孔放大。很多人会误以为,这是爱情。就像一对情侣一起去看恐怖片、一起去游乐园,他们的心脏狂跳,心慌意乱,他们以为这是爱情——其实,这一切,只是简单的环境刺激带来的生理反应。”
“这不是爱情。”
简明庶陈述自己的结论。
“所以?”
“——所以说,你很狡猾。你夺走我的视觉,让我整个人坐在浪花之上,层层细浪带来连续起伏的高低落差,让我本能地心脏狂跳,让我紧张兴奋,让我误以为,这是爱情。”
他低低叹了口气:“你很狡猾。”
伍舒扬沉默了会儿。
海风起,吹得斗篷翻飞。他帮着简明庶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将他整个人裹在其中。
瑟瑟天风抚动美人的卷发,缎带蒙住他绝艳的眉眼,却无损整个人的美丽。他裹着斗篷的样子,像料峭寒风里的花朵,绝美又脆弱。
让人想给他罩上玻璃罩,关进温室里。
伍舒扬默默贪看了会儿,才开口。他的声音,如暖湿的南向海风:
“你想否认,你是因为爱上我。”
“我的意思是,这可能不是爱情。”
他沉默了会儿。
伍舒扬身上的乌木香气,在满是海盐气息的风中,被冲得很淡很淡。
他失去了蛊惑和沉溺的乌木香,夹杂上海风与柠檬的气息,反而有了另一种魔力。
清新又凛冽。
“人与人之间,爱情本就是一种错觉。更何况一见钟情。我不相信一见钟情。”简明庶说。
“紧张与悸动来自于去甲肾上腺素;愉悦和期盼是由于多巴胺;狂热和炽烈则是因为苯乙胺;亲密和温暖,多来自于内啡肽。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激素都会渐渐逝去,爱情也会露出他原本的样子。变成一个骗局。”
“内啡肽。”
伍舒扬低低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字眼。
简明庶:“抚慰人心,镇压痛楚,让业已入魔的心变得宁静又祥和,是雨后的彩虹。”
下个瞬间,他听到一声清脆铃响,左手腕一凉。
伍舒扬低头,正无比仔细地打着一个规整的结。
“是什么——”他问。
“鎏金火铃。”
鎏金火铃的精致铃铛垂落下来,随着对方打结的动作,隐约发出些脆响。
他用火铃上的紫色绶带作为腕带,灵巧地用指尖整理好结扣,末端的玉珠贴上简明庶的皮肤,有些凉悠悠的宁心之感。
伍舒扬垂眸,低声道:“上次的礼物,你不太喜欢。我重新送给你。”
简明庶曾经半开玩笑地向他要过鎏金火铃,那时候,完全是出自于好奇。
不过当时,伍舒扬不说系在他手腕上,连看都没给多看一眼,格外小气。[2]
“你不高兴?”他轻声问。
“倒没有。”简明庶晃了晃手腕的铃铛,“我只是觉得,这个大男人当手镯,似乎不太合适。”
伍舒扬的目光落在这双白皙修长的手上。
他自己看不见,所以才会这么说。
他真适合穿金戴玉。
简明庶的气质和镂空金饰相辅,愈发显得华丽无比,而两颗垂落的温润玉珠,更突出他的手修长白洁,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是天底下最好的美玉。
“实际上——很适合你。”伍舒扬点到为止。
他揽起这片美玉,简明庶暂时没有阻止。
自那夜之后,他俩的关系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同。
直到他在对方的动作中感受到些许沉溺,简明庶立即抽了手。
他想起来了另一件事。
监视茧世界后,伍舒扬似乎失控过,当时正是靠鎏金火铃才宁静下来。[3]
“这个东西,对你很重要吧。”简明庶试探性问道,“如果没有他,你会不会——”
简明庶想了想,失控、失常、失去自我,哪个词似乎都有些过于残酷,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以前会。”对方没有否认,“但现在不会。”
“为什么?”
海风掠过,鎏金火铃发出叮咚脆响。凉润的玉珠被天风翻动,落入简明庶的手腕内侧,柔滑有如玉露。
他感到,伍舒扬似乎往自己这边靠近了一些。
“现在有你。”
他的声音在耳际响起,伴着柔婉的海风。
“你抚慰人心,镇压痛楚,让我安定平和,是我生命中的雨后彩虹,闪着七彩耀目的光。”
他引了简明庶对“内啡肽”的定义。
“……”
简明庶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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