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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万里觅封侯(67)

作者:漫漫何其多 时间:2018-12-08 18:44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搞笑

  钟宛忍不住笑,“还没问你,你怎么知道他俩的事的?”
  郁赦漠然:“早就猜到了。”
  “有多早?”钟宛哑然,“我还是前几个月才知道的。”
  郁赦道:“数年前。”
  钟宛骇然:“林思他这么早就……他这良心可以啊,那会儿向黔安传信说他有多不放心我,忧虑的茶饭不思,整日整日的吃不下饭,我还真信了,怕他担心我,还糊弄他说我身子挺好,合着他早就将宣璟日了?那前几个月还跟我装?!”
  “日……”郁赦有点说不出口,他瞥了钟宛一眼,转口道,“有没有到那一步我不清楚,但他俩必然早就有事了,不然之前……”
  郁赦不是很有谈兴,拿了药来给钟宛,钟宛好奇死了,“之前如何?”
  郁赦无奈,“想听?”
  钟宛点头如捣蒜,郁赦道,“先吃药。”
  钟宛无法,吃了药丸,不住催促,“说说……”
  郁赦眯眼想了一会儿,“四年前?宣璟的母妃淑妃去他府上……给林思吃了点教训。”
  钟宛变了脸色,郁赦不甚在意道:“没下狠手,而且根本就是个误会。”
  “那段日子……临近淑妃的生辰,是个整生辰,宣璟在自己府中设宴,要大办特办,淑妃提前一天去了他府上,一眼看见了林思。”
  “林思穿着仆役的衣裳,却在内院进进出出,身上还不伦不类的佩着一枚古玉,淑妃看他觉得古怪,问了一句,知道他是落了奴籍的罪臣之后,更觉的讶异。”
  “淑妃以为他是混到内院来偷东西的,让人去他房里搜看,果然找到了不少金银之物,他一个奴才,月例都没有,怎么会有银子?淑妃料定他偷东西了,林思那个哑巴又只会比划,谁看的懂?”
  “他解释不得,被捆了起来,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谁家没手脚不干净的下人,淑妃还在过生日,也没想重责,就让人打了……有二十几杖吧?”
  钟宛眉头拧起,“然后呢?”
  “然后宣璟就回来了,就看见了,当时其实已经要打完了。”郁赦表情漠然,“但宣璟一见林思趴在地上挨打,仰天大吼一声,质问苍天谁敢打林思,知道是淑妃的意思后,他声嘶力竭的说母妃你要打死他先来打死我。”
  钟宛:“……”
  钟宛扶额,宣璟这个蠢货……
  郁赦木然:“别说淑妃,我都惊着了。”
  钟宛费力道:“然后呢?”
  “没什么然后了。”郁赦道,“淑妃被吓了一跳,一时没反应过来,宣璟以为淑妃是要活活把林思打死,气的跳脚,扑上去替他挡,林思翻身把宣璟挡在了身下,因着他这一番闹腾,林思多挨了好几下。”
  钟宛忍笑,一点儿也不心疼。
  “淑妃简直莫名其妙,好好的过个生辰,差点把自己儿子打了,她本没起什么疑心,见状却觉得有些不对,质问了二人许久.....”郁赦道,“但那会儿他俩大约是什么都没有,只是感情较旁人亲厚一点,问他们,问府中下人,都没查出什么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郁赦道:“后来,宣璟怕林思再出事,没再给过他值钱的东西。”
  郁赦出神的看着烛火,幽幽道,“宣璟那院里,有一株老核桃树......结的核桃还不错,宣璟不敢再给林思金银,就把自己院里结的核桃当银钱赏给他,林思想要什么或是想买什么的时候,就拿那小核桃跟宣璟换。”
  “后来我再去宣璟府上赴宴。”郁赦道,“曾亲眼见他偷偷摘了树上的核桃往林思袖中塞,那神情......他俩想没想明白不知道,我是看的一清二楚了。”
  钟宛想了想那画面,忽略宣璟是个白痴的事实,那几乎是副画了,钟宛眼中带了几分笑意,“那也不对啊,这是宣璟蠢,你迁怒林思做什么?”
  “我不是迁怒他一个人,我是嫉恨他们两个。”
  郁赦脸上的笑意散去,漠然道:“凭什么相似境遇下,他们两个就没分开,还能过的这么有滋有味,而我......”
  钟宛心里疼了下。
  “你若没走,我必然待你比宣璟待林思好.......”
  郁赦看了钟宛一眼,没再往下说了。
  七年过往,现在想想,到底还是意难平。
  钟宛病还没好,体虚又易累,吃过晚膳后就一直在打哈欠,他强打着精神听郁赦说了半天的话,这会儿眼睛已困得睁不开了,他见郁赦有点不快,还想跟郁赦说会儿话,郁赦却起身道,“睡吧,今天就不应该让你出去。”
  “还好,就是有点累。”钟宛揉了揉眼睛,对郁赦歉然道,“都因为我,你近日天天要跟着早睡……”
  郁赦反问,“谁跟你说我要陪你睡了?”
  钟宛尴尬的愣了下,“你……你不跟我一起?”
  郁赦道,“我还有事,你自己先去睡。”
  钟宛不太放心,强忍着困意道,“你是不是又要去书房?”
  郁赦失笑,不等他解释,钟宛吓唬道,“你知不知道别人府里,主人家不睡自己卧房,都是什么意思?”
  郁赦这个还真不清楚,他蹙眉看向钟宛,钟宛虚张声势:“那意思的就是咱俩吵架了!夫妻俩吵架,丈夫怕妻子晚上把自己杀了,才会去睡书房!”
  郁赦骇然。
  钟宛表情认真:“确实是这样,而且你府上若是有老人,见小夫妻们不在一起,还会来过问,劝和劝和,咱俩命不好,是没能管着咱们的长辈了,但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放纵自己,随随便便去睡书房,是不是?”
  郁赦迷茫,这都什么跟什么?
  钟宛说的有板有眼,“还有一种情况是,主人家一个去睡书房,是去私会姘头的,但就你府上这个情况,你说你去会谁合适?那几个嬷嬷?个子刚过我腰的那个小丫头?还是你那些山一样高的家将?或是冯管家?这话传出去了,你觉得好听吗?”
  郁赦:“……”
  钟宛自怜道:“而且你这样也会让我很难做,你去睡书房了,你府上的人会觉得你不喜欢我了,长此以往,然后他们就不会这么用心的照顾我了,继而给我穿旧衣服,给我吃剩饭,最后把我赶到柴房里去,我就只能一边舂米一边唱歌……”
  郁赦平静道,“接着编。”
  钟宛讪讪闭嘴。
  郁赦皱眉,“你先睡,我一会儿就来。”
  郁赦去了书房,让人将今天跟着钟宛出门的家将叫了出来。
  家将事无巨细,将钟宛这一天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细细说了一遍。
  郁赦听到钟宛迟疑着见不见宣瑞时顿了下,家将道:“原黔安王的妹妹派人往咱们府上送了好几次东西了,每次都让人带话,说想见钟少爷,钟少爷倒是给她回过信,但一直没去见过,今日出门事又少,属下特意问过钟少爷,要不要回府坐坐,钟少爷说不必。”
  家将道:“但看钟少爷那神情,明明是犹豫的。”
  郁赦敛眸,“他还是觉得对不起宁王。”
  家将不懂这些,“那怎么不跟世子你说?”
  “他怕我难做,不肯跟我开口。”郁赦闭眼低声道,“反倒是怕我不痛快,总跟我没心没肺的说笑话.......”
  家将隐隐也察觉到了自己主人如今争储的意思,硬邦邦的低声劝道:“这有何难?将来世子若能得偿所愿,给那小少爷一个亲王之位,还封他做宁王,再给那小姐封个郡主,如此钟少爷可就彻底对的起宁王了!”
  郁赦心中一动,“......倒是个法子。”


第70章 生父不详。
  隔日, 郁赦没去朝会, 自己去见了安国长公主。
  钟宛还是想跟着, 他如今以郁赦的谋士自居,怎么想怎么觉得这应该是自己的差事,他又担心郁赦一言不合同安国长公主吵起来再被扇巴掌, 想着若有万一,自己还能在中间缓和一二,遂跟着郁赦一同起了个大早, 衣服都穿戴好了, 死活要一起去。
  郁赦命他留下他不听,郁赦往外走一步他跟一步, 就差贴郁赦身上了,郁赦被缠的无法, 又不能真找条锁链将他拴起来。
  无可奈何,郁赦让跟着出门的人先回避, 自己关上房门,将钟宛拉进内室,向他收了三文钱的债。
  郁赦如今料理钟宛很有一套, 没费多少功夫就将人亲的站都站不稳了, 郁赦放开钟宛,看着钟宛眼中春情淡淡道:“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你有多……”
  有多浪。
  郁赦说一半留一半,耳料定钟宛猜得到,果然钟宛听了这话难得的有些害臊了, 郁赦用拇指抹了一下钟宛通红的嘴唇,“这幅样子,你要出去给谁看?”
  郁赦转身出了门。
  家将们见郁赦出来了,忙跟了上来,郁赦回味着钟宛方才跟自己低声说让自己亲重一点的样子,嘴角微微挑起。
  家将回头看看紧闭的房门,没头没脑的问道:“钟少爷不是说要跟着吗?”
  “他昨夜还发热了呢,跟什么。”郁赦边走边整理刚才被钟宛拉扯乱的衣襟,“只是借故同我撒娇而已,不必理他。”
  家将咽了下口水,心道我也只是随口问问。
  郁赦却很有谈兴,体察民情道,“你们平日出门,屋里人也是这样腻歪个不停,不许你们走的吗?”
  家将语塞,想了下道:“贱内……不敢。”
  “他就很敢。”郁赦又问另一家将,“你家呢?”
  另一家将呆滞了下,忙硬邦邦摇头,大声辩驳道:“从不会!”
  “也是个胆子小的。”郁赦点点头,杀人诛心,“自然,也可能是因为并不在意你们。”
  几个家将暗暗咽下血泪,敢怒不敢言。
  郁赦整理好了衣襟,上了马车,自言自语的烦恼,“非要黏个没完,又晚了好多,这要是去上朝,这月又要被罚俸了。”
  马车夫默然,这些年郁小王爷上朝甚少有不晚的时候,现在居然突然做出一副晨兢夕厉的样子来,矫情。
  安国长公主府。
  安国长公主让人仔细准备了茶点,早早的等在了暖阁中。
  因着早上出门前的事,郁赦心情很好,母子俩至少维持了个表面的和睦。
  安国长公主不疼不痒的问了几句郁赦近日饮食起居的事后屏退左右,叹了口气,“我上次同你说什么来?宣琼若上位,必然没你的容身之处,如今皇兄刚起了要认回你的心思,那边就坐不住了。”
  郁赦低头品茶,“郁王爷准备如何料理我?”
  安国长公主静了片刻,没回答,反问道,“子宥,你先跟我交个底,来日我若助你上位,你……能保全我,保全郁王府吗?”
  郁赦笑了下,“公主,来日宣琼登基,郁王会保全我吗?”
  安国长公主黯然。
  郁赦看着安国长公主,近日不知是不是被钟宛搅合的,郁赦心也软了,总会想起少时那些腻腻歪歪的事。
  他和安国长公主,也曾母慈子孝过的。
  郁赦顿了下,道:“你若现在想掉头去拥立宣琼,我不怪你,将来无论结果如何我不会动公主府,但郁王……我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不可能给自己留这种后患。”
  安国长公主厌恶道,“什么家室……”
  安国长公主端起茶盏来,半晌放下茶,无奈,“罢了……你当我没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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