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赶考还分配老公吗?(242)
赵宝珠一听就急了:“什么?”扎进去了碎瓷片?这还了得?!他忙往叶京华的膝盖上看,果然见大夫剪开膝上的布料,露出了其下血肉模糊的伤口。
赵宝珠呼吸一滞,吓得结巴起来:“怎、怎么弄成了这样?”
见他脸色都白了,正拿出银针的大夫道:“赵大人不必担忧,这伤虽看着厉害,实际上未伤及筋骨,只要将伤口中的碎瓷片挑出来,再细细敷上药便能痊愈。”
然而听了这话,赵宝珠的脸却更白了两分:“要、要将碎瓷片挑出来?”
他垂眼看向大夫手中的银针——这枚针,要戳进少爷的皮肉里?
见他的样子,叶京华赶忙捏了捏他的手,安慰道:“无碍,只是在表层,不会太痛的。”
赵宝珠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紧紧拉住了叶京华的手,看了眼他的膝盖,又看了眼大夫手上的针尖,抿了抿唇,勉强克制住了自己:
“大夫,麻烦您了。”赵宝珠忍不住道:“能……能轻一点就最好了。”
大夫自然是应下,将银针在火上烤了烤,便小心刺入了叶京华右膝的伤口中。热烫的针尖触碰到了受伤的皮肉,尖锐的痛楚让叶京华不禁’嘶’了一声。
下一刻,他便感到赵宝珠抓着自己的手紧了紧,一点热意滴答地一下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叶京华抬起头,便见赵宝珠正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眼泪。少年扁着嘴巴,像是心疼坏了,眼眶红得跟兔子一样,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往下掉眼泪。
叶京华一看就惊住了,他本来还想适当露出弱势的样子,以博得赵宝珠的怜惜。这下装也不敢装了,反倒安慰起赵宝珠来:
”宝珠,别哭。“叶京华仍由大夫用银针在他膝盖的伤口动来动去,哼都不敢哼一声:“我一点都不痛。”
大夫见状,急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速速将叶京华伤口中的瓷片都挑了出来。幸而叶京华应当只是在跪着时偶然碾压到了瓷片,所以碎屑在伤口中埋得不深。大夫将伤口清理完,再在上面敷上了一层厚厚的膏药,用纱布牢牢固定:
“伤处已经清理干净了。”大夫拿起药箱,道:“三日之内伤口不要沾水,每日换药两次,应当就无大碍了。”
叶京华此时已几乎将赵宝珠半个人都揽在了怀里,手轻轻拍着他的背,朝大夫点了点头:“麻烦您了。”
这时,一道女声自他们身后响起:“大夫,我送您出门。”
赵宝珠听到那道声音,猛地抬起头,眼睁睁地看着叶夫人自他们身后走出。赵宝珠登时目瞪口呆——叶、叶夫人竟然一直在此处?
赵宝珠呼吸一滞,想到自己方才哭哭啼啼的样子都被叶夫人看在了严厉,整个人便如同苹果一般涨红了起来。
叶夫人一边往外走,一边回过头揶揄地看了满脸通红的赵宝珠一眼,儿子儿媳关系和睦,她是很高兴的。叶夫人拿绢帕捂住嘴,微笑着道:
“你们俩今日谁也别去衙门了,好好休息休息。”
说罢她便飘然出了门,还贴心地将一票伺候的丫鬟都一起带走了。
赵宝珠红着脸说不出话,眼睁睁地看着房门被关上,整个人都僵住了。叶京华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这才唤回了赵宝珠的神志。
“我……我,我怎么没看见夫人呢。”赵宝珠红着脸嚅喏道。
叶京华面含笑意,将赵宝珠的手拉过来,捏了捏:“你太忧心我了。”
赵宝珠看了他一眼,又垂眼看向叶京华被包住的膝盖:“少爷伤成这样,我怎么能不担心?”他蹙着眉,担忧道:“这到底是怎么搞的?贵妃娘娘生气了吗?”
“没什么大碍,只是问了几句话罢了。”叶京华侧着头看着他,手搭上了赵宝珠的肩头,将他往怀里揽了揽:“亲一个。”
赵宝珠还担心着叶京华的伤,有些不情不愿地给叶京华亲了一下:“什么叫不小心……都伤成这样的……”
叶京华见赵宝珠这么关心自己,心里正甜蜜着呢,搂着人亲了好几口都不愿意松开,手缓缓抚过赵宝珠的头发:“贵妃知道了我们的事,不过问题不大,陛下会处理好。我们的事是陛下允准的,就算是贵妃不同意,她也奈何不得。”
赵宝珠听到这句话,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不过叶京华的下一句话有很快让他紧张了起来:
“重要的是谁让这个消息传到了贵妃的耳朵里。”叶京华用手臂环住他,道。
赵宝珠一愣,是谁将他们的事告诉了贵妃?他皱了皱眉,心中若有所感,然而他刚想细细思索,就被耳边的一个温暖轻柔的触感打断。
叶京华紧紧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的乌发里吸了口气,又亲了亲赵宝珠的脸蛋。
“!”赵宝珠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推了推叶京华的胸膛:“少爷……你干什么啊?“
叶京华自然是纹丝不动,向赵宝珠微微发红的眼眶上亲了一下:“想小宝了。”说罢,就将赵宝珠揽得更近了些,手在他的背上拍了拍:“是不是让小宝担心了”
赵宝珠被他搂着,感受着叶京华轻柔的吻落在自己面上,低低哼唧了一声:“嗯。”
叶京华抚着他的头,勾了勾唇,偏头在人的额角上亲了一下:“这几日伤口不能沾水,恐怕有许多时候要麻烦你了。”
“这算什么麻烦?”赵宝珠闻言,立即不赞同地看了叶京华一眼,伸出双手搂住了他:“少爷受伤了,自然是该我来照顾少爷,少爷不许跟我见外。”
叶京华闻言,面上浮现出笑意,垂头亲了亲赵宝珠的额角:“好,那就拜托小宝了。”
赵宝珠此时踌躇满志,心想定要将少爷照顾好,虽然伤口不深,但到底是膝盖这般要紧的地方,定得细细料理——
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叶京华口中的「许多时候」,竟然还包括那种事——。
深夜,红鸾帐下,房中烛火明明灭灭。
赵宝珠额上布满了细汗,身体微微发抖,胸膛剧烈起伏,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才克制着没有发出羞人的声音。
在他之下,叶京华的神情倒是十分自如,,一只手放在赵宝珠的腰间:“怎么了?”
他问道。
赵宝珠眼含水汽,抖着身子说不出话来,不禁伸出了手撑在了男子温热的胸膛上:“少爷……帮、帮帮我……”
叶京华白玉般的面颊上泛起了微微薄红,抬起眼,伸手抹去了少年眼角的些微水汽:
“宝珠再努努力,好不好?”叶京华似是有些歉意地道:“我的腿伤了,实在是有心无力。”
闻言,赵宝珠一噎,红着眼睛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可是,想到了叶京华膝盖上的伤,赵宝珠还是狠吓了跳心,一咬牙,伸手紧紧抓住了身旁垂下的床帏。
叶府的夜晚还很长,而同时,宫里的情况却大不相同。
雍粹宫中,一票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宸贵妃伏在榻上,头上钗环尽退,一头青丝如流水般在肩膀上披散开来,双眸通红,气恼地看向元治帝:
“这么大的事,陛下为何都不跟臣妾商议一下?”
宸贵妃咬紧了朱唇,愤愤道:
“若不是臣妾叫了卿儿进宫,陛下还想瞒着臣妾到何时?!”
知道元治帝已经默许(甚至明许)了叶京华和赵宝珠之事,而自己几乎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之后,宸贵妃差点气急攻心晕过去。
弟弟断袖,还跟男子成了亲,自己这个做姐姐的竟然半点不知道!还被丈夫瞒得死死的——宸贵妃又是气恼,又是伤心,眼睫一颤,当即落下两滴豆大的泪水:
“难、难道,在陛下心里,臣妾是如此不值得信任之人吗?”
宸贵妃哭得很凶。
美人落泪,犹如梨花带雨,元治帝站在榻边,微微叹了口气,拿出绢帕俯身擦拭女子脸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