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129)
“是梁军!”
“快,着火了!扑火啊——”
“粮草着火了!”
梁翕之带兵追赶赵清欢,晁青云也没有闲着,从侧路杀到赵清欢的屯兵大营,赵清欢和几个主将都不在营中,晁青云收割营地像是割韭菜一般,能俘虏的俘虏,能带走的粮草带走,带不走的也绝不给赵军留下分毫,一把火烧光。
赵清欢眼看着营地熊熊燃烧的烈火,前面是晁青云的兵马,后面是梁翕之的兵马,前有狼后有虎,而自己的兵马犹如散沙,混乱一片,根本无从抵挡。
赵清欢吓得六神无主,便在此时,突听踏踏踏的马蹄声,又有一股火光快速扑来,赵清欢惊恐的看去,还以为是增援的曲陵军,定眼一看,却仿佛看到了救星。
是北宁侯赵舒行!
赵舒行带着人马扑来,道:“快救人!”
赵清欢如同见了亲人一般,快速打马奔去,大喊着:“侯爷!侯爷快救我!救清欢啊!”
梁翕之一看到赵舒行,唇边划开冷笑,也不顾其他人了,冲着赵清欢追去,紧逼不舍。
飞马狂奔的梁翕之,一身银甲,月色下银枪凛凛,仿佛是黄泉中爬出的恶鬼,伸手向后一勾,猛地拉弓搭箭。
铮——!!
“啊——”赵清欢惨叫一声,冷箭擦着他的脖子飞过去。
铮——
又是第二声,眼看着赵清欢避无可避,迎面而来的赵舒行快速一扑,直接将赵清欢扑下马背,抱着赵清欢翻滚出去。
哆!
箭矢又是擦着赵清欢掠过。
二人摔在地上,赵舒行与赵清欢都不会武,赵舒行的胳膊软塌塌的,不知是不是之前脱臼的后遗症,似乎被撞得无法动弹,一时间爬不起来。
赵清欢也摔得七荤八素,惊恐的瞪着即将射出第三箭的梁翕之。
“侯爷且慢。”晁青云冲过来,一把握住梁翕之的箭镞。
梁翕之第三箭受阻,皱眉道:“做甚么妨碍孤?!哦——你怕是心疼了,怕孤杀了你的老东家,是也不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不是你的老东家,是你的老相好呢!”
晁青云面容镇定,道:“侯爷难道忘了陛下与太宰的嘱托,只需吓一吓赵清欢便好,不可伤他性命,还要留着他的命,让他与北宁侯内斗。”
“哼!”梁翕之不甘心的放下弓箭,道:“用你说,孤自有分寸。”
便是这个空当,赵舒行已然挣扎着爬起来,托着自己软绵绵的手臂,忍着一头的冷汗,吃力的架起赵清欢,道:“快走!走!”
“侯爷!侯爷!”赵清欢惨叫着:“清欢的脚扭了,好疼啊……怎么办!”
赵舒行一条手臂动不了,忍耐着剧痛,拼命架起赵清欢,二人踉跄的向前跑去。
“侯爷!侯爷——”赵舒行兵马赶到,快速冲来,扶住踉跄的赵舒行,将他二人保护起来。
晁青云看了一眼迎面而来的增援,全都是赵舒行的部将,看来赵舒行也听说了赵清欢燕饮的事情,若不是他留了个心眼来增援,此时此刻赵清欢已然被俘虏了。
晁青云低声道:“侯爷,收兵罢。”
梁翕之十足不甘心,面容有些纠结。
便在此时,梁错与刘非的部队慢条斯理,甚至闲庭信步而来。
刘非悠闲的骑在马背上,微笑道:“北宁侯,几日不见,气色不错?”
赵舒行这哪里是气色不错?他被放回去这些日子,粮草消耗殆尽,军队本就是一日两顿,如今为了节约粮食,已然变成了一日一顿,赵舒行向朝廷讨要粮草无果,只能东拼西凑的自己去收购粮食,十足的拮据。
如今赵清欢好不容易来了,却出了幺蛾子,带来的粮草不是被烧,便是被抢,最后的希望也付之一炬,到底哪里好了?
刘非朗声道:“多谢北宁侯的粮草,今日便到此为止罢。”
赵清欢眼眸一动,道:“刘非为何要多谢你!?”
赵舒行的部下刚刚救了赵清欢,听他他这般质问自己的主公,不悦的道:“幼皇子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怀疑我家主公?侯爷刚刚拼死救你,你又不是没看出来?若不是侯爷拼死相救,皇子此时怕已经被射成肉泥了罢?!”
“再者,粮草是幼皇子你自己个儿丢的,还能怨得着我家主公不成?”
“幼皇子只是崴了脚,便如此娇气,我家主公手臂断了,还要拼命相救幼皇子,幼皇子此番言辞,难道不怕令人寒心么!?”
赵清欢被质问,道:“清欢哪里是这个意思,只是随口问一问罢了,侯爷若心中无愧,何必在意呢?”
“你甚么意思?!”将领们不干了,道:“阴阳怪气的说谁呢?”
“老子早就看不惯朝廷派来的监军了!”
“无错,上一个监军是个阉种,这次派来了个没种的!”
赵清欢今日受了屈辱,颜面丢尽,早就想要撒火气了,立时呵斥道:“你说甚么?!我乃大赵幼皇子,你是甚么个东西,也敢如此与我说话?!”
“哈哈哈!还皇子?一个假物,如今也如此嚣张了么?”
刘非只是说了两句话,对面便立刻翻脸,吵了起来,不由赞叹:“好精彩呢。”
赵舒行忍着疼痛,本已然很是辛苦,眼看着汹汹的火焰,被焚烧着冒出黑烟的粮草,耳边充斥着内讧的争吵声,心中悲凉了一片,整颗心窍仿佛要被冻僵,沙哑的厉喝道:“都闭嘴!”
北宁侯温文尔雅,从不高声苛责,他突然一反常态,面容冷若冰霜,赵清欢吓了一跳,下意识闭上嘴巴。
晁青云眯了眯眼目,梁翕之不屑的道:“怎么,心疼了?”
晁青云没有说话,反而是刘非微笑道:“生气了?没成想北宁侯生气的模样,还挺好看?”
梁错:“……”哪里好看?
“咳!”梁错咳嗽了一声,道:“收兵!”
梁翕之扬起手来,老将军立刻吩咐吹响号角。
“哼,”梁翕之冷笑道:“今日便宜你们,下一次见面,你们便没有那么走运了!”
梁军大部队快速后撤,运送着粮草,押解着俘虏,而赵舒行的人只能咬牙看着,谁也不敢上前,遥遥的,刘非还能听到赵清欢的抱怨声。
“粮草!我的粮草!”
“追啊!侯爷,快让人去追!”
“把粮草追回来啊!”
众人回了曲陵大营,进入幕府大帐,梁翕之哈哈大笑,道:“今日这一战爽透了!方才只是粗略一数,俘虏至少千人,粮草十车有余!”
此次出手,可谓是满载而归,战绩不俗,唯独梁错心里头并不欢心,“嘭!”一声拍在案几上,道:“这个赵清欢,心思龌龊至极,南赵派遣这般的监军,果然是无人可用了。”
梁错可没忘记,赵清欢抱着刘非的模样,一想起来便觉得醋心。
梁翕之点头附和:“陛下所言极是,我从未见过如此下作的监军,竟脱得光溜溜来勾引,哈哈哈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个妓子呢!”
“还有赵舒行,”梁错顺口道:“一点子也不好看。”
梁翕之继续点头附和:“陛下所言极……”诶不对?
梁翕之一头雾水:“陛下你说甚么?”
“咳!”梁错方才不过是顺口,竟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改口道:“朕说,这个赵舒行真是不识抬举,竟还不归顺于我大梁,南赵腐朽昏庸,朕倒是要看看,他还能撑多久。”
梁翕之点头:“无错,不识抬举!”
说到此处,梁翕之倒是和梁错一般,难得意见统一,心有戚戚焉。
晁青云沉吟道:“今日太宰那一句多谢北宁侯的粮草,已然成功让赵清欢对北宁侯种下怀疑,只等这份怀疑生根发芽,便会结出恶果。”
刘非道:“若是我嫌弃这份恶果结的太慢,不知青云先生可有揠苗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