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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官不如食软饭(199)

作者:十昼春 时间:2024-08-19 10:05 标签:甜文 穿书 宫廷侯爵 轻松 天作之合

  他双手撑在扶手桌案之上, 将江寻鹤围困在不过方寸的地界之中,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遭,忽而轻笑道:“我倒是不知晓太傅大人自从做了陛下宠臣后便是越发地胆大妄为了, 连我的信件都敢截?”
  他略凑近了些, 两人的气息都好似在彼此混杂着交融, 沈瑞弯了弯唇角, 轻声道:“太傅不防说说,陆思衡给我写了什么么来, 值得你这般如临大敌?”
  他拇指翘起,挨着江寻鹤腕子上的红玛瑙坠子摩挲,这玩意上次还被束缚在沈瑞的、上面,凹凸不平的纹路他再熟悉不过。
  瞧着江寻鹤这般好似受了欺负般的样子, 眼中显出些无奈。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人是怎么能在床榻上花样百出,一旦出了卧房, 又好似个多叫人怜惜的小白花似的。
  沈瑞一遍遍告诉自己这都不过是些阴谋把戏罢了, 担又一遍一遍地上当。
  以至于现下这漂亮鬼吃他的用他的, 省下来的俸禄倒全买了脂膏,将床头柜子里塞得满满当当, 沈瑞每次瞧见了只觉着头皮发麻,难以理喻。
  现下好不容易逮着了个机会,他若是轻轻揭过了,岂不是浪费了?
  江寻鹤反手回扣住他的腕子,双眼仍是垂着,语调却听不出来多大的分别:“他对你心悦已久,而今世家遭逢困境,实在应当互为肝胆照应,欲以沈陆两家联姻,以修永好。”
  沈瑞看着他背书似的一板一眼,眼中生出些笑意,他努力压了压唇角,忍着笑装模作样道:“哦?言之有理,此事的确应当是世家同担,他这话说得也不算是出格,太傅又是何故将信还了回去。”
  他将手上艳红的请帖晃了晃,无不遗憾道:“没由得败坏了我好一门亲事。”
  握在他腕子上的手掌忽然收紧,握住好些红痕出来,压在昨夜留下的绳索印记上带起一阵隐秘的痛感。
  沈瑞略皱了皱眉,垂眼瞧了一眼,倒也由着他去了。
  日光从窗户透进来,却又被沈瑞的脊背遮住大半,江寻鹤在这半遮半掩的昏暗之中忽而意味难明道:“陆家可行之事,我亦可为之。”
  沈瑞闻言轻轻挑了挑眉:“太傅大人若是要依仗着皇权只怕是不大成,要陛下为你我赐婚,恐怕要将身子刚见着的那点起色再给他熄灭了。”
  江寻鹤忽而抬眼看向他,眼中情绪难名,只是语调仍旧是一惯的清冷:“汴朝十分商业之中,江东可占八分,其间又以江家为首,而今江家上下产业可尽数分与如意。”
  他似乎是早就已经料想到了会有而今这般诘问般,从腰间荷包之中取出一方精致的玉印递给沈瑞。
  沈瑞看着那上面熟悉的行文徽章微微一怔,而后便在心中将所有从前觉着不对劲的地方都寻到了出处。
  为何原书之中江寻鹤能在世家的打压之下仍旧封侯拜相。
  为何楚家会这般轻易倒戈,将江东势力摸个清楚。
  合着,都不过是遮掩在假面之下的泼天富贵罢了。
  倒是他这么长时间里对这漂亮鬼的金娇玉养成了点荒唐的笑谈。
  半晌,沈瑞才哼笑了声,意味不明道:“江大人还当真是叫我不曾料想到。”
  什么出身贫苦,什么自幼便饱受欺凌,分明是江家矜贵的大公子,那些所谓的为家中做事,而今想来只怕是手中握着上万两的生意盘算罢了。
  江寻鹤听着他那声“江大人”便知晓他是心中生了怒气,扯着人的手腕不叫人走。
  沈瑞冷眼瞧着,语调淡淡道:“松开。”
  江寻鹤不答反问道:“如意要去哪?”
  沈瑞嗤笑一声,有些阴阳怪气道:“江大公子这般金贵,留在我这院子中岂不是耽搁了,出去命人寻中都内最华美的马车,送江大公子回府才是。”
  与其说沈瑞是同江寻鹤置气,倒不如说他是在同自己置气,谁能料想到这般久的盘算,竟然从最初的时候,就是建立在错误的根基之上。
  偏他不能说是没有半点猜忌,却仍旧在听闻那探子好一通错误的消息后,还是心生恻隐。
  活该他被蒙骗到现下。
  可那扯着他腕子衣袖的人还是半点不曾松懈开,反倒是反问了句:“如意现下可是要去寻旁的人了?陆思衡?还是某家的官宦世家小姐?”
  沈瑞赌气似的在心中暗骂句,面上却只是冷淡道:“不然呢?”
  他身后那朵诡计多端的小白花伤心落寞地怅然开口道:“如意这便是厌弃我了么?也是,我出身卑贱又相貌丑陋,倘若我是个世家官宦的小姐,与如意门当户对,如意便不会抛下我了吧……”
  沈瑞……沈瑞又重新转回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江寻鹤,有些把戏用多了便不灵了。”
  扣在他腕子上的手掌微微用力,便将他拉扯地更近了些,随后便又环住了他的腰身,将两人间的距离一再压缩。
  直到沈瑞的膝下已经磕在了椅子的边沿才算堪堪作罢。
  沈瑞一惯是怕累赘的,因而即便已经到了秋日,也不曾多穿一件厚衣服,两人现下离得这般近,让那温热的气息能透过衣料喷洒在他的皮肉之上。
  或许是因为离得太近,就连江寻鹤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闷顿:“我不是在用把戏,我只是在赌……”
  他在赌,或许沈瑞不会同从前的所有人般将他抛舍下来,很幸运,他赌对了。
  可这种赌.博能持续多久,却叫他半点也不敢猜想。
  沈瑞穿过来这般久,已经快要将自己养出一身的懒骨头了,而今僵持久了,他只觉着疲累,干脆跨坐在了江寻鹤的腿上,低垂下头去瞧他的神色。
  皮肉之间只不过隔着两层布料,甚至就连姿势也是昨夜方见过的。
  但无论两人现下的状态又多暧昧,却半点不妨碍沈瑞现下的目光是带着点冷意的。
  “赌什么?”
  他将江寻鹤鬓边有些松散的发丝重新挽在耳后,动作温柔,可说出的话却是半点不见松懈。
  环在他身上的手掌托着将他更深地拢进怀中,小腹撞在一处,像是海上浮木寻求些安顿之处般。
  “赌如意在杀与弃之间会选中哪一个。”
  沈瑞微微皱起眉,他想杀这漂亮鬼已经不知是究竟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了,而今猛地提起来倒是叫他好一通想,才在记忆深处勉强将自己可能泄露的那次给想起来。
  原来当时醉酒后的事情并不是梦。
  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难怪江寻鹤能折腾出这些动静来,就连现下两人已经不知在床榻上睡了多少次了,还是一遇到事情就预备着拿自己的性命做筹码。
  “杀了你做什么?将这身漂亮的皮囊剥下来挂到墙上去吗?”
  还不等江寻鹤应声,他便意有所指道:“只怕是中看不中用,不如活着好些。”
  身后的手掌已经沿着他的脊骨摩挲,好似要将他寸寸摸个清楚般。
  即便是听见这般不着调的话,江寻鹤也只是垂眼道:“只要如意喜欢……”
  沈瑞这会儿倒是不意外了,只是嗤笑一声:“毛病。”
  他双手撑在江寻鹤肩上,将两人间的距离稍稍撑开了些,而后又在江寻鹤抬眼看过来的时候俯身吻下。
  唇舌交融,津液作响。
  两人说不清道不尽的那点心绪好似都被包裹着,硬生生塞进了这个吻中。
  一个恨不得将自己献祭,另一个却偏要将他一把拽出,只等着最后某一个力竭,败给另一个罢了。
  半晌,沈瑞才稍稍退开,唇边还带着些急喘,眼睛却是晶亮的。
  他唇角带着些笑意道:“放心,我这人素来小气,到了我手中的便别想再逃出去。”
  他捏着江寻鹤的后颈,像是某种承诺似的:“你便是某一日死了,也非得同我葬在一个棺椁之中。”
  身子忽然凌空而起,沈瑞一惊,捏着人后颈的手也变成了环住江寻鹤的脖颈。
  原就没被拉扯开的床幔重新遮掩下来,将床榻内外分割明白,遮住了外面大半的日光,又将床榻上无尽的春光尽数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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