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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相逢(30)

作者:此渊 时间:2024-07-25 12:09 标签:狗血 轻松

  黑夜中,凌初深呼吸几口气,刻意忽略梦中难以压抑的情欲,竭力无视腿间越发高耸火热的动静,他面色晦暗,姿势僵硬地起身,开始翻找着亵裤,却还时不时晃一下地走了神。
  那梦未免也太真,他都能看见安逢张嘴时微翘着的唇珠……


第三十二章 赌气砸花
  安逢的病好得挺快,不到一月,就已活蹦乱跳,凌君汐和安诗宁时不时地来看看他,说说笑笑,唠唠家常。
  今日安诗宁一人前来,见安逢面色红润,无一丝病色,笑道:“卢大夫不愧是医林圣家杨家的弟子,妙手回春,果真不凡。”
  卢行义师从杨家,本是个少年游医,因缘际会下入了杨家的门,学医数十年,身怀济世之心,杏林之术,一手银针之术更是闻名江湖。
  卢行义抚须而笑:“安夫人过奖。”
  安逢捂着脑袋笑:“卢叔的医术是好,就是针落到我脑袋上,可疼了。”
  卢行义作势要再拿银针,安逢配合地面作苦色,几人都被逗笑。
  卢行义药堂还有事,并不久留,写下新药方,叮嘱几句安神固本便就离开。
  安逢看了眼门口,问:“娘亲今日没来,是有事?”
  安诗宁点点头,淡淡笑道:“今日守卫军初考,江晟也在其中,她去看一看。”
  安逢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面色如常,笑道:“怪不得袁大哥也去了,定是抽不开身,也顾不得我这边了”
  安逢顿了顿,又问:“初考难吗?”
  安诗宁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想来京畿重地,最重要的就是占个身家清白,品行端正,武力不济也可后天弥补。”
  安逢闻言,跃跃欲试:“那我也可以去试试?”
  安逢虽然并不如府中武将武功高强,但捉拿几个小贼,应付寻常滋事不成问题。
  礼乐射御书数,凌君汐只教他皮毛,安逢便也只会那么一点,他周围的人又都太厉害,将他衬得像个脆弱易碎的花瓶,经不起半点颠簸。
  其实大家都忘了,安逢是会武的。
  安逢暗暗想着,既然不难,那便去试试,过不了也只是有些丢脸,更何况还不一定呢,他能察觉到如今自己健壮了些,万一过了,自己也有事做了。
  这府上的人,就他一个人无所事事,整日都玩。
  安诗宁道:“先养好病再说吧,守卫军中虽也有官宦子弟,但都是走武将的路,在京中历练,吃得都是大苦头。”
  安诗宁话未说死,但安逢仍听出言语当中的不赞同,有些赧然道:“姑母是觉着我考不进去吧。”
  安诗宁轻声道:“你身子养好才是最重要的,我们也不想让你走武将的道趟浑水,将军府的荣盛,已足够保你此生富贵安康。”
  这些话,安逢从小到大都已听了无数次,也并未有太多诧异。
  凌君汐和安诗宁一向都无意于安逢投身官场或是从戎,她们皆是想让他平稳平淡过完一生,于是从来都不要求安逢样样精通,只是囫囵学个大概,甚至远远到不了众人眼中将军之子的标准,她们面色便已都是知足。
  除了德行一面教养严格,其余的她们都从不给安逢定什么硬规矩。
  安逢有时觉得凌君汐和安诗宁对他有些溺爱,唯恐他累了渴了,摔了疼了,让他也觉着让双亲担忧实乃不孝,也战战兢兢,束手束脚,生怕落下伤病,又惹人伤心。这样的心态,也注定不能学到真本事。
  安逢知道安诗宁多半也不会同意,但心中还是存着一丝希冀,毕竟三年过去,自己说不定成熟了,更能让人依靠了,或许会有个不一样的答案,只可惜事与愿违……
  “也是,”安逢笑笑,“娘亲荣光太盛,义姐义兄又身有军功,若是还要有个厉害的儿子,那这树大招风啊,我还是掩掩自己锋芒吧。”
  安逢故意说笑两句,但当说到自己厉害时还是觉着臊脸。
  他哪儿来什么锋芒可露?不过只是披着一身金玉,实则里面都是干巴巴的废草。
  他身上的伤不就证明了吗?他是连被人掳走都逃脱不了的废物……
  安逢想到这里,心尖像被一根细到锋利的丝线轻轻扯动了一下,不疼,但也不舒服,就像听到凌君汐去看江晟一般难受。
  “怎了?”安诗宁见安逢面色微变,眼含忧虑地看着他,“是又头疼了?”
  安逢看着安诗宁关怀面色,心中宁静不少,他拦住安诗宁唤人,扬眉一笑:“无事,我只是忽然想到,江晟他进得去守卫军吗?要是进了,可得请我吃顿好的。”
  安诗宁见他无恙,笑了笑:“应是能进的,只是走不了太高。”
  这话何意,安逢稍一深想便知。
  这些日子他也打听了许多,这守卫军守的是上京都城安危,若是其中将军府的人多了,事情就变得复杂且耐人寻味,时日一久,恐惹帝皇侧目。
  可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让义兄任这守卫军的副使?
  安逢眉心微蹙,神伤一瞬。
  对了……当年义兄是因为自己而留下,可久在京中,也不能白白荒废时日,那么任这京中守卫军的武职自然而然就成了退而其次的选择。
  能任此位,许是是真受帝王青眼,又或是因娘亲推举而得,又或是两者皆有……
  怕就怕是圣上顺水推舟,有意将其架在火上烤,想要从这错处中抓住将军府的把柄。
  无论是哪种可能,在这位置上那可真是一步都不能出错,如此惊险,也怪不得义兄也变得沉稳许多,都已不见从前性情躁烈的影子……
  短短一息,安逢面色变了又变,又听安诗宁话锋一转,提起凌初:“说到守卫军,说起来,你义兄任守卫军副使已有一年多,我和君汐想要他去边疆再试试机会,他少年将才,打磨好了绝不比那些名将差,从前是他心躁,不如阿年,如今心性磨够了,见识多了,去边疆再好不过,武将升迁之路少,只浸在这云诡朝堂之中是埋没了他,日后等他回来,万事都会顺些。”
  安逢愣了愣,最初不知安诗宁为何对他说这些,后来心思转了几转,才微垂着眸,静静听着。
  他想问当年是不是自己要留凌初,可话到他嘴边,却又吐不出一个字,听着这些话,他觉得已是没必要问了。
  安逢道:“这是娘亲和姑母决定的,也看义兄意愿,我就不插话了。”
  安诗宁对他笑笑:“小逢,我知道你对小初的心思。”
  安逢眉眼乍惊,足足愣了许久,连呼吸都停了几瞬,过后便是满脸窘态,脸迅速涨红,结巴道:“姑母,我只是、只是……”安逢措辞半晌,才道,“只是憧憬而已,我想成为义兄那般的人,故而总是有些在意,绝不是那些心思……”
  安诗宁没说话,安逢听安诗宁不出声,心里更紧张,他看都不敢看安诗宁,“我、我是好龙阳,但也知廉耻,我同义兄是兄弟,就算有一些心思,那也只是随便想想,从未当过真!”安逢声音渐弱,“而且义兄并非此道,我怎可能因私情强留……”
  安逢越说,就越想起那夜做的荒唐梦,他心虚起来,惊诧地看向安诗宁:“姑母,可是我这几年与你说了些什么?”
  安诗宁摇头,嘴角犹带着一点笑意:“当年岁宁军凯旋,我与你在盘鹤楼相迎,见你的眼睛就黏在小初身上,你手上的花,也都只丢他。”
  安逢面色微红:没有没有!我先看的是娘亲,也给娘亲丢花了的,我是因几年未见,见义兄长高许多,我却还是没长多少的矮个子,有些艳羡,再者,也还在气他……”
  安逢说的是实话。
  岁宁军归京那日艳阳高照,鲜艳的花瓣洒了满街,百姓们夹道相迎。
  安逢与安诗宁戴着帷帽,包了岁宁军必经的盘鹤楼,在二楼等候,他们两人听见传来的欢声,凭栏远望。
  岁宁军渐近,人群爆发出一阵阵的高喊声,齐齐往为首的那几人身上丢去娇艳的鲜花,熏过香的刺绣手帕,贴身的领巾汗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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