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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孤星的小夫郎(273)

作者:茶查查 时间:2024-01-18 10:25 标签:布衣生活 生子 种田文 甜文 情有独钟 田园

  热炕温暖,两人挤靠在一起,腿上盖着棉被。
  依偎在熟悉的胸膛上,顾兰时有点无聊,抓着裴厌手掌数手指。裴厌的手比他大,身架也比他大,也不知道怎么长得,个头这样高。
  想起刚才裴厌说的话,他抬头,额头蹭到男人下颌,笑着问道:“你想要几个孩子?”
  裴厌抱着夫郎在怀里,不知不觉有些浮躁,他嗓子发紧,另一只空闲的手渐渐控制不住,突然听到这一句,他喉结微动,认真想了下,说:“三个。”
  两个太少,四五个好像又太多,十几年都得围着刚出生的孩子打转,家里只有他和顾兰时,可能顾不过来,况且生一回就要受一回罪,太多肯定不行。
  “三个?”顾兰时想了下,笑着说:“要是三个,两个哥哥,一个弟弟或妹妹,正正好。”
  “嗯。”裴厌也是如此想法,他顿了顿,问:“你呢?有没有想过生几个?”
  顾兰时说:“我?我不知道,反正这事咱俩说了也不算,有几个是几个,养得起就行。”
  他兄弟姐妹多,成亲后和裴厌只有两个人,三个孩子也好,五个孩子也罢,只要人丁兴旺就是好的。
  热炕,夫郎在怀。
  想生孩子,靠嘴上说是不行的。可只有自己知道,什么孩子不孩子,只是借口罢了。
  裴厌低头,渐渐从顾兰时发顶吻到耳边和颈侧。
  顾兰时觉得痒痒的,没忍住轻笑出了声,侧头避了避,一手覆在裴厌脸颊上,想轻轻推开。
  不想忽然一对视,他看出裴厌眼中的渴求,那双星眸染上不一样的情绪,深而暗浊,呼吸也变了,涌出心底最直白灼热的念头。
  顾兰时手一顿。
  彼此之间太过熟悉,又过于契合,他垂眸避开热烈的视线,便是一种默许。
  门窗紧紧关着,隐忍压抑的动静分毫没有泄露出去。
  再从被子里钻出来,顾兰时发丝微乱,明显热到打湿了。
  他伸出胳膊,试图凉快凉快,压抑着轻轻喘气。尽管没有真正行房,依然难耐。
  很快,被子底下又有了动静,他胸膛起伏,生生咬住唇,望向屋顶的眼神渐渐涣散。
  *
  院子里,裴厌和刘大鹅往车上搬竹筐,毛驴打个响鼻,脑袋晃了晃,随后又在原地站定,默默等待着,温驯极了。
  鸡蛋攒了两百多个,留了一些在家里,车上三个蛋筐和两个菜筐以及一篮子山核桃放好以后,顾兰时把荷包递过去,说:“饿了就吃点热的,馄饨杂卤都行。”
  天冷,吃了肉身上才暖和。
  裴厌把荷包塞进怀里,答应一声,就和刘大鹅出门了。
  路上积雪未化,有的地段经常过人,变得坎坷泥泞,车辙印很深,送鸡蛋他向来是牵着毛驴走,多个人跟在旁边,遇到难走的地方好帮忙推车扶蛋筐。
  顾兰时看着他俩出门以后,回到堂屋给火盆添了柴火,坐在旁边继续编竹筐。
  院里小菜地有雪,待在外头没一会儿,腿脚就冻得冰凉,还是屋子里面舒坦。
  星星睡着了,奶娃娃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玩耍的时候少,他娘说能吃能睡不闹人才长个头。
  大黑独占泥炉前的火在烤,灰灰和灰仔挤在火盆前,它俩在雪地里跑过,这会子一烤火,爪子和腿上的毛毛变湿。
  “呜——”
  灰灰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嚎叫。
  顾兰时瞅它一眼,见两只都盯着火盆,想起之前往里面放野薯的时候被它俩看见,没忍住骂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随即又被歪着脑袋看他的灰灰气笑了,拿了根木柴扒拉,从盆地拨出几块烤黑了的野薯。
  野薯在地上滚了两圈,冒着热气,灰仔上前嗅闻,太烫了,它意识到危险,噌一下鼻子往后缩。
  顾兰时笑瞪它一眼,说:“等着,晾一晾再吃。”
  他用木柴把几个野薯拨弄到一起,随后又忙手里的活。
  早起灰灰太调皮,看见他抱着星星出来,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又脏又黑的爪子弄脏了他裤面,幸好孩子抱得高,襁褓没有被弄脏。
  他腿上裤子是新换的一条,因为这件事,不免就有点生灰灰的气。
  灰灰也知道闯了祸,看见他总是谄媚咧嘴笑,耳朵也往后折,还躺在地上翻出肚皮给他看,平时肚皮上的软毛都不乐意让摸,总是顾兰时打一巴掌才乖,今天真真一副卑颜屈膝的模样。
  大黑十分稳重,它知道,野薯肯定有它吃的,一点都不见猴急嘴馋,只是偶尔会瞥一眼那堆烤熟的野薯。
  过了一会儿,顾兰时拿起一个野薯,手指立即就沾黑了,他没在意,掰开见里头熟透了,白色的瓤子冒着热气,他自己剥掉外面烤黑的野薯皮,吹一吹,吃了一口,微甜软糯,味道淡淡的。
  “晾一下。”他给狗都掰开,放在地上。
  没有让吃,三只都有点着急,闻一闻发现野薯瓤子有点烫,便仰头嗷嗷叫几声,爪子也在地上抓了抓。
  顾兰时优哉游哉吃完一个野薯,见地上掰开的晾温了,他扔掉手里的野薯皮在炭盆里烧:“吃吧。”
  仿佛听到不得了的命令,狗大口吞吃,生怕比其他狗少吃一点。
  “没出息。”顾兰时摇摇头,养了这几年,一顿都没少过他们的,总一副饿死鬼托生的模样。
  骂归骂,有狗在家陪着很安心。
  而另一边,裴厌和刘大鹅一路到了府城,径直奔向郑宅后巷子。
  今天带的两百个鸡蛋花成方都要了,一个还是按十五文,比宁水镇贵得多。
  进城门后裴厌撞见两个卖鸡蛋的汉子,问了一嘴,一个提了竹篮,被风吹起上面盖的布,因此被他看见了鸡蛋,对方不愿说,径直往一户高门楼走,显然是过去送的。
  另一个背竹筐吆喝叫卖的汉子要价十四文,还说已经算便宜的,旁边听见的人直咂舌,寻常人家谁吃得起。
  裴厌和刘大鹅往前走了没一段,就听见后头有人喊那个卖鸡蛋的,他回头一看,采买的人穿着长衫戴着帽子,显然有点儿身份,说不定是哪家的管事。
  这时候的鸡蛋显然是稀罕东西,一旦出现,也总是有钱人买去。
  郑宅后门处,贵子喊来了花成方。
  花成方不知怎么很高兴,一听二百枚,痛痛快快给了三两,那些碰破的十来个鸡蛋他看都没看,隆冬时节,有烂鸡蛋吃都是稀罕的,拿去厨房估计立马就做了,谁还挑拣。
  他早起吃了些酒,许是酒意上头,非拉着裴厌去酒馆坐坐,说什么搭伙做生意,本该就请吃酒,顺便也捎带上了刘大鹅。
  车上没有鸡蛋束手束脚,裴厌一想,菜和山核桃回头再卖不迟,就没推拒。
  三人进了酒馆,裴厌让伙计帮忙把菜筐和竹篮卸下放在桌子旁,省得外头有人路过顺手牵羊。
  坐下后,花成方要了两坛酒和几样菜,喝着喝着,见是自己人,不免多说了两句。
  原来他能卖给府里十六文,两百个鸡蛋,原本按外头市价十四文的话,他能赚四钱,不过还是多给裴厌算了。
  因为那二钱对他来说其实不算什么了,冬天鸡蛋实在稀缺,各宅各府都在踅摸,稍有个零散鸡蛋,早就被消息灵通的收走了,高价都无所谓。
  他一个小管事,却能在冬天寻来一百二百鸡蛋,数目大,还接连供了两三回,因此就算要价高一点,府里也没人置喙,这么多鸡蛋,不稳住蛋户,人家早卖去别家了。
  连那几个大管事都没有这样的本事,他好生露了一把脸,心中实在是得意。
  当初因不知道裴厌那边冬天能有多少鸡蛋,花成方谨慎,怕打了脸,入冬后才和厨房那边道了声,说自己手里有蛋源。
  原本是他求人收鸡蛋,如今变成了厨房有求于他,一下子倒转过来,变成了厨子请他吃酒。
  上次裴厌来送鸡蛋,正巧碰上府里的太太小姐想吃鸡蛋羹,搁平时,鸡蛋对高门大户的人来说是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一入冬,东西缺了,想吃却变难得,那一口就显得分外香。
  和寒冬难以寻到的菜蔬一样,谁家能弄到昂贵的鲜韭鲜菜,不经意提起,是种隐晦的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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