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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秋水(29)

作者:午言木叙 时间:2023-08-08 13:30 标签:美人攻 互宠 女装 权谋 掉马

  车厢狭小,二人并排坐着,不可避免地挨得极近,颠簸间,谢执发间那一缕香气忽近忽远,萦在鼻端,经久不散。

  外头车辙声辘辘,无论车厢里有什么动静,都一并掩盖过去。

  谢执将最后一颗蜜饯丢进口中,眼神朝周潋的方向轻轻一掠。

  周潋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忍不住微微一笑,又递了新的油纸包过去。

  舌尖上馥郁的酸甜化开,谢执靠在车厢壁上,微微眯了眯眼。

  昏暗光线里,一旁的周潋突然开了口,“阿执今日,怎么想起出府了?”

  他的语气随意,仿佛真是不经意间想起的小事,顺口一提,再无旁意。

  谢执拈着蜜饯的手指在半途中略停了停,随即不动声色地继续送进口中。

  待一颗蜜饯将将吃完,他抬起眼,看向周潋,忽而展颜一笑,“少爷方才不是说过了?”

  “我忧心少爷出来另会佳人,这才一路跟来。”

  “若早知少爷这般洁身自好,自不必有此举了。”

  “竟是如此?”周潋神色如常,随即又笑道,“阿执这般挂心于我么?”

  “府中墙高,四时居路远,阿执出来时可还方便?”

  “原是不便的,”谢执拈了枚霜降金橘,在指间滴溜溜转过一圈,眉尖轻挑,“不过想着少爷在外头,倒也没什么了。”

  车一路行至府中侧门处,稳稳停住,车厢内的二人却并未起身动作。

  一方狭窄天地里,周潋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些许,几次想要开口,话到了齿边,又硬生生地咽回去。

  车夫候在车外,见内里并无动静,停了片刻,忍不住开口,轻声试探着问,“少爷?”

  “无事!”周潋闭了闭眼,沉声道,“你且去一旁候着,稍待片刻。”

  车外重归静寂,门头上高挑的灯笼透过车帘缝隙映进来,落在谢执眼中,瑟瑟的,像是月下一湾冷泉。

  他们之间不是没有这般无话的时候,却从未像此次一样,叫周潋生出浓重的惶惑与不安来。

  车内静了许久,周潋垂着眼,自嘲般地提了提唇角,正要开口,指尖却碰到一样微凉的物事。

  是谢执递给他的海棠果子。

  今日席间上了一碟子,色泽红绯,酸甜生津,这人格外喜欢,几乎将一盘都吃了干净。

  没想到,竟留下了这么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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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执朝前又送了送,直接将海棠果子搁在了周潋掌心里。

  “甜的。”他收回手指,指尖很轻地捻了捻,“不骗少爷。”

  周潋的目光落在那一颗圆润饱满的海棠果子上,不知过了多久,低低地叹了声气,抬头看向谢执。

  “下一回,要同我讲。”

  “你知道的,”他的唇角微微向上提,眼底带一点无可奈何的温柔,“我总拗不过你。”

  “什么都讲吗?”谢执屈起手指,在月白衣裾上很轻地蹭了蹭,停了片刻,才又道,“少爷肯听?”

  周潋起身,替他将车帘微微掀起,半侧过头来,很难得,简直有些逾矩般地,在他的指尖轻轻点了点。

  “不会不肯的。”

 

 

第32章 小狐狸

  寒汀阁里的灯烛还亮着,谢执踏进门槛时,正瞧见阿拂站在门廊口那一盏风灯下,家雀儿似的来回踱着。

  谢执看得有趣,脚步声着意落得重了些,引她瞧过来,“怎么不进屋去?”

  “再等会儿,廊下的蚂蚁都该被你踩完了。”

  “姑娘!”阿拂瞧见他,如蒙大赦一般,抚着胸舒了口气,“老天保佑,您可算是回来了。”

  “再见不着您,阿拂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回去可就剩负荆请罪了。”

  “半晌而已,”谢执进了屋内,随手将手中包裹搁去桌上,摸了个白瓷盒子掷给她,“怎么就吓成这样?”

  “您还说呢,”阿拂随手接了,也顾不上瞧,只忧心忡忡道,“午前您就出去了,半日都不见踪影。”

  “我心里悔得什么似的。”

  “那位身边素来带着暗卫的,咱们在儋州带的人手统共就那么几个,您要真陷在那儿了……阿拂想都不敢想。”

  猫听见屋里头的动静,一路小跑着哒哒过来,径直溜去谢执脚边,尾巴圈成圈儿蹭着,爱娇得很。

  谢执俯身把它抱到怀里,伸手在橘色的耳尖上揉了揉,漫不经心道,“这不是回来了?”

  “外头的人手跟了那么多回,都相安无事。总不见得我就这般没用。”

  他说着,又抬起头,朝方才掷给阿拂的盒子扬了扬下巴,“城里采芳斋新出的胭脂香膏。”

  “想着你喜欢,顺路替你带一盒。”

  “当补你今日担惊受怕了。”

  谢执偷溜出府,寒汀阁里却不能空着。先前二人商议之下,只得由阿拂扮作谢执的模样,假作染恙,在楼上躺了半日。

  阿拂谢过,又低声问道,“所以,姑娘今日可有什么发现?”

  “那姓周的老头是去见靖王了吗?”

  “不错,”谢执将猫放去榻上,自顾自去屏风后换下了外衫,淡淡道,“靖王机警得很。”

  “并不肯在自家宅子里头见人,大约是想着避人耳目,就定在了城里头的四时居。”

  “我在隔壁房间里偷听了半日,才要走时,反倒被他屋子外头的侍卫察觉了。”

  “那可要紧?”阿拂骤然一惊,心下虽知谢执眼下能站在寒汀阁中,必然是脱身了的,却依旧忍不住悬心道,“公子同他们动手了?”

  谢执摇了摇头,“儋州到底不比京城,他大约也心有懈怠,对周牍不曾提防,是以今日并未带太多精锐人手。”

  “我同他们周旋片刻,寻着机会就脱身了。”

  “不过,”他顿了顿,冷笑一声,淡淡道,“经这一遭,往后他对周家会不会起疑心,可就难说了。”

  “可怜周牍痴心妄想,还妄想着拿周家家产铺出一条登天梯来。”

  “真该叫他多读几篇书,也好知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

  谢执说着,顺带将今日自四时居三楼听来的对话同阿拂讲了个大概。

  “贡缎?”阿拂惊道,“这样的主意都敢打,靖王是穷疯了么?”

  “每年间的各地奉饷他还嫌不够吗?算盘还能打到内廷国库上去?”

  “谁会嫌银子烧手?”谢执从桌上那堆包袱里拣了罐糖渍杨梅,往口中丢了一颗,“造反也要钱。”

  “甲胄,粮饷,样样都缺不得。”

  “都是掉脑袋的事儿,若无富贵在前头等着,吃不饱穿不暖,谁肯跟着他去送死。”

  “那公子预备如何呢?”阿拂忧心忡忡道,“这到底只是一席话,没见着真凭实据。”

  “就算寻上门去,靖王也未必肯认。”

  “他们话里话外,连那批贡缎的去处也不曾透露过,实在麻烦。”

  “透露了也无用,”谢执倚在案前,随手松了发髻,“这一回打草惊蛇,依着靖王的性子,定然要将贡缎转移去更安全的所在。”

  “即便我们去搜,怕也搜不出什么。”

  “那岂不是白费了工夫?”阿拂忧虑道,“况且经了这回,靖王心生警惕,还肯再拿这批贡缎做文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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