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重生后怀了刺客的崽(94)
“父皇教训的是。”叶云归忙道。
“如今天气正好,朕想带着你母后去庄子里住上几日,朕不在的时候,就由你代朕监国。”
“父皇,儿臣……”
“不许推脱,就这么定了。
叶云归:……
他父皇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这日,叶云归回东宫之后,便一直眉头紧锁。
皇帝今日突然提出这个要求,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岑默见他回来后一直心事重重,便问道。
叶云归当即把今日在宫里的事情朝他说了一遍。
“陛下这是想禅位给你了吧。”岑默道。
“怎么可能,他这个人素来重视手中的权利,怎会舍得放权给我?”叶云归道:“再说了,他正值盛年,就算身子不好也没到撑不住的时候。”
“他过去将权力看得重,是因为有抱负,如今他笃信上神会眷顾我朝,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用做,一切也会越来越好。这样的情况下,权力与他而言,就没什么吸引力了。”
叶云归闻言一脸恍然。
对于一些野心家来说,得到的尽头未必是满足,还有可能是空虚。
显然,他父皇就是后者。
“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他好端端地怎么会忽然开始想这些事情?难道是顿悟了?”叶云归道。
岑默一挑眉,“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叶云归问。
“在我那部分意识离开你之前,我给陛下安排过一个梦。”
“什么梦?”
“引导他顿悟的梦。”岑默道。
叶云归一拧眉,“为什么?”
“我知道你的性情,绝不会朝他做这样的事,所以就想……替你把这件事情做了。”岑默道:“陛下如今是看重你,也看重明儿和澄儿,可人心易变,谁也不敢保证他能一直这样。万一他将来生了别的心思,又要对你不利,我怕你狠不下心……”
在岑默看来,能保护叶云归的应该是绝对的权利,而不是皇帝暂时的看重。
他不相信皇帝那样一个薄情的人,能始终如一,更不愿拿叶云归的将来去赌。
他想赶在一切生变之前,让皇帝心甘情愿地送叶云归坐上那个位置。
第54章
那日之后不久, 皇帝果真带着皇后和淑贵妃去了庄子里暂住。
叶云归做了几日监国太子,成果不好不坏。他既没有刻意表现自己,也没让自己显得太愚钝, 只将该办的事情一一处置好, 敏感的事情则着人送去庄子里给皇帝定夺。
皇帝在庄子里一连待了近半个月, 回来的时候发觉朝中没什么变化。
众臣对太子殿下既没有过分褒奖,也没有什么怨言,这让皇帝很满意。
自那之后, 皇帝每隔一两个月,都要去庄子里住上一段日子,叶云归监国便成了家常便饭。
这样日子过了一年有余。
直到次年, 皇帝在初冬染了一场风寒,身子越发不好。
整个冬天,乃至第二年的春天,皇帝几乎就没上过朝,都是叶云归在监国。
到了初夏,皇帝便命人拟了旨,说要禅位给叶云归。
叶云归百般推脱, 但此时的皇帝无心恋权,倒是喜欢上了含饴弄孙的生活。
事情就那么僵持了一阵子, 入秋后皇帝命人宣读了禅位诏书,并让司天监和礼部择了吉日, 准备叶云归的登基大典。
登基大典定在了十月十八。
依着大夏朝的规矩, 登基的仪程极为繁琐。
一早,礼官带着仪仗来东宫奏请太子即位, 叶云归要先着太子礼服跟着礼官进宫,去朝皇帝也就是将来的太上皇行叩拜大礼, 再朝太后叩拜,待叩拜仪程之后,再更换龙袍,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随后颁布即位诏书,再去宗庙祭祀,这登基大典才算是彻底完成。
这其中还夹杂着许多琐碎的环节,又是奏乐又是唱礼,一套仪程下来令人颇为疲惫。
叶云归被人簇拥着立在高台之上,并没有丝毫的欣喜和兴奋。
他此刻心中所想,只是觉得又累又饿,还担心跟着参加大典的两个小家伙撑不住。
念及此,他慢慢转头看向人群。
就见立在最前头的叶景明和叶景澄,两人的小腮帮子都鼓鼓的,像是正在偷吃什么东西。
在两个小家伙身边,立着一个身姿挺拔身着武服之人,正是岑默。
岑默见他看过来,不动声色地指了指自己衣袋的位置。
叶云归会意,抬手在衣袋的位置轻轻一摸,里头竟真的有东西,那是一块饴糖。他将那块饴糖握在手里,趁着行礼的空档用衣袖遮掩着偷偷塞进了嘴里,不多时糖块在口中化开,淡淡的甜味从口腔一点点浸入了心里。
有了那块糖勉强充饥,后头的仪程就不那么难熬了。
当日,登基后的叶云归正式从东宫搬到了宫里。
因为他没有妃嫔和侍妾,所以后宫几乎都是空的,只有中宫里摆了皇后的玉像。
“以后你就住这儿吧,朕予你统领后宫之权,这整个后宫往后都得听你的。”叶云归看着那尊玉像,忍着笑朝岑默说。
岑默一边帮他解开龙袍一边道:“那我还不如去给你做大内总管,起码能日日跟着你。”
“你这是无心伺候朕了,想自请净身?”叶云归揶揄道。
“我有没有心伺候,陛下稍后自会知道。”岑默说着就要去解他的中衣。
“现在不行。”叶云归一把按住他的手,“两个小的都在外头呢。”
他话音一落,便听见一阵哒哒的脚步声,不多时叶景明从外头探出了一颗小脑袋。
这兄妹俩如今已经四岁多了,正是爱玩闹的时候,一刻都闲不住。
岑默见状,只得换了一身较为舒适的外袍帮叶云归穿好。
“过来。”叶云归朝门口的叶景明招了招手。
小家伙一溜小跑着扑到了他的怀里。
“妹妹呢?”
“在捉蟋蟀……”
“这个时候还有蟋蟀?”
“儿臣不知道……”叶景明搂着叶云归的脖子奶声奶气地问:“阿爹,咱们以后都住这里了吗?”
叶云归瞥了岑默一眼,朝怀里的小家伙解释道:“往后你和妹妹陪你爹爹住这里好不好?他一个人住这个大的屋子害怕,阿爹很忙,要去别的地方住。”
叶景明闻言皱了皱小眉头,似乎不大满意这个安排。
他想和阿爹、爹爹还有妹妹一起住,不想分开。
念及此,小家伙抬眼看向岑默。
就见岑默朝他摇了摇头,然后做了个哭的表情。
叶景明会意,一脑袋扎进叶云归怀里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儿臣不想和阿爹分开……”
“谁教你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叶云归凑近看了一眼,叶景明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捂着脸不让他看。
叶云归瞪了岑默一眼,将叶景明塞到了对方怀里,起身去了院中,想看看另一个小家伙在干什么。
“爹爹,阿爹答应了吗?”叶景明问岑默。
“嗯,答应了。”岑默点了点头。
叶景明当即松了口气,又道:“可是阿爹不喜欢我装哭骗人,爹爹以后不可以教我这样。”
其实岑默很少教孩子说谎,只有叶云归做一些决定时,他不好意思自己耍赖,才会拉着两个孩子朝叶云归卖乖,偏偏叶云归每次都很吃这一套。
“你说的对,爹爹以后一定改。”岑默抱着他坐到一旁,朝他认真地道:“现在咱们进了宫,和在东宫时不一样了,你和妹妹在人前都要改口。”
“我知道,要叫阿爹父皇。”叶景明道。
“嗯,往后在外人面前,也不可以再叫爹爹了。”
从前叶云归一直没让孩子改口,只因岑默很少出现在人前,哪怕两个孩子在旁人面前提了爹爹,旁人也只当他说的是叶云归,不会怀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