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认白月光的帝王重生了(86)
暂时弄清了大体的思路,再给他一段时间一定能将解毒方研究出来,张津易想,打了个哈欠打算继续干,目光凝在刺啦刺啦的蜡烛上,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日柳昱的话。
烛火昏暗,对眼睛不好,要多多休息。
唇角无意识勾起,张津易反应过来赶紧换上一副正经表情,虽然无人看见他还是不太好意思,干咳一声,张津易哼道,“这次就听你的……”
也不知道有没有安全到达江南,人走了就不知道寄封信回来,张津易想着想着生起气来,全然忘了这才第三日,柳昱就是真往宫内寄信,他也要过几日才会收到。
长乐宫内。
深夜漆黑昏暗,唯有几缕月光从半开的窗外如银丝般洒落进来。沈琉墨安然睡着,四周寂静无声,萧吾泠却无论如何也睡不下。
他反反复复的回忆前世种种。
唯有与沈琉墨大婚之日见过柳昱,从此便再也没有接触,柳昱前世似乎一直都在京城,没听说过什么其他消息。
若是身陷囹圄,他这个皇帝不可能不知。
难道是他们死后?萧吾泠想道,他们死后这天下是萧吾傥的,是否是萧吾傥将柳昱抓来,行刑逼供。
可柳昱又有什么值得萧吾傥逼供的。
怀中人□□几声,打断了萧吾泠的沉思,他习惯性伸手拍了拍沈琉墨,后者在他怀里重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
天快要亮了,萧吾泠闭上了眼。
罢了,明日加派几人,必定不能让柳昱出事。
第二天休沐,二人睡到日上三竿。
睡醒,用了早膳,萧吾泠打算带着沈琉墨出去散散心。
“墨儿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的?”
沈琉墨想了想,他一直在深宅大院里,还真没有感兴趣的地方。
“陛下呢?”
“朕出宫一般只为去军营视察。”萧吾泠道,想说军营没什么好看的,沈琉墨却道,“那就去军营吧,正好臣从未见过练兵,去瞧瞧陛下的将士是否各个英勇无比。”
“行。”萧吾泠扬声一笑,“倒是别吓到朕的墨儿就好。”
“臣才不会被吓到。”沈琉墨不服气,他胆子还是很大的,昨日只是没有准备,加上从未见过张泓琰那样怪异的人才会被吓到。
“那就走吧。”萧吾泠道,“朕先带你去郊外逛逛,这是时辰他们上午的练兵已经结束了。”
“好。”
八月初十,江南。
柳昱他们初到流曲郡,也就是灾情最为严重的地方。
流曲郡归属渤州,刺史梁知诲早早在此等候。
一路走水路过来,柳昱从未坐过船,也不知自己会晕船,到达流曲郡时形销骨立,瘦的苏林都怕他被风刮走。
“你说你受这个罪干嘛,坐不了船我们可以走旱路,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回去不说皇后殿下,就是陛下都要绕不了我。”
“无碍,早一日到达,就能早一日知道当地百姓究竟是何情况,也好早做决策。”柳昱笑道,眼看着流曲郡近在咫尺,他们不可能这个时候在再选择骑马。
“梁大人想必早早到了,到时候通过梁大人也能知道些情况。”苏林道。
“嗯。”
今日依旧下着小雨,可以说自从进入江南地界,这雨就没断过,柳昱不由心生担忧。
梅雨时节已过,这雨的确不是好兆头。
若是涝灾持续已久,为何无人早早通知朝廷,反而等到如今,百姓快要揭竿而起,地方官员才坐不住。
“码头到了!”苏林在船头冲柳昱喊道,柳昱收起思绪,站起身来双腿隐隐有些酸痛无力,这几日吐了一路,柳昱算是切身体会了沈琉墨的感受,便更觉他辛苦。
日后他的妻子还是不要怀孕生子的好……
连忙止住想象,张津易不会生孩子,柳昱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
船缓慢在码头停靠,柳昱和苏林站在船头,岸边站着一群人,中间是个中年男子,衣着节俭,身形消瘦,看起来十分严厉。
“柳昱,你们文人是不是都长不胖。”苏林好奇道,柳昱觉得他这话十分好笑,亦同他耳语,“太傅大人一年的俸禄不够吃喝,你难道忘了。”
“瞧我,将太傅大人忘了,哈哈……”
二人笑着,梁知诲迎了上来,拱手作揖道,“下官渤州刺史梁知诲见过两位大人,路途遥远,二位大人辛苦了。”
“梁大人,久仰大名,晚辈户部侍郎柳昱。”柳昱回了一揖。
“在下校尉苏林,护卫柳大人而来,见过梁刺史。”苏林抱拳。
“两位舟车劳顿,先随下官入府暂做歇息吧。”梁知诲引领二人上马车。
流曲郡是个很大的郡,几乎占了整个江南地区的五分之一,也是极为富庶之地,每年上缴朝廷的粮食更是占了江南各郡的三分之一。
梁知诲千盼万盼,总算将朝廷的人给盼来了。
七月初他就上表江南水患严重,不知怎的,连续几封信件就像是石沉大海,直到八月初收到宫里的回信,说是会派人前来,让他暂且稳定民心。
梁知诲这一个月吃不好睡不好,硬是瘦了二十斤,本来急得不行,看到柳昱那苍白的面色,也只能掩下心急,让人先好生休息。
刺史府是皇帝亲赐的宅落,极具江南特色。
宅子依水而建,青砖灰瓦,雕梁画栋。墙壁缝隙中生长着苔藓,挂着雨滴,显得湿漉漉的。
众人皆无心欣赏这别具韵味的景致。进府后,柳昱只喝了杯茶水稍作休息,就去与梁知诲打听情况去了,苏林精神很好,跟在柳昱身后寸步不离。
“您的意思是说,七月初就已经往京城送了折子?”
“对。”
“陛下却是在八月才收到您的折子。”柳昱道,许是有贼人从中作梗。
“我从北而来,一路上微雨淅沥,这雨就这样缠绵了四五个月?”
“正是。”梁知诲忧愁道,“今年的稻子全毁了,本来知道陛下免除赋税,今年百姓们能过个富足年,可这一场涝灾,废了百姓们半年的心血啊。”
“梁大人莫要心急。”柳昱宽慰道,“陛下既然知道了,就不会坐视不理,本官稍后会将真实情况通知陛下,届时受灾的百姓,都能得到妥善处理。”
既然水患是真实的,赈灾就要提上日程。
弄清了这事,还有一事。
“本官听说已有流民发生暴动,此事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的,下官已经派人前去安抚了。”梁知诲道,“是有几个村子的百姓见朝廷迟迟发不下救济粮,被有心之人教唆,这才出来抢劫掳掠,下官已经将他们都抓了起来,等着大人审判。”
“梁大人行事雷厉风行,本官不好逾越,此事便交由您全权处理吧。”
只是几个村子的暴动,掀不起大的风浪来,柳昱稍稍放心了。
“本官这就回信给陛下,请陛下拿定主意,赈济灾民。”
“下官代表整个流曲郡的百姓谢过大人。”梁知诲总算是放下来心,起初见到皇帝派了个年轻人来,他还有些不悦,没想到柳昱十分好说话,也不摆京城那个大官的架子。
他听闻柳昱如今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那柳昱说的话基本就是陛下的意思,流曲郡终于能重新恢复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