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有心疾,得宠着!(156)
“这是自然,但一码归一码,王妃查与您有关的旧账尚可,这商税诸多,若……”
“那就请李大人仔细看看,这一道圣谕上所写,我是否可以。”墨暄根本不等李谦的话说完就径直打断了。
一听到这话,李谦立马就将那一道圣谕打开,细看着上面的内容,刚才在户部大门口的时候,没有注意那么多,这……
林斐走进来,淡声说道:“既然诚王妃手持圣谕,那就让王妃细看就是,把那些旧账全寻出来。”
“是。”李谦听到丞相大人的话,应下就照办了。
墨暄看向林斐,笑道:“到底还是丞相大人通情达理啊,也是,这户部的账目不都是一清二白,而且还是做得非常漂亮的,不过就是查看了解一二,能有什么妨碍。”
林斐并未去多言,只见那边好些户部的下人抬着几个大箱子出来,李谦命人将那些箱子打开,指着箱子里堆叠整齐的账册,说道:“王妃,这些便是近些年与商税相关的账目,王妃喜欢,细看便是。”
“多谢了。”墨暄随口说着,然后示意了一眼跟着自己来的那些个账房先生。
李谦见状,便道:“王妃这若有什么不明之处,只管来找下官就是,下官那边还有许多事情需要调理,就不能在这里时刻陪着王妃了。”
“不用。”墨暄望着一旁的林斐,“丞相大人可要陪在这儿一同看一看这些账目啊?”
“本官过来只是关心六部诸事,闻得诚王妃驾临,特来看看,王妃看账,与我何干。”话落之间,林斐便径直从这走了出去。
看着从这出去的林斐李谦等人,站在墨暄身侧的江尧轻声问道:“王妃,他们这一下有如此转变倒是令人有些诧异,刚开始不还是有些扭捏,想找些借口推辞?”
“这位丞相大人当然是觉得,这些年户部的账是天衣无缝,再者,我手中有圣谕,这种时候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拦着,反倒是要惹出些猜忌,倒不如痛痛快快的让我看,看完了,事儿也就过去了。”
江尧冷然一语,“只是他不知道,王妃要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轻易过去的道理。”
墨暄淡然一笑,便在旁边坐下。
……
这头,从账房出来的李谦引着林斐到了这户部一间十分隐秘的密室中。
李谦刚才在外头的那份淡然,现下是完全消散,换之而来的是那无限的焦灼与担忧,“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诚王妃忽然间会从皇上那边求得一道这样的圣谕,事先咱们竟然丝毫都不知道,皇上竟然会允许诚王妃来户部查旧账,虽说只是涉及到商税这一块,但皇上让其随便查看,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皇上登基这几年对于户部呈上去的账目都是认可的,莫非是皇上存了疑心?”
“存疑也只是存疑,没有实证的东西,都是不用去猜疑的,皇上让墨暄来查,完全是因为墨暄的身份,的的确确,咱们这些年借助天权国,东海国的商贸是比从前大有气色,而其中墨暄母家有绝对的助力在其中,他现在来了东海国,要接管其家族在东海国的所有产业,而且他又是诚王妃的身份,要想清楚这些,来户部查账是最简单便捷的事情。”
“大人说的是,可下官这心里总有些不踏实,事情来得突然,总有些蹊跷,尤其是自打皇上开始器重诚王,明里暗里在朝堂之上提携新人和一些寒门子弟,只怕今日之事表面是风平浪静,内里却是暗潮汹涌。”李谦这份担忧之心俨然是放不下的,“大人,您说,万一诚王妃查出来户部账目的错漏,后续会如何?”
“户部的账做的极细致,层层筛选,任何一处不过关,都不可能登记在册,凡事能拿出来的,绝对不可能有错,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李谦一面应着,可心中还是有几分忐忑,思忖着,复又说道:“大人,这账虽然底下商会呈上来的账目进入户部之后,咱们的人都会全盘修改,可要是诚王妃去寻来那些未入户部之前的商会旧账,然后再与之同户部纳入国库的账目做比对,这其中的差错,下官……”
林斐听着李谦这话,眉头紧皱,“你想说,今日这一出是皇上在背后操控。”
“表面看着诚王妃来查看旧账是合情合理,可户部的账曾几何时让外人来插手过,而且咱们的账对上对下都是做平了,可一旦咱们中间这一层被剔除,账目直接做比对的话,那便是一个天大的麻烦。”李谦忖度着说道:“大人,为今之计,咱们不可能将诚王妃手中握着的其家族在东海国所有商行的账目毁掉,但归入宫的账目,咱们却能设法销毁,这样一来,即便诚王妃查到了纰漏,那也是没有对证的。”
“既然要办,那就尽快着手,不要拖泥带水。”
“是,下官明白。”李谦凝声应下。
林斐看着眼前之人,“户部的事情你务必给我处理好,万万不能因为墨暄的介入而出现任何状况,禁军一事弄成那样,已经失了先手,这一回,决不能让他有机会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
“是。”李谦浅声说着,“大人,不过这个诚王妃的存在,终究是祸患,咱们还是要及早筹谋,这诚王妃到底是碍事的,只有他彻底消失,咱们才算是永绝后患,毕竟当初太后会设法让他来到瀛洲城,成为诚王妃并非没有道理。”
“先应付眼前之事再说。”
李谦点点头,也就送着丞相大人从这户部出去。
只是他们这刚走出来,便有一人匆匆赶过来,“大人在此可就好了。”
李谦看着这匆匆忙忙的人,问道:“何事这般慌张。”
“吏部尚书陈远陈大人,刚刚被皇上传召入宫,现在人就在御书房。”
林斐面色沉凝,“怎么回事。”
“大人,有御史私下里向皇上递了一道折子,弹劾陈大人以权谋私,滥用职权,为自己族亲谋取官位,最要紧的是闹出人命,状告之人入京,御史弹劾,只怕……”
“无用。”
“丞相大人这话说的可真是大有深意啊,不过听着这样的罪名,当真算不得什么好官,吏部的职责是要替皇上选拔合适的人才,结果却闹出这些,这位陈大人还真不怎样。”
林斐回头看到走出来的墨暄,“诚王妃不是在看账,怎么这就出来了?”
“我又不擅长看账,自是交给明白的人去处理,我这会子倒是要入宫一趟,想去国库归入的账目之中调出一些旧账,也好有更清楚的比对。”
李谦即刻说道:“诚王妃此举是要对户部的账目彻查吗?”
“李大人此言差矣,我可没那么多功夫,我只看与我有关的,怎么就牵扯到查户部的账目了呢。”墨暄看向林斐,“丞相大人,吏部尚书也是丞相大人的下属,要不然丞相大人同我一起入宫啊,反正我顺路。”
“不用,皇上若召见,自然会派人来传召。”
“也对,毕竟这种事情,倘或真的如御史弹劾的那般没有差错,这个吏部尚书想必也是做到头了,丞相大人也应该把自己择干净才是,否则受到牵连可要怎么办呢!尚书乃系朝堂二品大员,那可都是朝堂要职,身在这样位置的人,自然是要能者居之,想必丞相大人也是这样认为的吧。”墨暄说的十分随意,可越是平淡的话语说出口,这其中讽刺的意味就愈发明朗。
“结果尚未明确,诚王妃就说这样的话,是否为时尚早。”
“我就随口说说罢了,丞相大人这么较真作甚,既然丞相大人不同去,那我就先入宫了。”墨暄清然一笑,径直上了诚王府的马车离去。
林斐看着那远去的马车,“陈远怎么做事的,居然在自己手下还有这样的事情出来,出事了也不知道擦干净屁股。”
“大人,现在想不了那么多了,大人还是考虑如何帮一帮陈远。”李谦琢磨着说道:“下官以为,此事发生的蹊跷,暗中一定和诚王府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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