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爷留下买路财(16)
作者:梵甄甄
时间:2018-01-20 17:30
标签:甜文 强强
男人边说着边从脖颈后面捏出了一只粉嫩的小蜘蛛。
我天。
顾浅生的表情难以言喻,他的粉姑娘最近怎么一直出师不利啊,十只就这么平白死了两只,次次都能被目标抓出来。
这次更堵心,都不是在眼皮子底下被抓出来的,这人是后面长了眼睛么。
“不知道,我的你接的住么?”斜对面的那个男人有些突兀的开口道。
随着他的问话,顾浅生感觉眼前一黑,后腰传来了一阵剧痛,整个人软软倒在了地上……为什么……
“果然跟大人说的一样,这小子好抓一些。”刀疤男弯腰拉着顾浅生的一只手臂,一使力,将整个人甩到了自己背上。
“小心点,别弄伤了他。”男人目光微凝,“走吧,回南安,剩下的事情交给大人就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可算能离开这破地儿了,要不要再回万人冢那里去看一眼。”刀疤男挠了挠脑袋,出声问道。
“新来管事的不是不让我们养么,还管那些蛊虫的死活?”男人低骂了一声,刀疤男也跟着在地上啐了一口。
二人带着顾浅生很快离开了此处。
顾浅生迷迷瞪瞪的还能听见他们之间细微的谈话,只觉得自己头疼脑涨,连手指都动弹不得,边还忧心着君篱的情况。
只是自己体内的灵蛊,怎么半点儿反应也无。
顾浅生强忍着疼痛,分出精神内视着灵蛊白胖胖的身躯。
此刻灵蛊将自己胖胖的身躯团成了一个小圆球,一副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样子,任凭顾浅生想尽办法想和它沟通,都只能得到一个恐惧的情绪。
这状态,那咬了他的毒虫,带着的竟是母蛊的毒。
可雌性灵蛊不是一直供奉在他寒家的密地之中的么,怎么蛊毒竟跑到这么两个三教九流之辈手中。
疼痛一阵阵席上大脑,顾浅生终于再也清醒不了,彻底昏了过去。
君篱此刻正在床上呼呼大睡着,四肢摊开,正是嘴没有防备的样子,因为夏日,再加上白天,空气燥热的过分,他仅仅穿了一身白色的里衣,被子也没有裹。
屋门还是顾浅生要去上山才特意从外面带上的,里面根本没有上栓,外面顾浅生更加不能上道锁将君篱锁在里面。
所以四指来的时候,本来仅仅是想留封信的,一手搭在门上,另一手就想将信封从门缝中塞进去。
结果手还没用力,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他更是一眼就看到二楼屋中熟睡着的君篱。
机会大好啊!简直是老天爷给他的邀功机会,这种情况,不下手都对不起他自己。四指小心翼翼的将门打开,冲着床边熟睡的君篱慢慢走了过去。
这个人真的太没法下手了。
君篱是他们留在这里的最主要目标,他们哥几个十多岁就在这儿首着,十几年过去了,说是看着他长大的都不为过,可是谁也不知道阁主究竟怎么想的,早不抓晚不抓,偏偏要等这个人二十岁的时候抓。
可以说他们哥仨是看着这个少年是怎么从稚嫩青涩长成一个武功一流的人的。
拦路劫财的时候,君篱可从未在意过自己要劫的是什么人,许多都是连他们都不敢轻易去招惹的存在,结果最后都能被他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打的心服口服。
最关键的是,这人根本不怕蛊毒。
哥儿仨不知道在君篱身上尝试过多少蛊虫,然而每次的结果都是蛊虫死亡,他们遭到反噬,君篱半点事儿都不带有的。
这次阁主下了动手的命令,三个人几乎第一时间的都将目标定在了最近跟君篱走的很近的顾浅生身上。
打不过你,难道还不能叫你自投罗网?!
这是三人商量之后的结果,可是现在机会太好了。
要是我能将人直接打晕带到阁主面前,四指脸上出现了一种很猥琐的表情,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升阶的场面。
☆、第三十九章 阴阳合一
然而就在四指一手拿着信封,另一只手呈掌刀形状慢慢逼近的时候,床上的人似是无意,翻了个身子。
变成了侧躺在床上的样子,脸刚好冲向了门口这边。
四指顿时有些犹豫了,但很快便再度下定了决心,继续接近着。
君篱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眼中划过一道锐利的光芒,音色清朗,“却是不知道,我家什么时候还是你这等宵小之辈也能光顾的了,你看我这家徒四壁的样子,似乎也没什么好偷的吧。”君篱边说着边微微勾唇,眸光纯粹,但是带着一抹愠怒。
四指被他突然睁眼吓了一大跳,信往上一扔,转身就想逃走。
君篱手一拍床板,整个人瞬间飞跃了大段距离,落到了四指的前面,后背冲着他,“喂,我有说过,让你走了么?”君篱浅笑着,慢慢转过身来。
四指眼中划过了一抹厉色,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匕首,向着君篱扎了过去。
君篱一个偏身,不知又从哪里取出了他那把青铜剑,往上一挑,剑身回环,那把匕首打着摆子便飞上了空中。
四指也不去管那把匕首,直接向远处逃去。
君篱飞身上前,直接扭住了他的手臂,将人向后一甩,压到了桌子上。
“我不是说了么,还没让你走呢。”君篱声音里带了两分冷意,“你知不知道,小爷我,最讨厌遇见同行了。”
四指万分悔恨自己的鬼迷心窍,明明早就知道了这个小祖宗的厉害,还好死不死的想试试。但此刻他口中的话仍旧强硬,“你没发现这里少了个人么?”
君篱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你什么意思?”
“想找到那个人,你最好乖乖把我放了。”
君篱捏着四指腕骨的手骤然紧收,陡然安静下来的环境里响起了一阵骨骼捏碎的响声,四指先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又过了片刻才响起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偷东西,我还勉强可以接受,但是从我这里将我绑来的人绑走?”君篱脸上露出了与往日纯良不符的恶劣表情,“你是不是没有打听过,我君篱是什么人。”
四指此刻没心思关心这个人的表情变化,疼的除了哀嚎只剩下了倒抽冷气了。君篱放下了手之后,四指仍旧趴在桌面上,一动都不能动。
君篱慢慢走到那个信封面前,弯腰将其捡了起来,抽出里面的信纸。
君篱本事不识字,但是现在他拿起了信纸之后,就这么万分自然的在四指的面前一个字一个字的将上面的内容读了出来。
刚刚缓过些痛苦的四指如遭霹雳。
这人到底是不是君篱,从未有人教过他识字,本来他们几人是计划着让君篱去镇上或者村里找识字的人询问的,这样也可以为他们的撤离争取时间。
可是,这人到底是不是君篱,莫不是他们盯了这么久的目标叫人偷偷换了?
“你不用这么惊讶。”君篱伸手摸了摸唇角,再次眯了眯眼睛,似乎他很不适应这样睁着眼睛的样子一般,“二十之数,阴阳相和。小兄弟,你很好彩啊。”
他边说着,手掌中的信纸连同信封化为了壅粉,从他手指缝间飘散在空气里,他一步一步的向着四指走来。
脚步声如同判官的催命符咒。
四指将断了的手撑在桌面上,强忍着疼痛,想要从此处逃开,“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你…你想干什么,我知道你从不杀人的。”四指有些心虚和惊恐的喊着。这人怎么有这么重的煞气,简直,简直,不像人类了,更不可能是心思纯净的君篱。
“没错。”他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四指刚稍有放松,就听到他勾着唇说出的后半句话,“他不杀,可是我杀。”伴随着未落的话音,冰凉的手指已经落到了他的后颈。
四指青筋暴起,在桌面上划动着双臂死命挣扎着,却抵挡不住君篱陡然加大的力气。咔嚓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倒在桌面的人在没有了挣扎,只剩下尸体微微抽搐着。
君篱目光冷凝,“白水城,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他纵身出了屋子,任由屋门大敞着,里面那具尸体,就大喇喇的对着门口,显然,君篱是不想再回来了。
顾浅生觉得自己真的像个娘们。
流年不利。
总是被人毫无反抗之力的控制住,这两个人似乎不想伤他,赶了数个时辰的路,带着他去了镇子上的棺材铺,将他手脚捆了,嘴又堵上了之后,就给了他解药。
顾浅生发誓,自己宁愿还是昏着的。
他清醒过来自己被绑的跟个虾子一样,仍在一亮马车的车厢里,周围对了许多桶状的货物,似乎是食物,油腻的过分,空气之中都是腥甜的味道。
他整个人都感觉被粘在了一起。
这种感觉简直就是让他活受罪,顾浅生小心翼翼的动了下身子,发现后背还抵着这么一个木桶,顿时脸上表情精彩的很。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衣服粘在后面了。
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到底为什么要绑自己。小火早被那两个见蛊眼开的家伙摸走了,此刻他一身蛊虫十不存一,唯一剩下的一只还是身体里装死的那位大哥。
顾浅生死马当活马医,给灵蛊传了道神念过去。
这次白胖的虫子很快回了他一个难过的情绪。
顾浅生黑着脸,“你什么事儿没有还好意思难过,我这现在才是难过好么,用的到你的时候你一直装死,不然我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灵蛊伸出了两个细长的触须,在一起碰碰碰的,又传过来了一道思绪。
大概意思就是那天的恐惧,揩油一种淡淡的温情。
“是母蛊?”顾浅生这次已经问的很直白了,他体内的灵蛊很快的传回了一道肯定的情绪,顾浅生挤在车厢里,眉头紧锁,这难道是清夫人想将他弄回去的办法?但是完全没必要这样大费周折啊。
顾浅生环顾四周,如果这真是清夫人做出来的,他发誓!以后都再也不要回顾家了!!
☆、第四十章 假摔
夏日的天气很闷,顾浅生被囚禁在这里的感觉绝对算不上舒坦。
今日天气更是闷热的过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声巨大的霹雳之声,顾浅生感到马儿似乎受了惊吓,整个人都随之颠簸了一下,木桶里的东西又洒出来了一些,倾到了他的衣服上。
这种感觉,他真的不想再体会一遍。
顾浅生眉头紧锁,必须想一个办法,刚刚心中想看看到底是谁要抓他的念头转眼间灰飞烟灭了。
外面传来大雨倾盆而下的哗啦声,带着雷电的轰鸣。
燥热之气几乎瞬间就散去了不少。
顾浅生感受着马车陡然加快的速度,看来驾车的人是要找个避雨的地方了。
眼前昏暗的环境突然明亮,落雨的噼啪声瞬间大了数倍,顾浅生眯了眯眼睛,还未完全适应便被扯出了马车。
雨水倾盆,兜头浇了他一头一脸。身上黏腻的感觉消失了不少,顾浅生反而觉得畅快。
刀疤男扯着他的目标却是一间破庙,庙里,那个蒙着脸的男人已经坐在了一尊佛像的旁边,顾浅生被拉扯着推倒在地上。
一直到从动惮不得的狭小空间中弄出来,顾浅生才发现自己的脚并不是被捆在一起的,而是被一副银亮的链子锁到了一起,令他仍能走路,但绝对迈不开大步。
被刀疤男牵着走的时候,大雨倾盆,看不清泥泞的路面,好险被一块儿凸起的石头绊倒。但是刀疤男似乎并不想让他受伤,甚至还扶了他一下。
顾浅生眼睛一亮,刚刚瞬间的接触,让他感应到了小火的存在。
这男人也是胆儿大,居然敢将他养的龙蛊随身带着。
可惜虽然感受到了,顾浅生却什么都做不了,手脚被束缚,他只能被这人扯入了破庙。
庙里很安静,也没有除了他们之外躲雨的人。
庙里散落着许多干稻草,男人已经收拢了许多,又不知从哪儿找到了许多树枝,堆在一起生了火。
顾浅生从火堆一旁的地面上慢慢支起身子,“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抓我?”
“你觉得我们会说?”刀疤男不屑的啐了一口。
蒙面的男人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还是不要与我们做些无用的挣扎了,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这个?”顾浅生嗤笑一声,晃了晃捆着手腕的麻绳。
“不得已而为之。”男人声音少有的平和,“等到了白水城,我们自然会好好招待您。”
“你们抓我到底为了什么。”白水城这个地名根本没从顾浅生的记忆里出现过,他还是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抓自己
“这些你就不需要知道了。”男人居然还回了他一句话。
顾浅生感到有些好笑,微微撇了撇嘴,“我现在衣服湿的,既然你们不能伤了我,便该知道,我体质有别于常人,很容易受寒。”
顾浅生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寻常人难以企及。
“这”果然男人犹豫了半晌,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了一条跟他脚上一样的锁链。顾浅生顿时失语。
男人将链子锁好才放开他手上的束缚。
唯一的区别是,他现在两只手可以分开烤火了。
顾浅生就看着男人动作,也不挣扎,等男人起身的时候,他也跟着起身,往火堆旁边走了两步,结果脚下没留神,踩到了另一只脚旁。落到地面的锁链,整个人呢冲着火堆栽了过去。
这时候男人是背对着顾浅生的,而且同他还有段距离,根本来不及回身扶住顾浅生,现在唯一能让他免于灾难的就是刀疤男了。
果然,刀疤男反应迅速的起身扶住了顾浅生向前栽去的身影,顾浅生被他拦腰揽住,被铁链束缚的手被顾浅生隔在了两人之间,顾浅生手腕一翻,便卸下了刀疤男挂在腰间的木匣。
整个人借着刀疤男的力道起身,往后挪了半步,微微侧身,挡住了自己的手上。
“多谢。”他装成满眼感激的样子,另一只时候飞速打开木盒,手指从木盒上银亮的装饰上擦过,感受到指尖传来一阵刺痛,他背着手将血滴入了木盒之中,不过片刻功夫,他便感觉自己的指尖上有微凉的信子在触碰。
小火醒了。
顾浅生眼睛一亮,飞速合上了木盒。
“这位兄台,”顾浅生表情天衣无缝,“我刚刚因为慌乱,不小心将你腰间的东西给扯下来了。”他面上带着三分歉意,边双手一起将木盒递了过去。
刀疤男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自己腰间的东西被拽下去了,怎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呢。
然而低头一看,自己的腰间确实空空如也。
暗骂了声晦气,刀疤男没有太多犹豫的将东西接了回来,重新挂到了自己的腰间。
顾浅生刚刚可是真摔,而且掐着时间的,全身的重量都砸到刀疤男身上,被束缚的双手同样是施力者之一,刀疤男自然感觉不到任何的异样。
男人没太管他们二人这里发生了什么,兀自坐到火边,此刻他的衣服已经快干了。
顾浅生得偿所愿,此刻神情也轻松了不少,步子稳健的走到了火堆旁边,略带嫌弃的坐在了满是尘土的地上。
“吃东西么?”男人出声问了一句,打破了安静的环境。
顾浅生眨眨眼,犹豫了数秒,点了点头。
男人从身后的背囊里摸出了一片肉干递给了顾浅生。顾浅生接过了肉干,看着手中的食物,慢慢眨了眨眼。
这人的动作,怎么总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不是因为见过这个人。
而是这个人的习惯,时刻关注着周围,紧盯着目标,递食物的动作,背囊的位置,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在做什么,哪怕是放松的时候,仍旧挺直的脊背。这个蒙着脸的男人,无时无刻不在给他很熟悉的感觉。
顾浅生脑海中陡然灵光一闪!
他顾家的暗堂,里面训练出来的死士!坐直行端,黑巾蒙面,若论蛊术,他顾家在这世上,本该不输于任何一个家族。但是本家培训出来的死士,顾浅生自愧弗如,因为他从未深层次的接触一些凶险的蛊毒。
男儿炼蛊,本来就是用命来填的,更何况,他不过是顾家给思柔妹妹准备的蛊引而已。
☆、第四十一章 凤溪阁
但是这男人身上带着一股子世俗意味,同他顾家那些只知道生死的人又不同。
顾浅生吃着手中的肉干,不再继续说话。
大雨倾盆,不知下了多少时候,三个人被滞隔在这个破庙之中。
马车本就清浅的痕迹在雨水的冲刷下彻底消失不见,而此刻,君篱正冒雨前行着,他头上戴了一个斗笠,雨水顺着支出的帽檐不断留下,他的脚步没有半分停滞。
明显是尽了全力在赶路的。
去白水城有许多条路,而君篱可以抄了近道,他不知道此刻顾浅生被那些人劫到了哪里,距离太远,他体内的蛊虫不能给他丝毫的反馈。
其实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体内被中的情蛊是假的。似乎被他体内的凶戾气息吓傻了。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有些失神。
雨水迷蒙了视线。
现在的他,是那个夜晚操控君篱身体行动的魂魄,自然知道君篱许多不知道的事情,但是他很虚弱,注定不能留在外面太长的时间,虽然二十岁已过,限制他的条件减弱了许多,但是他必须尽可能快的解决一切。
那几个一直盯着自己的人,早就想清掉了。
君篱微微抿唇,神色冷峭,脚下的步子更快了几分,官道上闪过一道黑色的人影。
白水城同他生活的地方的关系是附近最近的主城,他只是耳闻,从未动过来此处的念头,此刻见到高大的城墙,上面龙飞凤舞的白水城三个大字的手术,微微有些惊愕。
雨水很大,门口守城的士兵站在城洞底下坚守岗位。
雨太大了,四个人都支着长枪有些困倦,君篱直接闪身从他们身旁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