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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智道长(9)

作者:梅弄影 时间:2018-01-20 17:02 标签:强强 仙侠修真 灵异神怪

  他喘了几下,说:“放开我,这些东西不是我在操控,我是来救人的!”
  走尸都不动了,杨将军颇感无趣,对眼前这人是越发来了兴致,想要细细拷问一番。他将此人双手绑住,捆在树上,找到来时带的灯笼和火石,点了,照着那人的脸。
  “哟,是个俊俏的小道。南边人?说,你是怎么把这些走尸给制服的?”
  陶惜年被这人看着,颇不自在。此人浓眉大眼双目有神,三十岁上下,看装束,是北魏军服,且级别不低。能用一根鞭子将他卷下来,武功可以说是相当了得了。他想他还是好好同他解释解释,不要莽撞脱逃为好。
  “在下不过略懂些道术。用米可以驱邪,念咒可以清神,如此而已。请问,能将我放开么?我要回去休息了。”
  “这不行,好不容易抓到一个能驱邪的,你得帮我把别的……哎,元遥将军,你过来了?瞧瞧,抓到个道人,他能对付这帮怪物……”
  元遥从身后走来,地上的树叶沙沙作响。陶惜年抬头看他,他同样穿着黑色的盔甲,头发已经长了起来,短短地覆盖在额边,看上去毛茸茸的。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长·枪也是和谐词,见识到了……

  ☆、第017章 躁动

  元遥将龙牙握住,丹田微微运气,那薄薄的刀刃化作蓝色的光,消失在他右手手心。
  陶惜年瞥见,他的右手心,有一个符咒似的诡异图案,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元遥便缠住绷带,将左手上的佛珠,再次缠回右手手腕。
  陶惜年想起青龙山山腰上那些被拦腰砍断断肢遍地的黑衣人,那些可怕的伤口,恐怕正是这把刀促成的杰作。这奇异的刀,竟然能藏在人的身体里,当真是妙。
  元遥蹲下,将缠绕在陶惜年手上的绳索解开。陶惜年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对他道了声谢。
  “哎?小元将军,你怎么把他解了?”
  元遥对杨将军说:“杨将军,这是陶道长,我在南边认识的朋友。”又指了杨将军,对陶惜年道,“这是杨将军,你应该听说过。”
  杨将军不好意思道:“哟,这位道长,方才实在是失敬啊,呵呵……”
  陶惜年想了想,北边姓杨的名将,最有名的,自然就是那什么……
  “你就是杨大眼杨将军?”陶惜年双目圆睁。
  被人叫了大名,杨大眼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正是不才区区在下我了,我可是南边小孩听了便会停止啼哭的大魔头,道长在南边没少听见我的大名吧?”
  陶惜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阵,摸着下巴说:“听说杨将军眼大如轮,今日一见,眼睛也不过比常人稍大了那么一丁点罢了,可见说事的人多半道听途说……”
  杨大眼:“……”
  “荒郊野岭,你在何处落脚,是要去魏国?”元遥问。
  “我在河边搭了个帐篷……听说北边天师道要开道场,想过来凑个热闹。”
  “河边风大,不能住。你拿上行李,随我走。”
  杨大眼双手背在身后,说:“哟,看来你们两位还挺熟啊,我可从来没听说小元将军有朋友……”
  陶惜年盛情难却,便跟着去了。再怎么地,也比住在河边强不是?但凡有好一点的住处,他是不会住在河边上的。
  “对了,这些走尸不能胡乱处理。”
  陶惜年转身对满地尸骸查看了一番,没有活着的,全是死尸。看长相是都是南人。
  “挖个坑,将他们火葬了吧。”
  杨大眼颔首道:“甚好甚好,就该一把火烧了。道长放心,出了这山头,我从手下里找几个胆大的,将这里收拾干净。”
  陶惜年跟着元遥走出紫阳山,去河边收拾了行李,拉着花花一路前行,到了魏军在寿阳的驻扎地。
  整个寿阳县有大半淹在水里,城中已经几乎无人居住,都往北迁了。魏军驻扎在高处,住简易房和帐篷。将领住的地方好些,住在一间寺庙中。
  陶惜年左看右看,这寺庙是个小庙,总共只有几间住房,不算太旧,像是不久之前还有人在打理,可能是水淹寿阳之后庙里的和尚才搬到别处去。
  元遥将他领到一间房内,点了灯,说:“我还有些事情,晚些回来,你先休息。”便转身走了。
  陶惜年放下竹箱,在床边坐下。这地方简陋了些,除了床就只有个小矮桌,还有个放行李的箱子,别的就什么也没有了,但打理得挺干净。
  阿柏从箱子里钻出来,说:“他是魏国人,还是个将军?那他去咱们那儿,是去当细作的吧?你怎么能跟他再交往呢,太危险了……”
  阿柏叽叽咕咕说了一通,当时元遥突然走了陶惜年没给他交代原因,不交代他这会儿也猜出来了。
  “当心隔墙有耳。”
  陶惜年走出门去,庙里静悄悄的,其余的住客都未曾回来。他提着油灯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惊喜地发现厨房里有热水,后院还有个澡间,实在是太好了。
  当然,这对于阿柏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因为他要洗衣服。
  “死妖道,穷讲究,大晚上还让我帮你洗衣服……”阿柏蹲在地上,奋力搓着衣裳。
  陶惜年提着油灯在一旁催促:“快点洗,不能等到明日,明日天亮了,你就不能出来了……”
  “你就不能自己洗嘛!”
  陶惜年打了个呵欠,双手叉腰,道:“不能!”
  待阿柏洗好了,陶惜年便去晾衣裳。阿柏缩得小小的趴在他肩膀上,有点委屈。陶惜年拍了拍他的头,说:“好啦好啦,到下一个镇上,请你吃顿好的。”
  夜间风大,陶惜年站在小小的院中,四周无人,只有风声呜呜作响。他打了个呵欠,回房睡觉。
  阿柏坐在床前,小声抱怨陶惜年与元遥交往,陶惜年眯着眼赏了他一个爆栗,把阿柏赶去睡觉,留出一半床位,靠着墙壁渐渐闭上了眼睛。陶惜年从来没跟人同睡过,不过他自觉睡相还行,应该不会吵到元遥的。
  “弃智,为师感到不久之后将会尸解为仙,怕你独自修炼不能自行结丹,先行渡些修为与你,将内丹先结出来,今后你再修炼,当事半功倍。”
  “多谢师父。”
  “来,先抓住为师的手,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了,有一股热流从手心传了过来,沉进丹田。”
  “你运气,试着将原先的修为与这股气混到一处,结出内丹。”
  “是,师父。”
  陶惜年按照青云道长的指示,运气几个周天,将那股气沉进丹田,眼看着内丹就要结出来了,那股气却沿着丹田往下沉去,直到他控制不住。与此同时,一股异样的感觉突然升了起来。
  他惶恐道:“师父,我这是怎么了?运气运错了吗?”
  然而青云道长已经不见了,面前放着一支青竹杖。
  他想起来了,师父早已尸解,结出内丹也是几年前的事情,那他现在是在干什么?
  陶惜年猛地睁开了眼。
  在极近的地方,一双浅褐色的眼睛正看着他。陶惜年眨了眨眼睛,险些叫声出来。
  他整个人缠在元遥身上,还紧紧夹住了元遥的腿,更羞人的是,他的小兄弟莫名地精神。
  他一向皮厚的老脸倏地红了,放开元遥连忙缩进床尾。
  “那个……对不住,吵到你睡觉了……”他吞吞吐吐,急得舌头打结,不知说什么才好。
  元遥坐起身,天已经亮了。他道:“无事,我该起身了。你尽管歇息,此处不会有人打扰。”
  陶惜年把头蒙了起来,像一只不肯面对现实的鸵鸟,等元遥出了门,才把头伸出来,深吸了一口气。
  他娘的,这也太丢人了。
  陶惜年躁动不安,念了好一会儿清心咒下腹的火才消了下去。
  他修的虽不是清心寡欲的道,不过这些年也称得上清心寡欲。他天煞孤星的命,找不到伴的,因此对小兄弟终有一日有用武之地并不抱太大期望。可是就在这种时候,千不该万不该起来的时候,这小兄弟突然就不听使唤了……
  陶惜年感到一阵绝望。啊,好丢人。
  然而即使是这样,一刻钟后,他竟然睡着了,直到天色大亮。
  “道长,起床啦!”阿柏走到床边,用他的麻杆细手轻轻拍陶惜年的脸。陶惜年像赶蚊子般将阿柏的手推开,转了个身,继续睡觉。
  “道长,今日还走不走啊?要再不走,咱们又得留下来再住一日啦!”
  陶惜年猛地睁开了眼。
  对哦,若是再留一日,他还得在元遥床上睡觉。在有床的情况下让他睡在地上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说,除了元遥的床,他好像没别的地方可以睡。元遥每日里早出晚归,被他一闹也休息不好,再说了,今早……着实太尴尬了……
  他起身穿了一套深褐色的道袍。出门在外穿深色的衣裳才免得弄脏,也不引人注意。他拎了箱子准备去找元遥道别,一开门,一双浅灰色的大眼睛对他眨了眨。
  “哟,陶道长,你这是准备走啊?”
  杨大眼站在门前,右手是个正准备敲门的动作。
  “叨扰了一晚,该上路了。”
  杨大眼抬头看了天色,说:“这都快正午了,这会儿走太晚了些,道长还没吃饭吧?走走走,我带你去吃点好的。”说罢不由分说将陶惜年的竹箱放了下来,关上房门,拉着他去吃饭。
  还没到开饭的时候,杨大眼拉着陶惜年去伙房视察了一番,让自己手下亲兵先盛了些,在寺庙院里架了个矮桌,先开饭了。
  “道长不是光吃素的吧?”
  “不,我不忌口。”
  “那就好,随便吃,敞开了吃。”
  陶惜年早就饿了,不跟他客气,大口吃饭。这魏国的菜与南梁自是不同一些,做法比较粗犷,不过味道尚好,他也不是个太挑剔的,捡了喜欢吃的菜,吃得挺香。
  吃到一半,他问:“元遥呢,他不来吃饭?”
  “不用管他,到了时辰他自然会吃的。”
  陶惜年吃了两大碗饭,觉得吃撑了,放下碗,杨大眼也放了碗,笑眯眯地看着他。陶惜年突然有点不妙的感觉。
  杨大眼:“道长啊,今日就麻烦你帮咱们点小忙了……”
  陶惜年:“……”
作者有话要说:  嗯,虽然名字有点奇怪,但北魏真的有杨大眼这个人,阿遥也是。

  ☆、第018章 斩妖

  陶惜年被带着在魏军驻扎地走了一圈,又御剑去了附近几个山头,解决掉几只漏掉的走尸。他往南边去,直到浮山堰附近,坝上吆喝着干活的号子,一派安详,没有走尸。
  陶惜年觉得有几分奇怪,为何那些走尸只在魏国地界活动?莫非真是南边找高人做的?
  这些走尸的来源,想必正是南边浮山堰筑坝时死亡的劳力。小郑说,他爹曾亲眼看到死去的工友站起来跳入水中。尸体自然是不会动的,是有人用法术控制了这些尸体,令他们变成为人所用的走尸。
  傍晚,他又重回紫阳山一带查看了一回,山里已经没有走尸了。昨日那些走尸都已被焚化,不能再控制。南边筑坝也不是日日都死人,这一百来只走尸应当是从去年筑坝以来所有死亡的劳力。如此一来,可以说近日没有能控制的尸源了。
  控制这些尸体的究竟是何人?这人自始至终都不曾出现,今后还会作乱吗?放出这些走尸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陶惜年左思右想没有答案。
  “陶道长,真是多谢了啊!山里面的怪东西真的是一只也没有了,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杨大眼站在下方,朝天上喊话。
  陶惜年俯身而下,收了桃木剑。就在此时,他忽然觉得漏掉了什么,对杨大眼道:“杨将军,我再去南边看看。”话音刚落,他御剑而飞,往南边行去。
  杨大眼满脸堆笑:“哎!陶道长,你真是个热心的大好人啊,那我先回去让手下给你准备点好吃的,犒劳犒劳你!”
  陶惜年乘着桃木剑飞到浮山堰附近,浮山堰的修筑接近尾声,日落后仍在赶着进度,号子声响彻两岸。
  他方才隐隐觉得有妖气,心里也有种不安的感觉。但此刻一切安好,浮山堰的修建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两岸燃起篝火,堤坝已经筑好的部分也挂上了照明用的灯笼,一切都暴露在灯火之中,无所遁形。
  也许是他多想了,作乱之人还不曾丧心病狂到没有尸源便重新再造的地步。
  就在陶惜年准备转身离去之时,原本还算宁静的淮河上,突然刮起了风。这风来得急,陶惜年连忙飞到一颗高大粗壮的树上,收了桃木剑,双手枹树,脚踩在树干上。
  他定睛朝堤坝上看去,几个年轻男人被吹下堤坝,瞬间消失在滚滚河水中。一旁的工友想下去救人,却已无能为力。
  陶惜年在树上待了一会儿,见风渐小,稍稍松了手,却不敢放开。他预感到这股妖风不会这么快就结束。
  果然,一刻钟后狂风再起,淮河湍急的水流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急速往正在修建的浮山堰逼近,陶惜年心道不好,果然几个漩涡过去,刚要合上的大坝中央竟然决堤了。
  坝上的劳力没来得及撤离,尽数落入水中,卷进漩涡。其余人则立刻分散往两头跑去,但因秩序混乱,加上妖风肆意,不少人在逃跑途中落水。
  这风和浪来得太邪,他觉得那物定然来头不小,不敢轻易出面对付。他翻了一阵,从怀里拿出一面小旗,黄色旗面,白边,上面写着一个潦草的“令”字。这是师父给他留的宝贝,他见师父用过一次,师父走后,他还没机会用上,也不知能否成功。
  他在树林里找了个风小些的地方,蹲下身,把令旗插在地上,咬破手指,将血滴了进去。念道:“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方安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弟子陶岁,请求浮山土地之神相助……”
  等了片刻,却什么也没等来。陶惜年有些失落,没等来可能是他法力低微,根本请不了,但也有可能是浮山峡里并没有土地神。
  土地神是一方守卫之神,也是最容易被请出来的神仙,但他们并不会过多插手人间事务,也没什么法力,他请土地神出来,只是想打听一下这妖的来头。
  就在他准备转身去看浮山堰时,一道亮光闪过,一个花白胡子面无表情的素衣老人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
  陶惜年心下一震,他早已做好失败的准备,没想到土地神竟真的被他请出来了。他连忙弯腰拱手行礼,道:“土地神在上,受弟子一拜。”
  老人的影子是虚的,如影在水中。受了陶惜年一拜,却并不言语。
  陶惜年也不在意,问道:“敢问土地神,这浮山峡里究竟是何物在作怪?”
  老人的影子终于动了动,声音仿佛从他耳旁传来:“黑蛇,藏于水中,生性怕铁,去找同行带刀之人。”
  只此几句,老人的影子便消失了,彷如一场梦。
  师父生前曾经唤过一次土地,他见过,没想到自己也能唤出来了,一时间有些恍惚。师父说,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唤出来的,得看运气。
  土地是守护一方之神,却自身并无多少法力,他想他之所以成功唤出土地,恐怕只因此处已被那妖物染指许久,土地神这才听从他的召唤,出来相助。
  如今他知道那是只蛇妖,且生性怕铁,便有了一定胜算。同行带刀之人……应当指的是元遥吧。他那把能收进身体中的宝刀,的确相当厉害。
  他朝浮山堰处看了一眼,即将修好的堤坝已经决堤,不少劳力被冲入淮水,也不知死伤如何。但他只有一人,手里更是没有趁手的除妖法器。他只犹豫片刻,便乘着桃木剑返回魏国军营。
  北边魏国驻军也发觉浮山堰垮塌之事,都站在高处向浮山堰了望,但太阳已经落山,天边只余一点光线,看不真切。陶惜年迅速回到军营,杨大眼见了他朝他挥手,陶惜年便从桃木剑上下来。
  “杨将军,这淮水里有妖物,元遥呢?”
  “妖怪?”杨大眼睁大了原本就很大的眼睛,忽的又笑了起来,半分也没感到害怕,反而似乎很想看热闹,笑说道,“正好正好,让我也去见识见识这妖怪什么模样。”
  说罢,他叫了一个手下去喊元遥。陶惜年则将方才所见复述一遍,待到将事情说完,元遥也到了。
  他腰间配着一柄刀,却不是身体里的那把。那刀他应该是不轻易在人前从身体里拿出来的。
  陶惜年简单向他说明原委,思索片刻,转而问杨大眼:“杨将军,军营里有很小的铁器么?”
  杨大眼沉吟半晌,道:“铁蒺藜行么?铁蒺藜有不少。”
  陶惜年眼睛一亮,说:“正好!铁蒺藜定然合适。”
  他装了一袋铁蒺藜,乘着桃木剑来到淮河边上。此时下游处许已乱作一团,河两岸有的忙着救人,有的则忙着维持秩序,乱作一团。
  陶惜年往上游看去,黑暗中的浮山峡连着一片山头,仿佛卧在水中的一条黑色蛟龙。
  陶惜年乘着桃木剑来到河中,朝正打着旋儿的湍急河水扔下不少铁蒺藜,不出一阵,河面上狂风再起,陶惜年连忙退到一边,以免被狂风吹下卷入湍急水流中。
  他静观河水中的动向,将铁蒺藜注入法力,朝几个地方猛扔过去,忽然,像是砸中了什么,一个黑色的东西从河中立了起来,长着嘴嘶叫一声,响彻山谷。
  下游浮山堰上的人见了,皆慌忙奔走,说是惊动蛟龙,蛟龙要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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