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要做个男子汉呢!(98)
可是这两个世界明明只是自己看过的两部,也不应该是真实存在的。即使池渊能够感觉到那种无法解释的真实感,但他的心中还是有一道泾渭分明的薄膜,清醒地将自己和其他人隔开,时刻提醒着自己,与他们并不相同。
虽然曾经也为那个人打破过那那道界限,但是在离开那个世界后,池渊又重新将自己封闭起来,如今又得知了这样的消息,此时池渊也不免有些茫然起来。
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存在于现实世界,而当他用力回想自己在现实中那并不算漫长的一生时,竟
然出现
了片刻的空白,这让他不禁有些茫然起来,同时因为那片刻的空白,池渊只觉得周身出了一身薄汗,不到一会,一股寒意就才从背脊上慢慢爬入,转眼间,膝盖处好似侵入了一道行销彻骨的寒意,通体也微微发颤。
这时,池渊才注意到,东宫已近在眼前。
东宫又称潜龙邸,其重要程度仅次于皇帝的寝宫,自然极尽华美壮观。
高大巍峨的宫殿高处,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恰恰遮住了最后一缕红霞,天完全黑下来了。
池渊无可避免地感觉到手脚都在发软,不仅仅是因为刚才的那股寒意,大概也因为现在是秋末的原因,一到了晚上,气温骤降,冷风瑟瑟,一般在这个时候,池渊早就在铺满地龙的屋中,翻阅书卷,喝盏热茶,但今天毕竟不同。
不过好歹还是让他先将这合卺之礼完成吧。
池渊暗道,这最后一段路他一点都不想出什么差错。
然而大也是古代宫殿的一个特点,东宫尤甚。
整个东宫不仅有一座主殿和两座副殿以外,还有丝毫不亚于宫外府邸一样大小的院子,楼阁。
要到主殿先要穿过那漫长的回廊,还有□□。
池渊站在宫门口,一眼望过去,便知道自己大概是坚持不到那会了。可要是像之前一样,在众目睽睽下,软倒在地,再被抱入室内,且不说宫中不比别处,况且又是在大婚之日,这要是传出去,也太过难听了一点。
池渊有些发愁,这时他又忍不住望向身边的人。
在刚才确认过后,池渊便对纪凌风的感觉有些不同,只是他这一世界毕竟与上个世界不一样,他也不知道纪凌风的心意是不是与之前一样。
虽说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没有什么差别,可是池渊也不知道对方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况且之前两人只是以知己相交,这一次成婚只是为了盟约而已。
所以池渊根本就没有想过这合卺之夕的问题,这般一想,好像凭空生了许多烦恼出来。
而当池渊看向身边人的时候,发现对方好像从未忽视过他的行为一般,很快就偏过头,目光定定地望了过来。
池渊不由得微微舒展眉心,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然后掩面发出一声清咳。
听到这声清咳,纪凌风难以自制地走近了些,想仔细端详少年,看看对方的身体是否有什么不适,这时他很快就被少年轻轻伸出的另一只手吸引了心神。
纪凌风猝然感觉到了一种极为轻快、幸福的情绪从心中升起,他低垂着睫毛,同样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伸出手紧紧地牵住了,他的少年。
虽然天色已黒,但沿着道路行走,并不会让人感觉到晦暗。
到了晚秋,栽种的树木枝头时有薄霜,不过四周都挂满了用红色丝绸糊成的风灯,上面大绣着一个“囍”字,那喜庆而温暖的火光,倒将那薄薄的霜雪融化得差不多了。
顺着这些微小的暖光的指引,池渊一步一步地走到内殿,这时只需要完成最后一步,饮下合卺之酒便可以了。
池渊轻轻舒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的呼吸都带了点淡淡的白气,他也不由得有些无奈,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在慢慢失去知觉,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即使在怎么用力,也无法掌控,他需要快一点,坐下,或是躺下休息。
幸好这时早有等待多时的女官走来,她手中捧着酒盏,而这酒盏与之前饮过的那杯完全不同,是一种双联杯。
它左右都有杯口,中通一道,酒水可以从中间滑过,两杯之间承以威凤,凤立于蹲兽之上。
当看着两人都握住杯身后,女官这时又叫人
捧上酒坛,看着那酒液流入杯中后,池渊发现这酒与刚才喝的也一些不一样,闻上去十分浓厚,似乎放了许多东西,和刚才的那种鲜果酿造的清香味完全不同。
池渊有些纳闷,仔细地看了看。
见他这样好奇,这时那已经有些岁数的女官也不免露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起来。这酒水自然不简单,里面加了许多名贵的滋补之物,也有一些助兴的功效。
这可是前些日子主管宫闱的内事坊特别嘱咐太医所制,也得到了皇帝的默许,毕竟太子长到如今,还未有过通房,不知人事,况且男男行事不如男女般容易,用些助长之物也好。
不过她也并不多说,只看着两人饮尽杯中之水,然后才带着人退出寝宫。
第115章 宫廷篇六十
见外人一走, 池渊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人抽出了一条脊骨, 像极了无根浮萍,整个人都软倒了下去,下一刻就被人抱了满怀。
纪凌风虽然对于少年突然的倾倒毫无预测,但一点都不显得慌乱,他仿佛早有准备般,将自己的怀抱空出了一个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容纳少年身体的位置,然后把对方紧紧地抱在怀里,用一种心满意足的目光流连他的眉眼。
只见此时的少年面目上似乎落了一层冬日的新雪, 白地几近如琉璃般清透,看起来有一种易碎而珍贵的美感, 不敢轻易叫人触碰。
然而即使不用触碰,纪凌风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嗡嗡作响, 连同血液一并倒流, 好像升起了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火焰,缓缓地逼近他, 燃烧着他的理智包括他的□□。
但纪凌风尚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抽出心神默念清心的功法,勉强保持住自己灵台的一点清明,就在这时,他再看少年,却发现对方那新雪般的脸颊上不知何时覆上一片桃花似的粉色来。
那粉色从少年的脸颊蔓延到耳根,很快就翩然落在少年的眼尾处,泛起那醉人的桃花色, 像是一尾小钩子,直直地往人心窝子勾。
这一瞬间,纪凌风只觉得心脏急跳,“轰”地一声,好像炸开了一朵烟花,而少年的脸此时正贴着他滚烫的胸膛,纪凌风突然不知道该让他再挨近一点,好满足自己不知餍足的亲近,还是该让他离远一点,免得让自己心中的火焰又添一分。
就在这时,少年那薄如蝉翼般的长睫轻轻扑闪了一下,然后慢慢合上,好像静待在花蕊上的蝴蝶,漫不经心地等待着什么。
纪凌风也只能艰难不已地,又渴求难耐地迈出几步,先将少年轻轻地放在金丝红线织成的喜被上。
池渊仍旧手脚无力,但他能够感觉到从饮下那杯酒水开始,身体上就好像有些燥热,不过这燥热是由内至外的,仿佛无名之火,根本不能解开他的手脚的寒凉,不仅如此,浑身的热气好像都集中在了下腹一点,连同四肢也越发冰冷了一些。
池渊不禁有些发懵,片刻想起刚才那个女官那颇含深意的笑容后,才恍然醒悟,难怪那酒中有股涩然的药味,其中应该是加了什么补药,而这补药对他的遇寒则倒的身体毫无效果,反倒加剧了一些
可是这种情况又该如何和纪凌风说明呢?
此时窝在纪凌风的怀中,因为视角的关系,对方冠冕上的十三颗白玉鎏珠刚好遮住了大半个轮廓,而对方崭新如初的冕服和那紧抿的唇角更让池渊无法开口,他只能闭上眼,暗自冷静,让自己过热的身体慢慢冷却下来。
等纪凌风将他放置在有些冰冷的被窝上,池渊虽然觉得有些不适,但不免松了一口气,刚才被纪凌风紧紧抱在怀中,靠着对方那结实柔韧的胸膛时,他好像能够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而这种过热的思绪显然是不合时宜。
池渊闭着双眼,缓慢地将自己的思绪从躯壳上剥离,不过这时他其他的五感也更加敏锐起来。
首先是帘子被人挑下的声音,闭合时珠玉相撞,发出清脆悠扬的鸣响,接下来是冕服的红纱脱下时发出的沙沙声。
过了一会,才安静了下来,此时整个寝宫里称得上落针可闻,唯有红烛摇动时发出的轻轻声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恰在此时,池渊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热源向他靠近,咫尺之间,似乎听到了那呼吸交缠的声音。
这时,池渊才睁开眼睛,只见纪凌风已经脱下冠冕朝服,发丝如墨般垂在耳后,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中衣,露出大致的肌理线条,而门帘隔开了那极为微弱的烛光,无法看清对方的神色。
池渊便
又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见池渊仍旧不动,反而好整以暇的样子,纪凌风不免生出了几分羞窘,可他深知少年恶劣的性子,只能无奈又宠溺地妥协道:“那我来,帮你。”
下一刻,池渊就感觉到那双他无比熟悉的手向自己的腰身滑了过去,池渊微闪了一下羽睫,但并没有制止,只轻扣牙关,轻轻“嗯”了一声。
到了天亮时,池渊从睡梦中醒来,直到昨晚后半夜,他才恢复肢体的控制权,但也没有睡多久,因为想到早晨还要行奉茶之礼,池渊便未曾熟睡。
不过即使这样短暂的浅度睡眠,也让他的精神完全恢复了过来,他迷迷糊糊中能感觉到自己被一片熟悉的气息怀抱着,那是让他一直十分怀念的感觉,也让他舒心不已。
醒来后,池渊才发现自己正窝在纪凌风温暖的胸膛处,对方还在睡梦之中。
而对方眉眼处好似有一片淡淡的青黑,应该是极为疲累的原因,想到此处,池渊也难得地生出一分郝然,不过即使在睡梦中,纪凌风的唇角也微微勾起,好似做了什么美梦一般,不舍得让人惊扰。
池渊便并未吵醒他,而是先行起来,准备叫人换来洗漱用的东西,有个准备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