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儿子反被(203)

    他扬起笑脸，问俞柯，“小七说的对不对啊？尊主？”
    “对，小七说的都对。”俞柯打消对顾锦城的怀疑，暂时压下了别的心思。
    宫殿不小，经过好几个前殿才来到众人用膳的食揽殿，而那之中已经有十个人等在桌前了。十个人见到俞柯，纷纷起身行礼，喊了一声“尊主”。
    俞柯的视线在十二魔使之间转了一圈，从一身玄色劲装，清爽马尾的顾锦城开始，到那个在神墓遇到的银发男孩小十二结束，每一张脸都那么熟悉。
    桌上的饭菜还冒着徐徐热气，殿内多了人气，比起他孤独地待在曾经的魔宫时要温暖了太多。
    这顿饭吃的有滋有味儿，俞柯与众人谈笑着，有那么一瞬间想永远留在这里，留在一切还没发生前。
    晚上躺在寝殿中，俞柯看着高高的屋顶，开始梳理自己从十二魔使口中得知的消息。
    他因为灵魂残缺的关系，很多记忆都是断片的，更是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印象。只有旁敲侧击问出些东西，好理一理自己的思路。
    他现在确实是在与宋祁渊背道而驰，甚至都不在同一个位面。
    在他的记忆中，是与宋祁渊在神界相遇的。那么在飞升神界之前他到底经历过什么？他为什么之前会生成崇尚杀戮与暴力的性格？
    知道了这个位面的现状，俞柯算是真的明白了一切的原因。
    原来这个位面就是他所诞生的混沌位面。说明白点儿，他是当初第一个出现在这个位面的生物，拥有强大的力量，更是能够利用混沌的残余气流融合自己的神魂创造出拥有自主意识的十二魔使。
    但当混沌消失，天地划分开之后，这个位面也随之出现了很多有灵智但凶残嗜血的怪物，不分青红皂白地向着俞柯进攻。似乎他们的存在便是要将这个超脱于一切的存在彻底抹杀。
    现在想起来，天道那家伙竟然在这时候便已经对自己下手了。养了一个宋祁渊做傀儡，竟然只是备胎选手，正选的怪物杀不掉自己，这个备胎才能出场。
    沿着这个思路顺下去，一切便顺畅了。
    俞柯翻了个身，再次想起了宋祁渊。
    也不知道小屁孩儿怎么样了，有没有听他的话将那绿石戴在脖子上。有没有因为他的无故消失而感到难过。那张总是绷着的脸会不会出现想念他的表情……
    第三十二章 自己的修炼之道
    安静的寝殿内，在床上团成一团的某人动了动，又动了动，翻了个身，再翻回去，如此过了大半天，最后恼火地睁开了眼睛。
    他真的睡不着，脑子里装的事太多了，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坐起身来，俞柯尝试去运转体内的真气进行修炼，但不出所料与前段时间一样，他的修为还是被不知名的力量压制着，用不出来。
    他想起那腆着脸称他为兄弟的老头子说的话，他想要摆脱天道的控制，首先要找到自己的修炼之道。
    他既然能够运用混沌气流结合自己的神魂创造出十二魔使，已经上升到了造人的地步，也难怪天道一直针对他。但他对如何创造出十二魔使的事情知之甚少，记忆断片，想要找回来，只能去寻找真正的混沌之境，去感受那些凌驾于天道法则的东西。
    那真正的混沌之境在哪里？
    胸口处发暖，俞柯皱了眉，想起了那老头打入他身体内的阴阳两逆阵。便尝试去用意识感受阵法的存在，努力去寻找那让他感到温暖的根源。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初他与老头在不知名梦中谈话时，所处的便是一片雾蒙蒙的混沌之境，而老头更是将混沌气流融入到阵法中一并打入了他的身体中。
    也许这就是一个契机？
    心中隐隐激动，阴阳两逆阵从胸口位置上升到他的识海，飞行到神识之上缓缓地旋转着，浅浅的金色光晕洒下来，笼罩着和俞柯拥有相同面目的神识小人。
    俞柯双腿盘坐，闭上眼睛，脑中开始出现一些熟悉的景象。
    似乎这两逆阵要将他的仅存的记忆全部召唤出来，呈现给他看。画面一个接一个，杂糅了断片的过去和最近与宋祁渊发生的种种纠葛。
    画面中不止有宋祁渊，还有十二魔使，阿九，王多菊，还有那些效忠于他的魔界旧部，想要了他命的怪物，侮辱他的仙界修真者。
    在位面带领十二魔使与凶残的怪物浴血厮杀；神战连累魔族遭受天雷；仙魔之战被宋祁渊相逼，将无辜的城民卷进其中。
    他诞生于混沌，在一次次厮杀中养成狠厉的性格。飞升神界又因为手段毒辣，是非不分受人忌惮。被宋祁渊追杀至下位面，对那人的恨意充满整个意识，誓要将他剥皮抽筋。
    然而一个游戏乱了全局，让他搭上了自己的心和自己的命。
    后悔过，痛苦过，流过泪，也曾恨过自己，但他却依旧很珍惜这份感情，这份得来不易的感情。
    阿九带给他温情，王多菊令他明白了忠诚的意义，宋祁渊让他又爱又恨，十二魔使陪伴他度过最孤独的时光，魔族旧部是他面对万难时的支撑。
    原来他俞柯一路走来，竟然有了这么丰富的人生。
    这样的经历是他独有的，更是天道无法左右的。天道法则只是天地之间自然规律的硬性规定，人类的感情复杂至极，又岂是会被条条框框所拘束？
    他一切的行动都在依照自己的感情。修炼是为了什么？起初是想要自保，为了在这个残酷的位面活下去。后来则是为了保护十二魔使和整个魔界，便让自己站在大陆的顶峰。再后来更是为了不输于宋祁渊，以此保护自己的尊严。
    为什么想要变强？
    因为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因为想要保护重要的人。
    阴阳两逆阵转动的速度加快，俞柯眉目舒展开，心中出现一丝明悟。属于自己的修炼之道，不攀附于天道法则，他大概猜到是什么了。
    昼夜更替，生老病死，草木从最初的新芽到茂盛再到枯萎，人类从孩童长到意气风发的青年再到成熟稳重的中年最后慢慢变老，这是自然的规律，天道的基本法则。
    修行一途则是可以打破那传统的生老病死，让修真者凌驾于普通人之上。但当这些所谓的法则变得人尽皆知，便成为了天道对修真者的一种桎梏。
    俞柯在阵法的帮助下，将过往走过一遭，如今他发现了隐藏在那些自然规律下独属于他自己的夙愿。
    其实世间万物都逃不过一个情字。何为情，他理解的很清楚。
    天道错就错在不该愚弄他与宋祁渊的感情！
    俞柯将双手举至胸前，由着心意结印，一样的动作，多次重复着，一次比一次复杂，速度越来越快……
    随着他最后一个动作的完成，识海中的阴阳两逆阵已经换了模样，其中的图案变得复杂难懂，透着丝丝玄妙，柔和的金光，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轰——
    俞柯的意识一颤，一身修为竟然不再被压制，彻底得到了解放！充盈的力量游弋在四肢百骸，他轻握手掌，再次展开，那新阵法的缩小版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掌心，阵眼中央升腾出一丝淡白色的混沌气流。
    他手指轻弹，那丝不起眼的气流噗的一声穿透了寝殿的屋顶，直射进靛蓝色的夜空，竟撕开一条细微的空间裂痕，力量骇人。
    “俞柯出来受死！”
    “吼——”
    “小崽子快快出来，让本大爷会会你！”
    外面一阵嘈杂，不时传来兵器相接的铿锵声，伴着怪物的嚎叫与挑衅，刺耳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