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柔弱的路人甲(253)
看着柳青栀越来越远的背影，明明这背影瘦削又单薄，落到两人眼中的恐怖程度，却完全不亚于那种传说中的死神。
在被冰浸入骨髓，血液流动的越来越慢的时候，两人在身体的失温中，伴随着惊恐而来的，是越发浓烈的疑惑，这个青年究竟是谁！
从电梯到试剂储存室这段路程里，柳青栀没有遇到任何人。
畅通无阻的走到储存室门口，柳青栀根据记忆里读取到的信息，将储存室的锁解开了。
这储存室并不大，和那种常规的小型杂货库差不多。
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很浓，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别的什么味道。
柳青栀扫向这一排排整齐摆放的试剂，从里面挑出十只放进了空间里，接着才走向了最右侧的玻璃柜。
玻璃柜的最下方，是两个抽屉。
其中左侧的抽屉里，放置的就是陈博士的盒子。
柳青栀拉开抽屉，将盒子拿了出来。
盒子里最重要的核心资料和以及研究数据报告早已经被谢尔和付容扬两人收走了，不过谢尔看到资料，四舍五入，读取了谢尔记忆的柳青栀，也知晓了资料的内容。
要将这些信息一比一复制出来，虽然需要费一些时间，但到底不算太麻烦。
而除了那些被拿走的核心资料，盒子里剩下的，都是一些陈博士生前的重要遗物，有一个优盘和三个笔记本。
柳青栀没细看，确认完东西无误后，就将盒子放进了空间。
这里面的东西对于柳青栀来说没什么用处，但有一些对霍霖来说，应该算是一种回忆。
另一边。
在另一处地下研究室里，刚解剖完一个二阶丧尸的付容扬，放下手中的刀具，走到了盥洗台清理起了手部，明明在解刨过程中戴了两层手套，此刻他依旧将手放在水流下，仔仔细细的清洗起来。
大概洗了有两分钟，他才用手帕擦干了水珠，走到外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自从上次被霍霖打成重伤之后，他回到实验室养伤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很少在外出。
也因为长期不见自然光，他的皮肤变得很苍白，唇色也很淡。
他的长相原本是那种比较俊美斯文的类型，笑起来的时候，自带一种成熟理性的温柔。
虽然戴着金丝边眼镜，却并显得禁欲清冷。
如今面部和嘴唇都失了血色之后，一眼看去，给人的感觉到有几分像是从中世纪走出来的吸血鬼。
浑身都透着一种凉薄又优雅的死气。
他坐在沙发上，身体往后靠着，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段时间除了时不时解刨一两个二阶的丧尸外，他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对最终版a-x试剂的研制上。
作为合作者，谢尔会定期参与a-x试剂的研发进程。
基本固定为每两天一次。
为了方便联系，他所在的这个地下实验室虽然不在西城基地，但距离西城基地也不算太远，能勉强维持三十秒的通话。
算算时间，这个点，谢尔也该打过来了。
想到这，付容扬又在站起身，走向了设备联通室。
听到脚步声，正站在一台联通机器前输入指令的男人转过身，他眉头微皱，脸上浮现出很明显的困惑：“老大，谢尔博士那边的信号，完全消失了。”
第127章
柳青栀从地下实验基地出来的时候， 已经临近深夜。
街边的路灯全部被熄灭了，月光也彻底隐匿在了云层之中。
漆黑的天幕下，路上没有一个行人， 四周都是静悄悄的，透着一股冷寂的幽深。
无论地下实验室发生了什么， 所造成的动静有多大，似乎都没有影响到这外面的一切。
柳青栀按照被那个马卡斯劫来的路线，在凭借着谢尔记忆里对西城基地格雷西墙的布局了解， 在众多路线中选择了最短的那一条。
只是在柳青栀走到快一半路程的时候， 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出现了除柳青栀之外的、另一个人的气息。
柳青栀脚步微顿：“出来吧。”
他话音刚落， 那道原本在暗处静静跟着柳青栀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他面前。
此时，恰好月色又从浮云的遮蔽中透了出来。
细碎而斑驳的光晕从上方漫洒而下， 照在路面的时候， 也将柳青栀面前这个人的面容照亮了几分。
露出了棱角分明的轮廓和漆黑模糊的双眸。
下一秒，对方开了口，眉眼之间闪过一抹晦涩复杂的情绪：“好久不见。”
柳青栀没有同等回应这声招呼，只是轻飘飘的说了句：“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跟踪的癖好。”
霍正沉默了。
他目光专注的落到柳青栀的脸上，尽管柳青栀此刻还戴着那张人皮面具， 然而他的视线却仿佛透过了这层薄如蝉翼的外皮，看到了柳青栀面具之下的真容。
虽然不久前他才一路跟踪过柳青栀。
但是眼下， 才算是他和柳青栀的正式见面。
事实上， 霍正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跟踪的行为。
明明一开始， 他只是想见一见柳青栀。
不做什么， 只是单纯的看一下就好。
结果看到之后， 脚步就不自觉的选择了跟随。
如果是以前，他绝对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种像是一个痴汉般默默跟在对方身后的行为， 他也不认为会有那么一个人值得自己去做这种无论从哪方面都显得卑劣低俗的事。
然而现在，他的的确确那么做了。
并且还在暗处看着柳青栀的时候，滋生出隐秘的喜悦与心安感。
想到这，霍正也觉得这种行为很不耻，但若是时间倒退，他依旧会选择这么做。
柳青栀看了眼似乎陷入某种思绪中的霍正，伸出手将对放的身体移开：“让让，挡路了。”
霍正顺从的挪开身体，在柳青栀抬脚走过的时候，说道：“你要离开了吗？”
他口中的这个离开，自然是指离开格雷西墙，而是指离开西城基地。
他不久前跟踪柳青栀的时候，就发现还有另一波人在暗地里观察柳青栀和霍霖三人。
对方是属于地下研究室的人，霍正虽然了解的不多，但多少也是知道一些关于谢尔的事。
柳青栀现在这种状态，很明显是解决了某件事，准备打道回府。
霍正不认为柳青栀会在这西城基地多待。
即使西城基地本身给出的福利已经算是十分优越。
柳青栀掀起眼皮，语气淡淡的说道：“先过了今晚再说。”
他其实也想看看明天会是什么情况。
西城基地就谢尔以及地下实验室的事会给出什么反应。
如果是装不知道的和善，那再多待几天也无妨。
如果是直接点破或者暗中搞些小动作，那明天走也合适。
后面这些柳青栀并没有明说，但霍正似乎听出了这些潜台词。
他眼眸微垂，思索了半秒后，突然说道：“现在已经快到后半夜了，你刚刚经历一场消耗，要吃点东西吗？我今天才领了新鲜的食材，可以做给你吃.”
似乎是不擅长说这些漂亮话，霍正的声音比之前压得低了些，说到最后半句的时候，语气也多了些许不熟练的生涩感，像是有些紧张，又有些不太适应的别扭。
柳青栀没说话，而是微微上前半步，盯着霍正看，像是在观察或者说是思量着什么。
被柳青栀这么看着，霍正的心跳瞬间加重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