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被病弱金丝雀逼疯了(80)
但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渐渐感受到了那个世界里面的人对自己的好意,交到了朋友,遇到了现实自己绝对遇不到的人和事。
好不容易已经说服自己说那根本就不是个游戏世界了,但现在他忽然又回到了这里。
熟悉的多人病房,刺鼻的药水味,但还好只是有些外伤,他还能自己处理一切。
他艰难地去够放在床边的手机,还剩下一点点电量。
从医生的话里判断,自己应该是昏迷了好几天,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车祸现场来到医院的。
他打开手机,发现只有寥寥几条消息。
提醒他旷工还有被辞退的通知,包括前同事发来的工作交接。
后来公司应该是通过医院知道了他现在的情况,公司那边公事公办地表示会给予相应的慰问补贴,具体情况让他自己到时候去商讨。
还有同事们说等他醒了要来集体看望一下他,但看上去也只是象征性慰问。
夏晚声维持住职场的礼貌婉拒了,“不用了,我朋友这几天也在,到时候回公司之后再聊。”
此时正值午休时间,偌大的病房里面空荡荡的,只能听见隔壁床的病人不太平稳的呼吸声。
窗边拉起了厚厚的深色幕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系统,你还在吗?”夏晚声没抱什么希望地在脑海里面呼唤系统,但什么回复都没有得到。
忽然有人推门进来,夏晚声下意识看过去,发现只是护士过来和隔壁床的病人交代什么,愣神了几秒后才慢慢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眼神里带着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失落。
刚才有一瞬间,他居然希望能和上次一样,推门进来的人会是喻丛言。
夏晚声垂下了眼睫。
可惜最后还是没能留下一张合影。
没有意外的话,自己应该是再也不会有机会见到喻丛言了。
还有那个世界的其他人,也不知道芦明曦后来怎么样了……
自己还没有来得及交代后续情况,不知道系统那边会不会直接让角色下线,或许对他们来说也不是想看见的结果。
夏晚声决定上网搜索一下这本书的结局。
要是之前的他,可能会选择继续过自己的生活算了,反正左右两边的世界也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干嘛要费心思考自己的这次奇遇会造成什么影响呢?
但现在的夏晚声几乎是疯狂地开始寻找有关这本书的一切,书名、人物和情节,通过各种各样的信息想要找到有关这本书的蛛丝马迹。
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这怎么可能呢?
夏晚声看着网页界面的提示“搜索匹配结果为零”,再查看了自己的余额里面确实毫无缘由地出现了五百万的存款,感觉两者不合理的地方在不断拉扯着自己的思绪。
他还想要继续搜索,但本来就没多少电量的手机最终宣告即将关机了。
这次就算自己发出了定位,也不会有人为了一条莫名其妙的消息跨越大半个城市过来找他了。
夏晚声放下手机默默躺回去,刚才着急寻找有关这本书的事情,肾上腺素飙升没注意对温度的感知。
现在的他后知后觉感受到浑身冰冷。
夏晚声把自己蜷缩进被子里面,强迫自己忽略心脏处传来的一阵阵钝痛,努力想要回忆起大家的相貌。
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已经离开那里的缘故,他再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回忆起喻丛言的模样。
夏晚声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
医院的被单带有残留消毒水的气息,夏晚声咬住下唇不愿意发出泣音,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任由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
自己应该高兴的啊……终于能够离开住了很久的城中村,也能换个工作环境,他的人生就要迈向一个新的阶段了。
可是……为什么他还在哭呢。
这波情绪没有持续很久,熬过了那几秒之后,夏晚声重重地擦拭了一下眼角,把被子的折痕稍微捋平整,又恢复到了刚才冷淡沉默的壳子里。
夏晚声总是很擅长在情绪最激烈的时候强迫自己停止,对他来说,过度地沉溺于负面情绪只会让后面的事情更加糟糕。
既然不愿意去麻烦别人,那很多事情就必须要他自己来处理。
他早就没有能在谁的怀里大哭一场的资格了。
调整好情绪之后,夏晚声在护士来查房的时候拜托护士把自己的手机带去护士站充个电,床头没有发现多余的插口。
他现在也不愿意面对那些虚假关心的消息了,反正病床前面永远都是空空荡荡,只有医生和护士会过来。
所幸他现在身体状态倒是很不错,恢复地很快。
大家都觉得这是个医学奇迹,跟货车对撞还能活下来,而且没受什么伤,还这么快就醒了。
“小伙子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隔壁床是个老爷子,见他恢复得快也很高兴,说着说着还颤颤巍巍从自己的果篮里面摸出了两个橘子要递给夏晚声。
夏晚声连忙接过来:“谢谢您。”
他想起自己上次在医院的时候还给喻丛言分橘子来着,当时节目组因为嘉宾晕倒紧急暂停了直播,救护车直达医院,当时喻丛言误以为受伤的是自己,所以才会那么担心……
不能再想下去了。
夏晚声盯着放在床头的唯一一抹亮色,心想或许自己的后福已经结束了。
出院之后的生活依旧平平淡淡。
夏晚声去公司办离职手续,前同事们对他的事迹十分感兴趣,趁着老板不在停下手中的事来问:“听说当时大货车离你就差那么一点的距离,是不是真的啊?!”
“我也没注意,灯光太亮了没看清楚。”夏晚声正在整理自己的箱子,想了想回答道。
他对当时的情况没什么实感,也没有车祸之后的痛感,好像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发生,自己就已经被系统绑定了。
“不过你真的要走吗,老板他是不怎么做人,但好歹打钱还是很爽快的,要不你留下来再坚持坚持,我们组没了你可就完蛋了啊!”同事小李咋咋呼呼道。
夏晚声自然明白他们不是真的在挽留自己。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底子足够扎实,只要是其他人搞不定的东西都能甩过来。
而且他也不会对于功劳的稍微分配不均有很大意见,只要能按时给足够的钱,自己不介意为了早点拿钱多加几天班。
公司里大家都猜测夏晚声为什么这么努力,这个年纪又没有什么房贷车贷,也没听说过夏晚声有对象的事情,这么拼命赚钱做什么。
后来有一次组长喝醉了终于说漏了嘴,夏晚声当时入职时填过个人信息,“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没有大不了就走的底气。”
夏晚声心想他说得对,一旦失业面临空窗期,很多生活成本都会变得显眼,只要加班和工资能够达到一个合理的平衡程度,那他就不会走。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虐待才能制造忠诚嘛,”组长端起酒杯,满意地接受着新人的敬酒,“哎呦都是醉话醉话,当不得真啊。”
夏晚声当时能做出的最大抗争,只不过是不再开口。
但现在不一样了。
夏晚声停下了手里正在整理的东西,直面眼前这位从来没有真心和自己相处过哪怕一天的同事,语气用词十分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