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老攻死了三年后(6)
江淮许沉默了瞬,看着齐醒道:“不觉得。”
说着背着书包往前走了。
高三的假期不多,好不容易国庆放了五天,齐醒说什么都要去小白谭玩玩。
江淮许耐不住他磨,还是换了身衣服去。
出门的时候,齐醒的电话正好打过来,那头隐约还能听见林嘉昀的声音。
唐柔有些担心,千叮咛万嘱咐让江淮许别喝酒。
“知道了妈。”
唐柔念叨,“你们还小呢,可别学坏了。”
江淮许哭笑不得,提醒唐柔,“妈,我今年已经十八了。”
唐柔没好气,“生怕你妈忘记了。”
“不会喝的。”江淮许叹了口气,保证道。
电话那头传来齐醒的催促声,“唉,江淮许,你可别迟到了。”
“嗯。”
突然,楼梯那边传来响动,江淮许抬眼,看见了二楼站着的俞秋。
唐柔见俞秋醒了,笑着问:“小秋,江淮许要去小白谭唱歌放松放松,你要不要跟着一块儿去?”
俞秋刚醒没多久,闻言转头看江淮许,江淮许的动作也停了,大有一种要是俞秋同意的话就带俞秋去的意思。
“不了。”
唐柔很惋惜地说:“别整天闷在家呀,时不时出去走走也好。”过了会儿,像是想到小白谭是什么地方,唐柔又转了口,“算了,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俞秋还有些恍惚,上辈子江淮许死后,唐柔也总让他多出去走走。
这时,江淮许手里的电话又响了,还是齐醒,操着他一贯的说话的方式,“你最近是怎么了?晚上不见人影,白天也不见……”
遇到江淮许的事,俞秋总会很敏感。
他的瞌睡瞬间清醒,还想仔细听清齐醒说的话,江淮许已经把手机的声音调低,接着开门走了出去。
于是俞秋只能听见关门声和若隐若现的脚步声。
江淮许走后,唐柔才记起来江淮许还没喝药,“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闻言,俞秋低头轻轻笑了笑,他说:“应该是。”
今天公司有事,唐柔得去公司一趟,但最近天气降温降得快,她总怕江淮许又生病,想着先去小白谭一趟给江淮许送药,再回公司。
公司那边催得及,俞秋见状主动揽下了送药的任务,“唐姨,我想出去逛逛,药我给江淮许送吧。”
唐柔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点头,“是该出去走走,天天闷着学也不好。”
她把装好的药递给俞秋,叮嘱道:“等会儿林叔回来让他送你去小白谭。唉,那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小秋到了那儿让江淮许下来接你,你跟紧他,可别喝别人递过来的东西。”
“好。”
“那就麻烦我们小秋了。”唐柔笑着说。
出门时,唐柔忽然想到了什么,“小秋还不知道淮许的手机号码吧?等会儿你问林叔,到小白谭了给江淮许打个电话让他下来接你。”说完便着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离开。
俞秋点头,“唐姨再见。”
他抬手告别。
林叔回来得很快,俞秋上车的时候中午过一点,见俞秋坐好,林叔这才载着他往小白谭去。
“小少爷,你第一次来小白谭人生地不熟的,可千万得小心。尤其是一楼以下就别去了,那儿危险得很。”
小白谭一层往下就当真是些腌臜地了,赌场,色|情会所,甚至还有打拳赛押注的。林叔和俞秋面面俱到地嘱咐着,下车时,俞秋道完谢后离开。
这儿是莞城销金窟,装修自然豪华,俞秋刚进门,林叔的电话正好打了过来,“小少爷?”
俞秋低声应了下,“怎么了林叔?”
林叔懊恼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小少爷,夫人刚才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你没有少爷的电话,你那边现在方便吗?”
俞秋微愣,随即反应过来说:“没事,是我忘记和唐姨说了,我有他的电话。”
他一直把这件事当得太理所当然了,觉得他有江淮许的电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却忘记除了他,其他人都不知道他曾经了解江淮许的一切。
甚至在那之后无数个午夜梦回的夜里,他从梦中惊醒,实在想念时,会尝试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静静地听着离他不远处的手机震动声,只是再也没人会接了。
也不会再有人接了电话,喊:“俞秋。”
“俞秋。”重新回到13年的这个下午,那个在江淮许死后,又陪伴了俞秋三年的手机号码再次被人接通。
“俞秋。”江淮许说。
俞秋轻轻仰头,巨大吊灯落下的光弄得他眼睛都有些干涩难受了,“嗯,我在。”
第05章 吃糖,甜的
均匀的呼吸声从电话那头传来,两人都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江淮许才笑着说:“俞秋,你军训呢?”
闻言,俞秋也笑了下,他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重新流动。
江淮许似乎是站起了身,很快,他那边嘈杂的音乐声小了下来,俞秋这次听清他在说的话了,不过其实即使杂音再大,他觉得他也是能听到江淮许的声音的,江淮许说:“你在那儿站着等我,我马上下来。”
“好。”俞秋回他。
没过多久,俞秋看见了江淮许。
他今天穿得很休闲,柔和的纯白棉质恤外搭着半袖白衬,午后渐渐下沉的阳光穿过云和小白谭的玻璃门,照在大理石和来人的下半张脸上,渡上层浅浅的金。他应该来得比较急,呼吸比平常重了些。
“抱歉,麻烦你跑一趟。”
俞秋将手中拿的保温杯给他,摇头,“没事,不麻烦。”
江淮许接过,他轻微地皱了皱眉,很快舒展开,但俞秋还是看见了。他很讨厌喝药,和俞秋在一起的那些年,他也是能不喝就不喝。
俞秋记得上辈子有一次江淮许发烧,也说不想喝。
俞秋拿手贴了贴他的额头,冷着脸摇头,“不行。”
江淮许只好妥协,“这招已经对你没用了。”
“嗯。”
那时候是冬天,下了雪,俞秋看着窗外,忽然道:“你要是能快些好的话,我们也许能赶上圣诞。”
这句话里带了“我们”二字,对江淮许来说吸引力真的很大,他的眉眼染了笑意,“好啊,那到时候我想和你逛街。”
“就逛街吗?”
“嗯,就逛街。”
俞秋看着江淮许的眼睛,“好。”
“但俞秋,”
“嗯?”
江淮许说:“有点苦。”
俞秋从大衣一侧的口袋,摸出两颗糖放在江淮许的手中,“吃糖,甜的。”
后来圣诞的时候江淮许还在发烧,他那一整天心情都不好,“要是没生病就好了。”
但俞秋只是假装没听到,他坐在书房里办公,江淮许没心情,时而在一楼转转,时而又在二楼转转。
临近傍晚的时候,公司那边给俞秋打电话,那时江淮许已经开始在教俞秋如何管理公司了,再加上最近江淮许身体越发不好,俞秋直接让公司那边的人联系他,不要再去打扰江淮许。
于是江淮许看见俞秋接了电话时,就知道公司肯定发生什么事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俞秋起身穿了衣服,收拾好后站在门口,看着江淮许一脸颓丧的盘腿坐在沙发上,双手架着他和俞秋养的那只布偶猫,叹了一口又一口的气,“江小秋,今年圣诞家里又只有我们俩了。”
俞秋环抱着胳膊,侧身站着,问:“你走不走?”
江淮许顿了下,把那只叫江小秋的猫抱在怀里,笑着低头,“唉,江小秋,今年家里就你一只猫了。”
然后很快上了二楼,再下来时换上了和俞秋一样的黑色大衣,“你不去公司吗?”
俞秋看了眼他,“你要是让我去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