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道侣(115)
谢琅把他放到第一位,让他彷徨,感动,喜悦,有什么比放在第一位重要,让人更高兴的事?
温见雪自觉没有。
温见雪心底淡淡的孤独散去了。
自从穿到修仙界,他心底就有些孤独,虽然后面有了师父、宗主长老、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可偶尔修炼时,依然会出现淡淡的孤独,想念现代的一切。
现代对于他来说,才是家,这里不是。
温见雪清醒地知道这里不是,可是,他想不出办法回去,只能接受现实,压抑着情绪,为了生存,努力适应修仙界。
可能就是忙着生存,所以他只是偶尔修炼时,想念现代的一切,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因为根本没有时间伤春悲秋。
……
谢琅走出浴房,来到庭院内,他运转灵力,迫使耳朵温度恢复正常后,拿出传音符,将遭到袭击的事告知师父与宗主。
话罢,问及乌黑光团。
黑衣人吐出的乌黑光团,融入谢琅眉心后,便消失不见了,谢琅如今怎么也感受不到融入他眉心的乌黑光团。
虽感受不到,但谢琅知晓,乌黑光团绝非好物。
“乌黑光团?”宗主听到乌黑光团,声音沉了下去,“难道是引魔珠?这就麻烦了。”
……
上界,华丽阴暗的石室内。
之前袭击谢琅的黑衣人半跪在地,不敢抬头看上座几人,恭声道:“谢琅确实是结丹初期,属下朝他吐出一枚引魔珠,他也未曾避开。”
引魔珠说白了就是戾气凝结而成的珠子,本身没有任何毒性,甚至算得上提高修为的绝好之物,但前提是,在身体彻底吸收引魔珠前,不被修炼时时不时出现的幻觉,引得走火入魔。
上座一个男人闻言,拂下桌面青玉茶杯。青玉茶杯摔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却并无破损。
“放肆,我们让你用引魔珠了?”男人冷声道。
黑衣人全身肌肉绷紧,道:“属下只是想谢琅放弃修炼。他若继续修炼,或许会对主上构成威胁。”
“威胁?未免太看得起他了。”上座有人开口,说话这人披着黑袍,左胸别着一枝金色莲花,他声音低沉浑厚,很明显是个老头。
无人反驳。
这老头看向黑衣人,道:“罢了,不说这事,姓温那小子呢?确定灵根受损了?”
“剑宗内的人皆是这样说的,今日早上,温见雪还炸了炉,据我们打听,是接受不了灵根受损,心态崩了,炸炉了。”
“姓温的未免也太脆弱。”上座有人评价道,评价这人从头至尾笼着层白雾,她声音温柔轻慢,显然是个女子。
“话不能这样说,毕竟是个连你我零头的黄毛小子,能有多好的心性,只是可惜了,我本想将其招收到门下。”老头道。
“当年打压剑宗,可是你出的主意。收温见雪为徒,也不怕他背后给你一刀。”女子道。
老头淡淡地笑道:“虽是我出的主意,但获利的可是大家。我其实也不愿打压剑宗,只是资源就那么多,总得有人退出。说不准以后,退出的就是你我。”
“你说起话来,真是冠冕堂皇。”女子笑道。
“退下吧。”中间端坐的中年人朝黑衣人道。
黑衣人和站在一旁的两个同伴退出暗室,可方退出暗室,三个黑衣人发出一道痛苦的声音,身体忽然爆开,变成血雾。
暗室内的人停止说话,看向中年人,中年人从容不迫道:“留着终究是祸患,杀了清静,不过动动手指的事。”
“这可是替我们办事的人。”摔杯子那位立刻道。
“妇人之仁。”中年人淡淡道。
“真是不可理喻。”摔杯子的男人甩袖离开。
“当初派人攻击剑宗,没见到他说什么,下手比谁都狠,如今得到了好处,就开始满口仁义道德,仿佛与我们在一起,侮辱了他。”坐在左侧,身材矮小,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的老妇人这时开口道。
老头似笑非笑道:“棋局上的兵,看你们愿不愿意吃了。”
“你好大的胃口,吃了剑宗主宗,现在连盟军都打上主意了。”女子道。
老头耸肩道:“随口说说而已,毕竟大家都看他不爽。”
暗室灯火明亮,其余三人没有说话,在思考什么。
……
温见雪很快穿好衣服、鞋袜,他一边束发一边往庭院走。
谢琅坐在房间内,摆弄着他的金漆弓箭。他还未包扎伤口,不知在想什么,手指拉紧弓弦,又松开,弓弦发出铮的响声,弓弩剧烈颤抖。
温见雪从乾坤袋里拿出药箱,正欲叫谢琅吃一枚止痛药。
谢琅道:“就这样上药吧,不痛。”
温见雪弯腰看谢琅,谢琅表情冷淡,不太高兴。温见雪戳了戳谢琅肩膀,道:“别生气了,我不是不接受你好意,我很高兴你在乎我,我只是生气,你不先给自己包扎伤口,凡事还是要以自己为重。”
“另外,你嫌我哆嗦,我向你道歉,以后不会话多。别生气了?”
温见雪边说边观察着谢琅的表情。
谢琅抬起眼帘,看向温见雪:“谁说我生气了?我没生气。”
温见雪道:“可是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谢琅挑起眉,嘴角微微上扬,笑道:“一直保持着笑容很累,我很多时候都保持着冷淡的样子,因为这样十分省力,甚至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事情。”
温见雪无言以对,他打开药箱,给谢琅后脑勺上药。
谢琅后脑勺只是撞伤,并无大碍。
温见雪上好药,又给他喂了颗加速伤口愈合的低级丹药,这才停手。
“其他地方没事吧?”温见雪问。
“其他地方没什么事。”
谢琅转动脑袋,觉得脑袋缠上纱布后,有点重,他适应了好一会才习惯纱布的存在。将头发用发带松松缠起,谢琅拿起金漆弓箭,走到门前,搭上羽箭,绷紧弓弦,瞄准庭院内的柳树。
“刺啦——”羽箭脱弦而出,势如破竹,扎入柳树树干。
谢琅快步走到柳树旁,羽箭扎得很深,他盯着羽箭看了许久,拔下羽箭,并着金漆弓箭,一并收回箭筒。
引魔珠?引魔珠又如何?
他该修炼就修炼,怕幻觉,怕走火入魔,笑话。
他又不是没经历幻觉,无非是一些让他痛苦的事,保持冷静,全杀了,幻觉不就破了。
引魔珠算个屁。
“谢琅,你真的没生气?”温见雪打量谢琅,他对谢琅的一系列举动,颇为不适,不适之余,直觉谢琅非常不对劲。
温见雪不清楚是自己之前惹恼了谢琅,还是在这段时间内,出了什么事。
总而言之,他特别担心谢琅。
谢琅转身走了回来,他关上房门,打了个洁尘术,脱了外衣及鞋袜,躺到床上,道:“没生气,睡觉。”
温见雪道:“黑衣人偷袭你的事,你与师父、宗主说了吗?”
“说了,他们说他们来解决这事,让我们藏好锋芒即可。”谢琅闭上眼睛。
温见雪点点头,他坐在桌前,拿出藤妖转交给他的那张残缺的、不知等级的丹方。
十日后才是炼丹大比,这期间,温见雪打算专心修炼,同时看看能不能修复这张残缺的、不知等级的丹方。
藤妖转交给他的丹道心诀,他白日里,配合着修炼,运转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配合着修炼后,植物对他更亲近了。
至于藤妖转交给他的十来张中级丹方基本是比较罕见的中级丹方,拿出去买,势必会买出个好价格,也不知母亲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东西。
当然,温见雪并不想把这些中级丹方买了,这些中级丹方是母亲留给他的。
温见雪现下特别好奇这张残缺的、不知等级的丹方会炼制出什么丹药。
丹方没有被命名,纸张破旧,左下角似乎被火烧过,缺了一块,纸张上面潦草地写着密密麻麻的药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