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进入修罗场游戏[快穿](105)
“许容哥哥。”崔竹忽然打断了两人的对视,并按住了方喻搁在桌沿边的手,轻声道:“你喝醉了,不如先回去吧……”
“我有意中人了。”方喻突然说。
崔竹神情几不可察地一僵。
“意中人?”呼延昭颇感意外,挑了下剑眉,倒没有再多追问,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也不好勉强。”
他淡定地将赠出的佩刀收回,面容上不见几分尴尬,反而说:“不过还是意中人,说明本王还有机会。”
方喻视线蒙蒙,又听见呼延昭道:“只要许公子一日未娶妻,本王就有一日可以追求。如此想来,倒也很有盼头。”
崔竹垂着睫,将方喻手边的酒盏挪开,语气冷了下去:“大王子,你的汉话用的不是很好,也没理解许容哥哥的意思。”
“我们中原人不喜孟浪轻浮之人,许容哥哥既已拒绝过你,今后想必也不希望你过多打扰。”
呼延昭不置可否,只是道:“是吗?”
方喻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嗓音轻飘飘的:“无所谓。”
“你最好能让他有些许在意。”方喻淡淡道。
说完这句话,他一手撑着桌案想要起身,崔竹见状,立即伸手扶住方喻的腰,软声说:“许容哥哥,我们回去吧。”
呼延昭看着两人离开后,才低下眼,去看案几上那一块玉佩。
玉通体纯白,没有一丝纹饰,呼延昭记得很清楚,这是方喻先前系在衣带上的玉饰。
突厥青年抬手拿过了这块玉,翻来覆去打量片刻,若有所思地曲指在其上轻轻敲了两下,红眸里神色沉沉。
故意留下随身之物给他,摆明了是给他下次登门拜访的机会。
但这枚玉佩……呼延昭像是觉得有意思,意味深长地勾了下薄唇——
究竟是不是许容主动留下的呢?
*
出了同光楼,崔竹便带着方喻往旁边的小巷里走。
马车停在不易引人注目的暗处,崔竹已经褪去了先前在酒楼里伪装的温顺,白皙脸庞上没有半分表情,几乎是半搂半胁地按着怀里的人,掐在方喻腰间的手指用力,在布料上抓出了深深的褶皱。
方喻呼吸滚烫,不太舒服地动了动,崔竹察觉到了,立时恶狠狠捏住怀里人的下颌尖,森森威胁道:“许容哥哥,别乱动。”
“否则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崔竹嗓音轻轻,“叫路过的野狗咬死你。”
方喻也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过了好半天,才模糊“嗯”了一声。
崔竹把方喻推进了马车里,微转过身居高临下瞥了眼旁边两个车夫,冷冷道:“都滚远点。”
随后,他一手掀起轿帘,进了马车里。
这架马车足够宽敞,方喻被他推到车内的软榻上,阖着长睫,秀丽的面容上浮起了大片绯红,像是已经醉晕了过去。
崔竹坐在旁边,探出手,指尖细细掠过软榻上美人的眼睫和唇沿,姿态温柔闲适得如同在抚琴,而后顺着往下滑了一滑,掌心搁在那抹纤白的脖颈前,倏然收紧。
“真能招人。”崔竹抱怨似的开口说了一句,感受着掌下温热的搏动,道:“许容哥哥,你什么时候又有了意中人了呢?”
他用力太过,方喻因为呼吸不畅蹙起了眉。
崔竹于是松开手,但很快又收紧,如此反复几次,方喻终于睁开了眼,一双蜜色的眸子水蒙蒙的,略显茫然地看着崔竹。
少年与他贴近,亲密道:“许容哥哥,你醒了吗?”
方喻不说话,只盯着他看。
崔竹恶劣地笑了笑,语气嘲弄:“让你不要喝酒……你硬要喝,这下好了,把迷药也一并喝进去了。”
“我本来不想给你下药的,”崔竹搂着方喻的腰,与他一起倒在软榻之上,状似委屈道,“但实在是受不了那突厥毛子看你的眼神,只能让你难受一会儿了。”
“许容哥哥……”他不在意方喻有没有回答,自顾自说,“今日本是我带你过来,现下却是我自己后悔了。”
他抚摸着方喻墨黑的发:“其实想要你认识呼延昭,也不必特意把你带到他跟前……不是吗?”
崔竹喃喃道:“我还没得到过,怎么可能让他……”
少年声音渐轻,他止住话语,又看看不甚清醒的方喻,忽然用指尖碰了碰方喻的唇,命令道:“张开嘴。”
“许容哥哥,”崔竹眯起眼,微笑说,“含进去。”
方喻当然没听见,于是崔竹半撑起身,想强迫他张开嘴,不料手指堪堪掐住那尖尖的下巴,方喻突然拧起眉心,而后反握住崔竹的腕——
狠狠一脚把他踹下了软榻。
崔竹措手不及,他本就是虚虚撑着身体倚在方喻身边,也没料到方喻竟然还有力气踢他。
一时不察间,少年被踹中肋侧,跌下了榻。
“你!”崔竹大怒,顾不得剧痛,一手按住受伤的肋侧,另一手从袖中抽出了一把匕首,猛地抵上方喻的颈。
崔竹养尊处优数年,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这么放肆,他下意识起了杀心,想把软榻上这个昏昏沉沉的美人剁了,但临下手前,还是唤回了些许理智。
“……”
少年跪坐在榻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上面的人,见方喻困倦地抬了下睫,而后很快又合上眼睡着了。
崔竹紧攥着匕首的手缓缓松了,脸色阴晴不定,有些拿不准方喻这是装睡还是真晕。
崔竹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自己下的迷药分量,把匕首扔到马车上,冷冰冰道:“……就这么杀了倒是便宜你了。”
等他谋划的大事将成之时,再好好收拾许容也不迟。
但经此一搅,崔竹也没了温存的兴致,他察觉肋下隐痛始终不消,怀疑受了内伤,更是烦躁至极。
他扯开轿帘,叫了那两个车夫回来,下令道:“回崔府。”
“等等,”崔竹想了想,又说,“路上绕下道,先去许府把人送回去。”
*
两个车夫唯唯诺诺应了,小心地驾车前行,半句话也不敢多言。
……刚刚崔公子那么快就在马车里办完事,看模样还十分不爽快,显然是不满意,这个关头谁敢惹崔竹不高兴,容易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马车在黑夜里一路疾行,等到了许府,一个车夫掀起轿帘,看见崔竹苍白的脸。
“少爷?”
那车夫愣了愣,就被崔竹狠狠瞪了一眼,低喝道:“还不把人带下去?”
少年一手摁在腰侧,额上都是细细的冷汗,像是忍耐到了极致。
车夫不敢再问,一手半抱住昏睡的方喻,正要扶下去,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我来。”
车夫一怔,转过身就看见一个黑衣男子,面容俊冷,长睫也掩不住墨眸里的不快。
两个车夫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见了困惑。
这人什么时候出来的?
那年轻的黑衣男子见他不动,于是再次开了口,嗓音沉沉:“许府管事,陆何。”
谁家的管事穿得黑漆漆的大半夜站在外头,车夫内心吐槽,但他只是个拉车的,自家主子都没发话,他只能将扶着的方喻递过去。
名为陆何的男子接过方喻,利落地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冷淡地朝车夫一点头,视线掠过垂下的轿帘,随即毫不停留地步入府内。
“还愣着做什么?”轿子里传来崔竹的声音,强撑的狠戾中藏不住虚弱:“是想把我拖死在这吗?”
两个车夫打了个寒颤,忙起身驱车回去了。
方喻窝在陆何怀里,被抱着往厢房的方向走,忽然被吵醒般勉力睁了睁眼,轻轻道:“陆管事……你怎么穿成这样?”
K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正准备出门劫人。”
方喻的唇角扬了一刻又压下,突然说:“陆管事,我头好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