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总想独占我(150)
林蔚与本来想通过系统给盛枝郁叠加保护,让他从被盛懿控制的状态下脱离出来,但盛枝郁在连接系统之后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嘘。”
他拒绝了系统的所有数据修改,硬扛了十天,拖到精神图景自我修复才缓缓转醒。
虽然已经习惯了被屏蔽,但眼下这种情况林蔚与还是越想越气:“这狗东西给我们小郁下药,都把人药瞎了,为什么我们现在还不能直接捕捉他?”
“不能。”楚颂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这只怨灵把自己的精神力设置为副本里的最强,就代表着他随时能够察觉到系统的存在,我们现在能够联通盛枝郁是因为他的精神图景被破坏了。”
因为小郁的精神图景崩坏,盛懿为了他的安全不敢轻易侵入他的精神层面,系统才得以趁乱连接。
在这人的精神力溃散以前,系统但凡有稍微明显的动作都会被他察觉。
如果“盛懿”因为察觉到系统而决定抛弃这个副本离开,那么前面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林蔚与烦闷地抓了抓脑袋:“之前说要回收这个怨灵,必须得他和这个副本建立羁绊才能被标记……这个羁绊,不会是要小郁和他结合吧?”
为了抓一个三千世界的流窜犯,要小郁在副本里面献出自己的精神世界——太他妈恶心了吧!
楚颂知道林蔚与在厌恶什么,可是目前为止,似乎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而且,从盛枝郁主动屏蔽系统的情况来看,他似乎也很清楚只有结合才能将“盛懿”绑定这个世界。
楚颂叹了口气:“小郁做事一向有他自己的考量,我们既然不能提供帮助,那就尽力在场外打援助吧。”
其他的,就只能看祁返怎么做了。
林蔚与显然也和楚颂想到一块儿去,双手合十抵在眼前:“求求了,祁返你要好好保护我们小郁,别让他和这鬼东西继续纠缠了。”
*
第七禁区边境。
薮猫守在岗位里,眺望着一望无垠的黑暗。
六十九解散之后,他已经被调到这里半个月了。每日看得最多的,就是极端的气候和恶劣的环境。
又因为偏僻遥远,所以首都那边有什么消息动荡,远不能及时传达他们耳边。
闭上眼,还能听到那天在医院里盛枝郁冷漠的话。
……到底不是一路人吗?
“又在发呆?”鬃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极轻的提醒。
薮猫这才回过神,扯了扯唇角:“你说,头儿为什么会那样呢?”
“官方给的报告不是被感染了么?你怎么还在想这件事。”
“我又不是没见过被感染的人,头儿那个症状很明显就不是。”薮猫想起了那天的会议,下颌紧绷,“而且,小队长也受伤了,小队长不是没被感染么?”
“高级哨兵和低级哨兵怎么一样,而且,”鬃狼的眸光略暗,随后有些艰涩道,“不要叫他小队长了。”
那个人已经和他们完全划清界限了。
薮猫下意识想反驳,可是想起那天盛枝郁冷淡的眼神,缓缓垂下了眸。
“……我好想头儿和七分啊。”
“别想了,六十九已经解散了,以后再也没有六十九了。”
就在两人打算在岗位静守一夜的时候,一旁的污染源检测报警器却忽然响了起来。
尖锐的鸣声响彻了边境的每一处,所有在驻守的哨兵纷纷警觉,严阵以待。
薮猫迅速地低头看向检测报警器,却发现报警器上显示的不只是疏漏的单个污染源。
而是……密密麻麻,成片数不清的异变源。
“怎么回事?!”鬃狼瞳孔微紧,“这是什么污染源大暴动吗?”
薮猫没有多余的迟疑,迅速抓住了鬃狼的肩膀带着他准备作战。
两个人刚刚转身的时候,一道黑影瞬间停落在守庭之外。
像是翩跹落影的死神,悄无声息地用暗影笼罩眼前的生命。
薮猫和鬃狼纷纷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压迫力,骇然回神的时候,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祁返面带笑容,懒散淡然:“我刚刚好像听见,有人说想我了?”
薮猫和鬃狼愣在原地,还没来得及找回自己的声音,就看到一只巨大的畸变怪物从祁返身后展翅。
是一只巨大的变异乌鸦!
两人神色骇然,慌乱地想将祁返拽回来的时候,只见那只巨大的怪物扑棱了一下翅膀,缓缓收拢停驻在祁返身后。
随后,巨大的怪鸟褪去异化,竟然渐渐恢复了人形!
“不用紧张,我来介绍一下。”
祁返落地,轻轻搂住两个人的肩膀,熟稔地引向身后的人:“前二十三队的队长,黑鸦,现在是……半异化状态。 ”
怪鸟的黑色羽翼收拢之后,一张在烈士缅怀录里出现过的脸缓缓出现在两个人的跟前。
男人半张脸被黑色的羽毛密布,剩下一双眼黑棕色的眼。
他略一颔首,嘶哑的嗓音听着已然没有人类的发声器官,但却依稀能辨别出内容。
“你们好。”
薮猫和鬃狼已经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不明白已经死亡的黑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是这幅模样。
这简直就像是……人类转变的污染源。
祁返将他们的震惊和错愕尽收眼底,没有解释,只是将怀里的两枚东西递到两人跟前:“不好意思,我和我的军队打算从这里攻禁区,能麻烦二位通融一下吗?”
他抬手一抛,银色的身份牌在空中旋转两圈,落到薮猫和鬃狼手里。
一个写着小小的羽。
一个写着小小的羊。
薛翼,袁羯。
“这是你们小队长留下来的东西。”祁返轻抬下巴,看着眼前的人,“现在我要把小队长从遥远的象牙塔里救出来,你们有兴趣加入吗?”
第079章
即便盛枝郁失去了视觉, 盛懿也没有像之前一样放松警惕,锁在脖子和四肢上的镣链依然没有被解开。
盛枝郁每天的活动范围只有床和卧室,稍微远一点就会扯动锁链, 触发其中以屏蔽感官的电流。
盛懿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监视器里安静靠在床沿听音乐的盛枝郁, 眸色微沉。
因为有上一次出逃的经历, 他以为盛枝郁在这里也不会太安分。
然而, 这么多天以来,除去因为不知道惩罚机制的第一次, 盛枝郁再也没有触发过电流。
一日三餐按时进食, 偶尔会活动一下因为躺卧而紧绷的身子……好像完全抛弃了和祁返的过往, 适应了当前被束缚的生活。
但盛懿清楚, 盛枝郁越是这样,越不代表他是听之任之随遇而安。
盛枝郁本身就是个很有耐心,懂得伺机而动的人。
想到这里, 盛懿转步看向自己的培养皿,抬手抚过血色土壤之中的枯枝。
纤维素和木质素早已在药物的侵蚀下完全消失, 只剩下脆弱的外壳, 他用指尖轻轻一捻, 枝干便随之破碎, 化为了指尖里的一簇灰烬。
男人却只是笑着将灰烬抬到自己唇边,轻轻地抿去:“马上就能开花了。”
午饭结束, 盛枝郁的手捏着瓷勺, 平静地面对坐在跟前的人。
“这就饱了吗?”盛懿一手托着下巴, 手边属于他的那份午餐完全没碰。
他不觉得饿, 但喜欢看盛枝郁吃东西的样子……这样会让他真切地用视线感受到“活着”的感觉。
盛枝郁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摸到餐巾纸轻拭过唇面:“我想洗澡, 这个链子能暂时解开么?”
盛懿的视线骤然落在盛枝郁颈中的淡银色铁环上,眸色微深。
“现在?”
“现在。”
“好。”盛懿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盛枝郁的身后。
因为接连的囚/禁,小郁已经有接近三个月的时间没有接触到外面的阳光,皮肤变得更白,柔软乌黑的发丝也长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