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不会飞(61)
只是那时傅深不想承认,他不敢承认。
所以双方心照不宣的一笔带过。
直到寒风朔雪弥漫了整个冬天,最后一根理智的火柴熄灭,把那点撩人的火星烧满了整个旷野。
烧的他摇摇欲坠,金身破裂。
又在夏风里,被人裹着浓郁的情感,坚定地拥入怀。
林温回过头,对着詹姆斯笑起来:“不用考虑。”
“你不知道,他和别人不一样,在我这里他从来都不是选项。”
“是我命中注定坚定不移的选择。
”
我喜欢他。
胜过一整个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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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命比纸薄,爱比风厚。
傅深找来的时候,詹姆斯已经重回宴会中,只剩下林温倚在小阳台的窗角,端着杯快要见底的酒,百无聊赖地吹着夜风。
林温脚下,还有一瓶已经倒空一半的香槟酒,敞口放着,染的一片都是花香酒香。
彩棱玻璃门用的是沉木装框,推开发出厚重的“吱呀”声音。发呆的林温闻声回头去看,对上傅深直白写着“小酒鬼”的无奈眼神,弯着眉眼笑起来。
“先生。”
他喊。
傅深“嗯”了一声上前一步,拿走林温手里的酒杯,把剩的那点底一饮而尽,连杯带手搭在阳台边缘,有些吃味地问:“詹姆斯和你说什么了,让你一个人待在这里喝闷酒?”
“没说什么,酒是看见服务生,随口要的。”林温摇头,他今晚喝了不少,但这两年酒量见长,脑袋还是清醒的。他并不瞒傅深,如实相告:“他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傅深眉心一挑,刚张口想问,即而听林温答道:
“我说有。”
傅深的眉眼因为这简单的一句话柔和下去,看着林温有些迷离的眼神,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带着点诱导的意味:
“然后呢?你说你喜欢谁?”
商场上斡旋的本领已经成了习惯,林温的脑袋还在酒精里转,却自动忽略了呼之欲出的直白答案,把两个问题合二为一,就重避轻的回答:“然后他问我喜欢什么?家世、能力?还是身份背景?”
“嘁,果然是没长开的小孩儿。”傅深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声音,拿起地上的酒瓶又添了一杯酒。“小孩子才比外在,成年人只论心意。”
他说完,喝了一口酒,才察觉到林温故意岔开了他最初的问题。他为自己醋意上头只记得讥讽对手被林温带偏失笑,却没打算掀篇带过,反而上前一步,撩起林温耳侧的头发,把人圈在他两臂之间,低头俯问:
“那你喜欢什么?家世、能力、身份背景,这些外在的东西我和他不相上下。林温,你喜欢我什么?”
阳台的空间并不狭小,但林温被傅深堵在墙角,又刻意缩进了距离,抬眸间甚至能触碰到傅深的鼻尖。
林温刚才还清醒的脑袋这一刻有些晕乎,打好的满腹草稿统统在呼吸交缠间忘了个干净,只能跟着傅深的引导回忆起刚才的场面。
半刻钟前,詹姆斯站在这里,失意的问林温自己究竟有哪里落了下风。
林温其实回答不上来。
在他心里,傅深一直是特别的。他的命是傅深救下的,人生新开始的每一次蜕变都离不开傅深的身影,这让傅深和其他人从来都不在同一条评价标准的线上。而三年前那个下着薄雪的夜,他从窗台落进傅深怀里,就注定,这条特别的线上至始至终,都只会站着傅深一个人。
所以别人纵有千般好万般好,走不进他心底,再多好都抵不上傅深看向他的一个眼神。
林温在心里快把傅深奉上了神坛,但直白的爱意却内敛的没有宣之于口。想了许久,只对詹姆斯道:
“可能我这一生命比纸薄,唯独喜欢了他,才觉得心脏全须全尾有了重量,能压着不被伤痛的风吹走。”
“所以不是你不好,詹姆斯,你是我人生中遇见过极为优秀的人。只是我的感情满仓了,仅限能认购傅深一支股票。”
“售空即罄,不求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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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台前,傅深没得到答案,还在循循善诱:“你喜欢我什么方面?长相?身材?还是什么别的地方?”
没从回忆里脱身的林温,轻易掉进了猎人话术里的陷阱,顺着答道:“一切,每个方面都喜欢。”
傅深笑出声。
小狐狸学得再精,还是斗不过从一开始就善于布置机关的狩猎人。
傅深一句引诱的问答,直接让林温变相承认自己喜欢的人是他。不仅骗到了问题的答案,还附带一句暖人心坎的表白。
傅深心底柔软一片,嘴上却道:
“各个方面都喜欢?你这话说的真笼统,你了解我哪些方面?”
他指节弹向玻璃杯,发出清脆的一声叮响,像风暴来临前的警示灯。
傅深的目的本身也不是为了追究答案,所以并不等林温答话,便欺身过去,单手揽住了林温的腰。
姿势和一年前他在舞会教林温跳舞的场景里没什么不同,只是这回双方喝的都不是灼酒,酒气浓烈却不烧喉。
傅深低眸看着林温的眼,视线慢慢巡移到林温微微翕动的唇上。
他低下头,在若即若离的距离间,问林温:
“你醉了吗?”
夜色朦胧,情歌呢喃。不遮掩的欲望在问话间呼之欲出,揭露着这是一场索吻的讨求。
林温被灼热的气浪拂过,下意识想向后退,又被傅深揽着腰无处可逃。
“没有。”
他说。
香槟里没散开的葡萄甜味在他们之间蔓延。
他顿了顿,问傅深:“......那您呢?”
“我也没有。”
傅深答的很快,因为下一秒,他就扼住了对方的脖颈,低头吻住了林温的唇。
这一次唇齿间的触碰是放肆的、用力的,带着浓郁毫不伪装的欲望冲动,在这方寸之地辗转碾压。先被情欲裹挟者,勾地夺走对方唇里的酒津和一切呼吸,直到缺氧的晕气上头也不肯收手。
暴雨时分一旦开了闸,漫天的洪水堵也堵不住,势必要席卷溪流,把泥沙冲净上岸,和摇曳的船舶争个不眠不休。
宴会未完,面红耳赤者喘着气开车奔离。
徒留整场找不到人的蒋越挠着头,满头雾水:
“奇了怪了,这俩人去哪了?都长了翅膀飞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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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风吹雨,莫忘折花送情
长了翅膀飞走的两个人,在宴会上不辞而别,迎着夜幕奔回了住所。
二层的别墅安静伫立,下午走时浇过水的花,此刻正盛放在花园里,黑枝白叶,像极了禁果生长的秘区。
房间里的灯被人打开又摁灭,前者是林温,后者是傅深。
傅深一只手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拂过林温的侧脸和脖颈,顺着向下移。没开灯的室内昏暗,除了近在咫尺的人影,其他的事物都显得模糊不清,唯有感官在黑暗中无限放大,经过摸索的触觉,发出令人克制不住的战栗。
林温的呼吸灼热,双颊发烫,跟随着傅深向下游移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吻他的傅深察觉到身下人的不安,把充满侵略占有的吻撤开,喘了一口粗气,停下所有动作,轻柔地啄了一下林温的眼睛。
“别怕。”
傅深在微茫的月光下望着林温的眼睛,细密的轻吻林温的脸颊,柔声安抚对方:“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了,林温。”
林温的身体从前受过太多的伤,哪怕重生七次,骨头里痛感的记忆也没能完全磨损掉。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往冰冻在他的骨缝深处,一遇上爱情的温水,就冲破封印刺痛难忍,叫嚣着让他想起曾经的惨痛经历,不要再沉沦其中、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