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嫁给穿书同乡后(76)
沈子衿努力镇定,选不出错的回答:“自然也会。”
楚昭点了点头,拿余光似有若无地催促他说下文:还有呢?
沈子衿装傻充愣,假装看不懂:还有什么,没了呀?
楚昭余光扫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沈子衿还起身遁逃:“王爷,我想回屋休息会儿,今日景不错,你又休沐,可以好好观赏。”
他说完就走,脚步毫无迟疑,楚昭盯着他的背影,无奈叹息,肩膀往下松了松,有点儿泄气。
怪了,小侯爷这么喜欢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他不知给沈子衿递了多少话,只要沈子衿顺着内心的想法说,即便不会一脚踹开柜门,也该能把窗户纸削薄一点。
但沈子衿几乎都是这个反应,要么先惊讶或者愕然,然后就说些岔开的话,跟受惊的猫似的,眨眼就逃了。
楚昭百思不得其解,他喜欢我,不该想着更进一步,在合适的时机告白吗?
难道他觉得还未到时候?
是我哪儿还做得不够?
楚昭想到这儿,有些燥,不是烦躁,而是尴尬和百年难得一见的不好意思。
……我都没想过再把握什么分寸了啊,楚昭出神地想。
难不成他还是该找个时间,朝他三哥和周丹墨取取经?
白君行本来也是个好人选,但可惜他对象是展炎,如果跟他取经,白君行没准会在家信里跟展炎提及,一旦展炎知道了,那就是边关所有兄弟都知道了。
楚昭光想想那场景就头皮发麻,把白君行这个人选排除。
唉,感情可真难办。
但……也挺有意思的,楚昭弯了弯嘴角:沈小侯爷只要在他身边,日子就很有意思。
*
隔天晚上,锦绣阁厢房内,关系密切的几人齐聚。
除了沈子衿楚昭、二皇子三皇子外,周丹墨也来了。
周公子虽然没入仕,但人脉广,而且他爷爷也是支持皇子们的。
除了楚照玉沈子衿和周丹墨是光明正大从正门来的,其余人都不走寻常路:
楚昭身手好,自己避开外面人视线翻窗进来;三皇子楚锦旭是被侍卫带着翻的窗;而白君行乔装戴了斗笠,没让人瞧见他的样子,一直进了包厢,才摘了斗笠。
玉州之行在即,他们这么大群人聚在一起的消息,还是避人耳目的好。
毕竟白君行之前已经设过宴答谢许多人,再用践行的理由办私宴,可能会引起某些人警惕。
锦绣阁是楚锦旭的地盘,隔壁厢房也被他们自己人包了,今晚在此谈话绝对安全,外面其他人的眼线,也只会以为二皇子秦王妃还有周小公爷饮酒品文而已。
三皇子楚锦旭让侍从们都先退下,对沈子衿道:“我先前听小侯爷的话,把阁内人筛过一遍,还真逮着两个细作,不愧是你啊弟媳,料事如神。”
沈子衿谦虚:“仔细点总没坏处。”
二皇子楚照玉端起酒杯:“君行,我们敬你,玉州之行,万望小心。”
白君行端起酒杯:“承蒙殿下挂心,不敢不从。”
沈子衿照样以茶代酒。
喝过开场酒,大家边吃边聊,完善细节,也穿插几句贴心话。
屋内不留侍从,楚昭动手剥虾,但剥完并不是自己吃,而是放沈子衿碗里。
其余人投来意味深长的视线,三皇子笑得尤其明显,挤眉弄眼,沈子衿玉白的耳根又被瞧红了,忙道:“王爷,我可以了,你吃吧。”
他说着也要伸手剥虾,显然想剥了还给楚昭。
楚昭却把盘子挪了挪:“欸别,反正我手已经沾了水,顺手就剥了,你犯不着把自己手也弄湿。”
沈子衿捏了个空,二皇子和煦道:“子衿,就让他剥吧。”
三皇子:“对对对!”
沈子衿:……你俩是一点儿也不体贴你们亲弟弟啊。
还、还是说,他俩也看出楚昭喜欢自己了?
或者干脆楚昭已经告诉他们了?
也不是没可能。
沈子衿瞬间更加不知手脚该往哪儿放了。
冷静,别慌,沈子衿:这顿饭怎么也能简单过去!
再执着剥虾反而是给他们揶揄创造机会,拉回正事就没问题了。
沈子衿轻咳一声,对白君行道:“玉州是首辅的地盘,我想就算你查到什么东西,也未必能顺利给我们递消息,不如这样,我们定个暗号,若玉州情形已经到了十分危机的地步,你就在信里写下暗语。”
楚昭颔首:“稳妥起见,的确需要这么干,还不能太寻常,得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沈子衿心说这简单,现代社会的精华随便拿过来一句都够特殊,但果然,最经典的还是那句话。
沈子衿:“不如就用这句,奇变偶不变——”
“哐!咚!”
沈子衿话还没说完,旁边却突然闹出惊天动静——楚昭蓦地手抖,险些当场把盘子打翻,椅子腿儿也在地上哐当一跳,砸出好大的响声。
所有人视线顿时唰地看过去。
只见楚昭手里剥到一半的虾掉在了桌面,他愕然看着沈子衿,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沈子衿也被吓了一跳:“……有什么问题吗?”
秦王那握着刀鏖战一天一夜也不抖的手居然颤起来,握成拳也控制不住。
沈子衿不由跟着心惊胆颤:难道刚刚真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吗!
其余人也察觉气氛不对,纷纷安静,一时间,厢房内落针可闻,只有楚昭重重的呼吸。
太重了,楚昭仿佛要把屋子里空气都抽走似地,胸膛剧烈起伏。
就在沈子衿忍不住想再度开口询问时,楚昭那重重的吸气声终于缓了缓,看得出,他在努力克制,可惜效果不是太好,因为他开口时,声音低哑得不像话。
楚昭定定瞧着他,哑着声音道:“……符号看象限?”
“哐当!”
好,这回是沈子衿差点摔了碗筷。
沈子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了什么!
其余几人一头雾水,就看到沈子衿也开始剧烈吸气了。
白君行焦心起来:王妃身体不好呀,这不会是要晕倒吧!?
但沈子衿和楚昭半点眼神都没分给其他人,他俩旁若无人,开始了他们的对话。
沈子衿颤颤巍巍:“天王盖地虎。”
楚昭喑喑哑哑:“宝塔镇河妖。”
“义务教育几年制?”
“我那儿是九年,虽然我没念过。”
“你来这儿,担心过自己网盘吗?”
“我知道这个梗,我本人是好儿童,网盘里都是学习资料,正经的那种。”
沈子衿深吸一口气:“所以……你是穿的。”
楚昭重重吐出气息:“所以……你也是。”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他们在说什么?
沈子衿和楚昭四目相对,唯有汗两行:
老乡竟在我眼前!?
第51章
满屋寂静无声。
沈子衿镇定地抬手,端过茶杯喝了一口。
没错,哪怕他手抖成帕金森,小侯爷说自己镇定,那就是镇定。
茶杯里的水已经凉了,清新凉意有助于提神醒脑。
沈子衿:啊,杯子里的确是水,不是酒。
所以他绝不可能是把酒错当成水喝了,自己此刻没醉没疯,真不是在做梦。
沈子衿抖抖索索,又把杯子放了回去。
其余人心惊担颤看着那要摔不摔的杯子,在它成功回到桌面后都不由松了口气,替存活的杯子捏了把汗。
二皇子和三皇子对视一眼:他俩不对劲啊。
白君行看看楚昭,又看看沈子衿,最后轻声道:“那个……小侯爷,所以暗语到底是哪几个字,我好记着。”
沈子衿游魂儿一般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面上把完整的句子写了下来。
“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白君行慢慢念完,不解其意,但记倒是好记,“好,我背下了,若真要求援,我就给您和瑞王殿下写信,将这话藏在诗词或歌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