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留级生(32)
伙计跟着问:“那是不是可以出个下部?”
俞渐离摇头:“我不想。”
伙计再次叹息:“罢了,好故事不一定要好结局。”
稿子的事情能确定了,俞渐离心中稍安。
他在回去的路上还为了庆祝,自己给自己买了一份芙蓉糕。
正拎着芙蓉糕准备回宅子看院子打理的情况,突兀的眼前一黑,他被人套进了袋子里,并被点了哑穴,那人扛着便离开了。
俞渐离在袋子里心跳如雷,甚至想不到谁要害他。
难道是林听?
可他没构成什么威胁啊!
还有谁?
不久后,他感觉到自己被带离了集市,到了一处安静的位置。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听到了昙回的声音:“你们就是这么把人带回来的?”
俞渐离心中一紧,完了,他写纪砚白同人文的事情暴露了吗?
纪砚白会杀了他吗?
黄启一边解开袋子,一边说道:“小将军说的,让我们去拿人,绝对不可以被任何人看到,进府也不能被人知道。”
昙回有些崩溃:“这是客人!”
黄启还挺意外的:“客人让我们去请?还得偷偷摸摸地带进来,小将军的待客之道还挺别致的。”
俞渐离重见天日,从袋子里狼狈地露头,发丝凌乱,衣衫都有了褶皱。
他慌乱地到处去看,看到昙回一瘸一拐地朝着他走过来,问道:“俞公子,没事吧?”
这时纪砚白也走了出来,看到了这幅情景,当即给了黄启一脚:“蠢货,谁让你用麻袋的?”
“我……”黄启还觉得自己挺无辜的,“那……用绳子捆回来?那样岂不是被人看到了脸,那也不行啊!”
纪砚白走到了俞渐离身前,帮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长发,问:“可还好?”
俞渐离心虚得不行:“我……我不写了,行吗?”
“什么?”纪砚白没懂他的意思,下意识伸手用大手盖在俞渐离的头顶,检查有没有受伤,接着朝着黄启吼,“你动手了?!你把他晃傻了?”
“没有没有!我身手多利落啊,点了穴,套上袋子扛上就走,嗖嗖嗖就回来了,真把人送走都不会有一点痛苦的。”
纪砚白确认俞渐离的头并未受伤,才抬头怒问:“你想让我夸你?”
黄启人还挺实惠,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憨厚地道:“虚头巴脑的就不用了,赏点银子就行,我还没讨媳妇呢。”
“滚!”
“滚了赏不?”黄启不死心。
昙回直捂脸,提醒他:“滚了还能饶了你,不滚就讨打吧。”
“哦。”黄启一边走一边叹气,“吃力不讨好,那下次是捆还是麻袋啊?说清楚啊!”
昙回一瘸一拐地推他:“赶紧走吧!我一会儿私下和你说。”
黄启看着昙回这样,还得扶着昙回,道:“要不下次换我挨打吧,我也想得点赏钱。”
“我看你是够呛,人不机灵,还火上浇油。”
“我抗打啊!”
“……”昙回已经不想说话了。
第23章 沐浴
俞渐离暗暗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 确定这里是国公府,并且是纪砚白的住处。
国公府的府邸并不富丽堂皇,反倒是低调简朴。
房屋大多大气, 没有过多的装饰,也不喜欢文人墨客的雅致,都是些实用的家具摆设, 就连烛台都没有雕花,简简单单, 清净得像寺院。
纪砚白的院落也很冷清,冷清到昙回推着黄启离开之后, 身边连其他伺候的人都没有。
难得让俞渐离觉得这里还有些个人风格的, 是一面墙的武器,屏风一样地架着十余杆长枪, 各式各样。
房间里还有沙袋、武术木桩, 上面痕迹累累,显然是经常被摧残。
他再去观察纪砚白的神色, 看不出责怪来, 倒是有几分担忧。
他知道纪砚白在想什么,赶紧安慰:“我不会死的,也没傻。”
“那你方才……”
俞渐离急切地掩饰:“就是被吓到了, 现在好了些,不知你请我来这里是何意?”
俞渐离从袋子里出来,整理自己的发鬓和衣衫,继续观察纪砚白的模样。
纪砚白倒是挺坦然的,非常直白地说出了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回答:“哦, 带你去沐浴。”
这个回答让俞渐离有些迷茫:“啊?”
“就是洗澡。”
俞渐离仿佛懂了,赶紧解释:“我虽然不去混堂, 但是我每日都有仔细擦身,不脏不臭的,号房也住得很干净,经常会收拾,不会影响到你。”
“我没这个意思,我是看你不去混堂,在号房里洗得不舒坦,带你来府上好好洗一次,一会儿让昙回带你过去。”
俞渐离愣在了当场。
纪砚白却很是理所当然,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俞渐离只能试图理解:“你是想……我能放肆洗一次澡,才这般将我请来的?”
谁家用强抢民男的架势,绑人来自家府邸洗澡的?
“嗯,外面多是混堂,你去了会引来麻烦。我府中是单独一间,地方很大,能洗得畅快些。我怕带你进府会传出去些不好的,所以只能让黄启带你进来,可他实在愚钝,倒是将你这般带来了。”
“哦……我懂了。”俞渐离算是明白了,纪砚白也是好心,只是方法有些太过简单粗暴。
陆怀璟对他好,就是一个劲地给他送东西,也不管他需不需要。
纪砚白想对他好,直接将人扛进府里,也不提前告诉他一声,让他以为自己被人绑了。
这时昙回也回来了,笑眯眯地跟俞渐离道歉:“俞公子莫怪,我们少爷也是好心,只是黄启那个没脑袋的不知道说清楚,您跟我来吧。”
“来了直接就洗的?”俞渐离还有些不知所措,他确实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昙回似乎也不太会待客,反而问俞渐离:“要不吃点东西再洗?”
“也是……直接洗吧。”俞渐离还是第一次到别人家里,没聊几句,就直接在人家家里洗澡的。
昙回引路的时候,还在跟俞渐离诉说:“我们少爷在京里没什么朋友,以前结交的都是将士,大家直来直往的。少爷想和你做朋友,但是法子有点怪,你别怕,少爷没坏心思。”
俞渐离只能点头,接着问:“你怎么受伤了?”
昙回就等着俞渐离问呢,当即开始了自己的演说:“说来话长,那日我们少爷在混堂听到有人非议你,当即怒从心中起,提脚直接踹,出去教训了那群人。我怕少爷出手太重,就替少爷出手,之后的惩罚都是我挨的。”
俞渐离还不知道此事,不由得一阵感动,也难怪纪砚白突然抓自己来洗澡,原来是因为这个。
俞渐离对昙回的方法很是认可:“你的法子是对的,不能太过拦着纪砚白,不然他逆反心理更重,事情只会更加严重。”
“俞公子懂我!”昙回感叹完才回神,“你也知道我们少爷的性子?”
“略微了解一些。”
昙回将俞渐离送到了浴堂,那边已经准备妥当。
国公府没有过多装饰,但是地方很大,每间屋舍都很大,院子也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地方小了,这群习武之人会施展不开。
这浴堂也是大到俞渐离以为自己来了混堂,进去也只有一个泡池而已。
泡池里的水都是新换的,温度刚好,散着袅袅白雾,轻柔地环绕在周围,温柔地将他包围。
昙回递过来了沐巾询问:“可需要服侍?”
“不用。”
昙回也不意外,很是懂事地往后退:“那小的便退出去了。”
“好。”
昙回离开后,硕大的浴堂只留下了俞渐离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