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成了开国皇帝(124)
安临琛愿将之称为——秃头转移术!
即:要秃,秃他的大臣们,他是绝不会为了忙政事,牺牲掉自己这头秀丽黑亮的长发的!
他心安理得地摇了一帮子大臣过来。
上首座位上,安临琛见人来得差不多了,直截了当地开口提了主题。
“辛苦众位爱卿,今日召诸位前来,确有大事相商。”
皇帝此话一出,不少人头皮一紧,肾上素开始飙升。
他们陛下的‘大事相商’,那通常都是真·大事啊!
想想为火器亲征、想想废除贱籍、想想土地改革……哦,还有那些废人的学院、奇怪的条例!
安临琛这次的要求简洁,没有过于石破天惊:“朕想要在如今的货币里,发行一种新的货币,以遏制如今的各种碎银熔铸乱象、减少火耗。”
这话让下面不少人陷入了思考状态。
建朝伊始时,大锦百业待兴,朝廷对于金银等硬通货物的储备并不算多充足;不过彼时的百姓对于官方信任度不足,以物易物屡见不鲜,粮食比钱财更吃香,倒也算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流通钱币不足’的窘境。
钱文耗损问题暂时没被注意。
如今五年过去,大锦上下基本都已被理顺,朝廷框架愈发完善,底层官员更是经历了两次大换血。世道日渐安稳,金银的流通性也高了起来。
如此看来,倒确实是发行新币的好时机。
陈达是最先眼睛亮起来的官员之一。
像他这种管了大半辈子钱的老油条,钱币过手的数量之巨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自是非常清楚其中耗损之巨。
每每看到报告册上那些积少成多的巨额亏空数量,他都觉得无比心疼。
这还只是记载在官方数据中的,若放眼民间,金银的损耗更大。
之所以会产生这般损耗,便是与现今的交易方式有关。
现在人们交易之时,铜币还好,按数点清就是;但用银子结算的,就很难一次到位了,银子会被剪下分割。
涉及到银两结算的买卖都较为复杂——比如一样物品四两三钱,买家拿出五两的银锭交于商家,商人们会用银剪子剪下所需重量的白银,而后用戥子秤称完,再归还剪下的碎银。
而交易完产生的散碎银角子,会被人们按进蜡丸里保存,当积攒足够多时,就会找铁匠重新铸熔成银锭。
这些过程中,剪切时的磨损、手工打制的不到位、民间的私铸的参差……通通都是损耗哇!
陛下这个准备发行新币的政策,正正戳到他心窝。
陛下和他,果然可称一句君臣相合,可真是心有灵犀~
总算感受到了自己在陛下心中分量的陈达,面色红润眼神晶亮,赶在一帮人之前率先出声道:“陛下,可有新币模板可看?”
此事陛下既已提出,估计这些已经准备好了。
果然他的话一出,就收到了回复:“确有,麦冬。”
麦冬公公抱着个托盘走了下来,人人开始伸长脖子。
正是之前安临琛去银作局要求铸造的银元。
为了这新银元,内廷银作局根据皇帝给的资料,历时将近一个月才雕琢出数枚合格的银元。
陈达立马伸手接了过来。
手中的这枚银币崭新锃亮,造型精美。
正面刻有太初元宝几个大字,背面则雕刻着精致的龙腾图,这龙雕的纤毫毕现,栩栩如生,在龙的身周环形靠边雕刻着花体字的铸造司名和‘七钱二分’的计重。
小小一枚,看着却异常华贵。
盘中的银币还有好几枚,但无一例外,它们的造型都很复杂。
陈达不顾在皇帝面前,先是用手颠了颠,接着上嘴咬了下。
“确有七钱二分重。”陈达说完,更是满脸惊奇,“怎么做到的,这色泽快有十成银的模样了吧?居然还能做到这般坚.挺?”
能在市面上流通的银子其成色有八成银、九成银,甚至是十成银;成色越高价值越高,反之亦然,不同成色的银元宝之间虽然都可以流通,但低成色的银元宝在交易时必须增加分量才行。
陈达可是辨认成色的一把好手。
何况这锃亮光泽,说是十成银也没人不信。
银子在大臣们的手中流动着,有人甚至不嫌弃同僚的牙印,不信邪的上嘴只为验证这银币的硬度。
无他,这简直才不可思议了。
现在的铸造技术已经精进到如此地步了吗?
如今流通的银子除了私人铸造,自然也有由官府铸造的,被称为“官银”。
官银,即由官府的作坊按统一规格制作的银锭,用来入库当压库银,一般限定五十两一枚,还会专门打上库银二字,以及铸造工匠的名字、铸造年份、何地铸造等。
一般情况下,官银的成色最好,价值也高,是银元宝里最硬通的货色。
他们又不是没见过官银,但即使是那五十两的银锭,上嘴用力啃啃,也能感受到些许软和的。
这比那五十两的大银锭都硬!
看着下面各人晶亮的眼神,安临琛莫名幻视了一群等食的大狗。
这迫不及待的模样。
“这些银币看似精美,但目前只解决了成分配比的问题,且是手工打制。”
“若全境发行,手工打制不现实,且后面的钢模翻刻、防伪标识等一系列事,还需要诸位的努力。”
皇帝的一腔话让大家的热情略略下降几分。
陈达则想到另一件事情。
“陛下,只发行新币,不配套发行新政策?”
安临琛颔首:“新策自是要发的,是以求助众位爱卿了。”
皇帝话说得诚恳又随意,但却让不少大臣心头一颤,瞬间想要肝胆涂地、竭尽全力。
他们英明神武的陛下,在向他们求助哎!
不可负君意!
日子缓慢流动,随着众人的反复商榷,众人那些本就岌岌可危的发量日渐稀疏,与此同时,新的货币政策缓步成型中。
太和五年七月,孟秋之时。
安福胡同口传来一阵喧闹。
张秀秀家隔壁的隔壁,搬来了一户新邻居。
新邻居入住第一天,就满脸堆笑地敲响了胡同口最前头张家的大门。
江萤正好在家,她大声招呼道:“来了!谁啊?”
打开门,外面站了个衣着整洁的大娘。
大娘见门开了,脸上的笑意堆砌起来,仿佛每一根褶子都在用力,“哎呀这位小姑娘真俊,我是新搬来的刘婶,就住在你们边上,喏,第四家就是。”
说话间,她将手略略抬了抬,好让江萤看见她手上的纸包。
哦,李老爷子家边上新来的。
人家礼数周全的上门,自是没有无缘无故将人往外赶的道理。
江萤开门将人迎进门厅,同时道:“刘婶子好,我是江萤。您有什么事?”
刘婶子一听这姓不对,表情僵了下,又不着痕迹的抹平,她笑呵呵地道:“这可是张举人家?我才搬来,听说这张举人家一门双星,丈夫举人,夫人秀才!想着沾沾文气,这才冒昧来了。”
刘婶大大方方地说了目的。
“那你没找错,这里确实是张家。”江萤的解释让刘婶子表情好了些许,“我是张娘子认的妹妹,就住在隔壁。今日姐姐没在家,我过来给她看会儿门。”
张秀秀决定读书后,就雇了人看摊子,同时让江萤跟着一起去读书。但是小姑娘倔,哪肯什么都靠着姐姐;她将自己忙成了陀螺,学业赚钱两边都抓着,但因着她事事都能做得又快又好,是以赚钱之余也没拉下功课,甚至没拉下家中杂事,比如她刚将姐姐家里的地扫了、浮灰去了、水缸添了以及柴火码整齐。
刘婶子听到这是张家人的妹妹,眼神瞬间又热切了起来。
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小姑娘,嘴角的笑容愈发扩大。
“这样啊!那小姑娘你还真是好样的,有空去我那坐坐啊。”
“对了对了,既是妹子,那你与张娘子相处的时间应该很久,身上定然也沾染了些文气,若是我家小孙孙能多与你相处相处,也是他的福气啦!那小子读书上不太行,蒙学都不太好,我听说这里文气冲天,好不容易才买到这处的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