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修罗场不干了(169)
话音刚落,就感受到一道侵略性很强的目光。
闻铭被他抓住也丝毫不回避,冷冷挑眉对视,新剃的板寸短到扎手,跟他这个人一样。
陆河觉得被冒犯了,很不舒服,担心沈舟然对上他吃亏,问沈舟然:“需要我陪你吗?”
沈舟然愣了下,谢过他的好意:“不用了,你去忙吧。”
陆河临走时还担忧地回头看了眼,却看到沈舟然拉下口罩说了句什么,刚刚还挑衅他的闻铭弯腰认真听着,随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咖啡厅。
两人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陆河也明白这不是他该好奇的。不过看到闻铭不会对沈舟然无礼后他放心了很多。
表格见他回头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回到车上说:“比起沈舟然,你还是担心下你自己吧。你前几天发的那条夸赞沈舟然的微博被粉丝当成对她们的打脸,闹了很多天了。”
陆河叹气:“现在还在闹?”
“挟天子以令诸侯呢,大粉也聪明,不说是你的意思,都说是沈舟然胁迫工作室登你账号发的,误导下面的粉丝带头冲。”
表哥跟他分析,“眼下波及到沈舟然和他的粉丝是肯定的了,我知道你有意跟他交好,我会努力帮你控制这方面。但你想要摆脱粉丝们的控制,就一定要一鼓作气冲到底,把那些偏激的粉丝全部洗掉。”
陆河说:“人家说不定以为我两面三刀,面上说交个朋友,私下这样对他。”
表哥说:“做都做了,就别怕事。我们只要能给出足够的利益弥补他的损失就行。”
陆河把这句话听进心里,沉思起自己手里能接触到的资源。
其实没有这件事,他本来打算推荐自己的朋友跟沈舟然合作一次的。沈舟然根基不稳,可以让朋友帮帮他。但现在看来,好像还不够。
公司一般都会有咖啡厅这种地方,方便谈事。
沈舟然落座,闻铭问他要什么。
“一杯清水,”他说,“我□□不耐受。”
闻铭起身:“那我们换个——”
“不用了,还是聊正事吧。”
沈舟然看他坐下,把单子给服务生,问他,“你想要什么?”
闻铭愕然:“我想要什么?”
他随后明白过来,沈舟然以为他是用这个消息威胁自己,一时心情复杂。但回想他之前对沈舟然的态度,好像这样想也是可以的。
他心下酸涩,面上却若无其事:“我没有想要的,我只是想帮帮你……你那个车祸,是既定的吗?你真的会、会发生那种事吗?”
会死吗?闻铭是在问这个。
起初知道这个消息后,他疯了一样想见想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但沈骆洲说到做到,严防死守让他寸步不得进,越界了就会让他丢一两个资源警示他。
像猫抓老鼠般慢慢折磨却又不给个痛快,通过这种手段告诉他自己有很多办法让他听话。
他就算不出手,闻铭这几天也一直无心工作,把自己封闭在当初合租的房子里不想出门,甚至今天来找公司负责人想请长假。
沈舟然藏在桌下面的手都按开手机的录音键了,这是他从秦律师那学的,要随时随地保留证据。可他没想到闻铭不按常理出牌,怔了怔,把开始录音的手机放在一边:“……不会。”
“真的?”闻铭眼中压不住喜悦。
“我没必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沈舟然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服务生端来一杯清水和咖啡,他道了谢摘下口罩,抿了口水。
闻铭等服务生离去后,压低声音说:“沈舟然,你要防着点你哥哥沈骆洲。”
沈舟然:?
他放下水杯,问:“为什么?”
闻铭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闻铭跟他讲了沈骆洲跟他的交易,说当时的他是如何清晰地将沈舟然摆在筹码桌上,冷静又冷血地不断累积自己的筹码,全然不顾沈舟然的安危。
他说完,看沈舟然虽在沉思但面色变化不大,以为他不相信,又道:“你还记得你曾经跟梁思砚一起买过蒋生那家公司的股票吗?后来你把钱要回来撤出股市,但梁思砚没撤,后来公司查出问题,全部崩盘,梁思砚被套了进去。”
“我经纪人查到的消息是,你哥哥也买了那只股。”
沈舟然骤然抬头。
闻铭一字一顿说:“但你哥哥在崩盘前的高点就抛售了所有股,狠赚一笔。他知道这家公司有问题,但他是不是从未对你说过,也从未提醒你让梁思砚撤出来?”
事情跟记忆中对上了。
沈舟然想到沈骆洲确实问过自己那家公司叫什么,之后没有了后续,以为只是随口一问。
“我把这理解为他在帮你报仇,也是说得通。所以他故意抬高股市价格,让梁思砚栽跟头。现在又想封我的口拿资源胁迫我,都说得通。”
“但对你呢,沈舟然?你好好想想,他对你的控制欲是不是太强了?你之前的身边除了季淮,还有第二个朋友吗?没有了,你的人生除了沈家,就再也不剩什么。”
“他给了你一切,但前提是你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如果你真的想反抗他,就会什么都不剩。”
闻铭越说越激动,身子前倾。
这是一个很有攻击力的姿势,能轻易让对方感到压迫感。
沈舟然默默捧着杯子思考,一口一口喝着杯里的温水,直到渐渐变凉。
他不说话,闻铭拿捏不准他的态度,只好等他喝完。
他放下杯子,终于开口:“你说这些,我确实不知情。”
闻铭立马便想说什么,他却没给说话的机会,“看来你在关心我?先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我哥他是什么性格的人,我其实比你更清楚,不管他做了什么,他从没有伤害过我,这就够了。”
“你说他控制欲太强,可能确实是,他会接手我身边的所有事甚至帮我做选择。”
比如沈氏集团办公室里的那张书桌,沈骆洲挑选款式时没有问他喜欢哪个而是直接敲定,他只需要接受结果就好。
这在很多人看来太专横独断,但对沈舟然来说省去了他左右为难的时间,所以没什么好置喙的。他们俩的相处方式是这么多年慢慢摸索出来的。
沈舟然安静看着一副不可置信的闻铭:“你说如果我反抗,我会什么都不剩……你是不是最近没上网?”
闻铭确实没有,他这几天过得稀里糊涂,浑浑噩噩。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没有了,建议你回去看看,”沈舟然起身,拿起包和手机,“谢谢那杯水,以后我们还是减少见面吧。毕竟……”
他略一停顿,“我们只是不太熟的网友,还是失联好几年的那种。”
沈舟然能隐约感觉到闻铭对他是有好感的,闻铭从不掩饰这点,讨厌他时连跟他待在一个空间都受不了,现在态度转变,也能看出来。
沈舟然当然不会接受他的好感,不如直接拒绝,两人桥归桥路归路。
闻铭跟着豁然起身:“沈舟然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你?我对天发誓我没有说谎,你哥哥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是个简单的——”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直直盯着沈舟然晕开的唇彩,“你、你的嘴……”
沈舟然摸了下唇瓣:“哦,被你口中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咬得。”
这话他说的真情实感。
闻铭脑子轰一声炸开:“你、你们……你们不是……?”
兄弟吗?
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沈舟然淡淡接过话头:“首先我们没有血缘,其次我跟沈家已经解除了收养关系。继续叫哥哥只是我的习惯,仅此而已。”
怎么会这样?
这样的结果完全在闻铭的意料之中,他的第一反应甚至都不是沈舟然好像谈恋爱了,而是“怎么可能”!
等再回过神来人已经不见了,他追出去却没看到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