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现代小相公 上(131)
这是质疑。
读书人清高又自大,但凡换个人,这书生可能当场甩袖一把直接走人了,可这会却是没有。
他耐着性子:“自然,这上头写了名的,不可能看错。”
再三确认后,村长三人有些飘飘然,费了劲儿,挤出人群,正巧看见方子晨跟着赵哥儿站在外头。
刘叔最是耐不住,当下跑过去:“方小子!”
“啊······”方子晨看他脸红彤彤的,呼吸很是急促,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赶忙扶了一把:“叔,您没事吧?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榜。”村长这会反应过来了,笑呵呵的,喜得不行。
他大儿媳当年给他生了个大胖孙子,当时也高兴,可却不及这会。
他重重拍了拍方子晨的后背,老大欣慰的道:“你小子,行啊!”
赵哥儿呐呐的,问:“······真中了?”
“嗯!”村长回:“还是第一名。”
第一名······
赵哥儿耳廓被脑中巨大的嗡鸣声震麻了,有一种如在梦中的不真实感。好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夫君,真的考上了。
他震惊得的眼神有些失焦,激动着,喘息着看向方子晨,他主动凑近他。
“·······夫君,你考上了。”
“我知道啊!”方子晨的目光维持着清明,镇定自持,道:“我刚都说了。”
赵哥儿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说:“可你是第一名。”
他从没想过方子晨能考第一名。
他去科考,赵哥儿对他最大的期望便是榜上有名即可。
家里有个读书人,赵哥儿对科举这方面的事儿就多关注了些,先不说从九岁就下场,考了二十多岁还没考上的王书生,便是全镇最有名的安和书院,里头的童生一个巴掌也是数得过来。
人家寒窗苦读数十年,他夫君之前虽读过书,认得字,可上回方子晨跟他说了,他那儿学的跟大夏的不太一样。
所以真正算起来,他夫君拿起书到现在,都未到半年时间呢!
而且······县试时,还睡得腿都麻了!
如此种种,他就没敢奢望什么。
即使能上榜,应该也是最末端,可这会,却是第一名。
怎么能叫人不激动。
“我知道啊!”方子晨说。
赵哥儿看着他,眼神中的崇拜之色毫无掩饰,直白而□□,这会仰着头,像是把自己视为神明一般,方子晨看着赵哥儿,那两片开合的嘴唇此刻红得滴血,脸色因为激动,微微涨红,仿佛熟透的苹果,沾了水,泛着润泽的光,他尝过,赵哥儿的唇是甜的,软的,要人命的。
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一样,天真而诱人。
方子晨通体舒畅,牛逼哄哄,感觉有些轻飘飘,但他谦虚惯了,道:“第一名而已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儿,瞧把你激动的,你要学会习惯。”
村长瞪着眼道:“这还不算大事?”
他都想好了,回去要杀两只鸡,开宗庙,庆祝一般。
方子晨虽不是河家人,可落户在小河村,小河村以后便算是他的祖籍。
宗庙,是全村人的宗庙。
方子晨咽了咽喉咙,微凸的喉结上下滑动,摆摆手,无所谓的说:“这真不算什么,也就是我的常规操作。”
这会人多,欢呼声,痛苦声,道贺声,接连不断。
方子晨说:“我之前都跟你说过了,让你安心,科考对于我来说,那就跟吃饭睡觉喝水似的,没什么难度可言,你偏不信我,急慌慌的,这会······”
方子晨原本想说这县考搜易洗。
那帮书生虽寒窗苦读数十年,可他也是九年义务教育。
况且,他两岁开始,养父母招的海龟保姆就开始给他‘启蒙’了,后来三岁进了幼儿园,自那后,手上就没离过书。
他懒,所以别人要背多遍的书,他立求看过即背过。
在校十几年,他接受的教育,看过的书,是别人的几十年。
毫不夸张的说,他能甩安和书院那帮家伙一大截。
县考,难度也不过跟中考相似。
他一个高材生,若中考都过不了,那真是撞墙死算了。
个县考而已嘛!
考个第一名,随随便便的事。
这会周边难保有那落考的学子,方子晨也懂事儿,说大话声都小了,也没说些别的,也不敢说,说了,那就相当是往公厕投石一样,难免引起公愤。
赵哥儿捂住他的嘴:“你别说话了。”
方子晨笑了起来:“怕我嘴太贱,被人揍死啊?”
赵哥儿:“······”
村长:“······”
河大愣和刘叔摇摇头,无奈的笑了起来。
这小子,口气是真的大。
不过还好,本事也是一样大。
不然······忒丢人。
村里那些说他不自量力,笑话他不知几斤几两的人,这会可得闭嘴了。
赵哥儿道:“你知道就好。”
“放心,我有分寸。”方子晨说。
方才跟他们起矛盾的书生,正焦虑的站他们一侧边。
有个十二三的书童从人群里挤出来。
举手高声喊道:“少爷少爷,中了,中了······”
那书生往前走的两步,抓住他书童的肩膀,来回摇晃。
“我中了?”
“是的。”书童道:“恭喜少爷,恭喜少爷。”
“第几名?”书生问。
方子晨侧头看过去。
书童被抓得生疼,指甲似乎穿破了衣裳刺进肉里,他却没敢表露分毫,只是喜道:“第五十六名。”
书生听道这,顿了一瞬,不过很快就笑开了。
名次虽是不如意,可好歹是中了。
“哟······”方子晨的声音插进来:“第五十六名,倒数啊!”
那书生笑道:“虽是倒数,可也名在榜上,不像有些人······”
“有些人怎么了?”方子晨说:“你先问问你书童,问他第一名叫什么。”
书生朝书童看过去。
这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很浓,书童立即道:“叫,叫方子晨!”
这名儿陌生,不是书院里的同窗。
也不是私塾里的······
他错愕的抬眸望向方子晨,就见他抱着胸,笑得极为欠揍。
“是······是你!”
方子晨点头:“是呀。”
书生:“······”
这种事儿,没人敢冒充顶替。
方子晨摇头晃脑:“我是第一名,你也是第一名,啧······这什么缘分。”
血液似乎倒涌逆流。
脸上发热发涨。
那书生头都没敢抬,拉了书童就要走,肩膀却是突然一沉,力若千斤。
侧头一看,一双冷白皮,骨节分明,细腻修长如竹般的手出现在视野里。
“想走?没那么容易!”方子晨扣住人,腰身略弯,靠近了些,语气明明熟稔温和,可传到那书生耳朵里,却似是嘲讽,又像是裹着寒意一般。
“别急着走呀!”方子晨嗤笑道:“刚你不是很嚣张吗?不是喊我夫郎滚吗?不是说让我等着吗?”
书生脑子要垂到胸口。
方子晨的话,一字一句都像是一巴掌,一下一下往他脸上扇。
他这辈子,就没这么丢过人。
他倒数第一名。
人家顺数第一名。
中间隔了几十人,完全没有可比性。